采薇与刘娜端着饮料走上二楼,目前楼上人并不多,一眼扫尽。她们正琢磨着英语角将会是什么样的形式,一抬头瞅见最靠里的座椅处坐了两人,女子一头秀发,优雅地品咖啡,面前放一台苹果电脑;男子在靠近她的另一台桌边,体型偏胖,长相一般,衣装虽是休闲,却也是搭配时尚,透漏着自信。“应该是他们吧?”刘娜向采薇使了个眼神。
“为什么?”采薇正要走向大厅中央的座位,因为那张桌子最为宽大,适合组织会议活动,毕竟自己也是学生会干部出身。
“因为他们的动作比较——‘做作’。”刘娜又上下瞅了瞅采薇,“也与你一样像是要参加Party,穿着打扮较为正式。”刘娜的话不假,采薇一身连衣裙、漂亮的高跟鞋,姿态典雅,而她刚刚下了班回宿舍,已是蓬头垢面,听到好友招呼披了件衣服便冲出来;再则,她的衣着打扮一贯是简约派,概括为简单、宽松、舒适。当然,对于严重洁癖的刘娜,衣服的质感、贵重均为次要,干净才是关键。此刻,一席朴素衣装,与身旁的采薇相比,活脱脱的一只丑小鸭在世。
采薇的自理名言:一定不能够亏待自己。尤其是现在这个人生的关键时刻,所以,每天从家里出来她总是整装待发,随时等候着与她命运相连的另一半。参加聚会、活动这样非一般的场合,她会留意提前买件新衣服。
自然,她们能够参加起的派对也只是这些平民、贴地气的节目。正如谦谦所讲,这个社会上,各类群种只会在自己的圈内活动。强强联手、弱弱结合,一是客观使然,二是气场、经历、身份融洽。否则便会有占便宜、矛盾、嫌隙,或是相互猜忌、妒忌滋生。
这时,正如刘娜所猜测,组织者果真便是角落的两位,他们热情地招呼刘娜和采薇过去,于是一场生硬的英语对话渐渐展开。两位女生虽是医学博士毕业,但均是中国式的哑巴英语,采薇的口语与听力水平均高于刘娜,自然是应付自如;但刘娜却只会表达,听力方便更是差强人意,习惯性地请别人重复两遍,慢慢在脑袋里边回味边翻译。
事实上,两位组织者也只是自愿者中的元老骨干,因为这个英语角是大家自由组织。不多时,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也走了进来,他是英语角的发起者,美国华裔,回到国内后在多个省市做过老师。他应该是属于那种愿意寻找人生价值的老者。
来英语角的人渐渐多起来,总共有十二三个,均是生涩的年轻人,要么是一二年级的大学生,要么是刚刚工作几个月、或一两年的寒酸白领。大家安分地彼此交谈,多是从询问哪里人、工作单位、哪里学习开始。也有一位朋友据说是加拿大华裔,穿着较为高大上,又不乏年轻人的叛逆情怀,衣服上多出几处“破洞”,他在这里流利地讲出几句英语,然后便早早地离开了。其中最活跃的还是那位华裔老者,他积极地调动年轻人,鼓励大伙互换座位交流,否则大家也就是来的时候坐在哪里,走的时候也便从哪里离开了——中国式学校版的交友模式。
对于这种另类的“相亲节目”,刘娜着实提不起兴趣,已经有十多分钟没有讲过话,只是微笑地坐在一侧,若有所思地听着大家畅谈。采薇渐渐融入到这里的气氛,与身边的两位新朋友交谈甚欢。
“我们先回去吧?你明天还要上班。”
“好啊!”刘娜迅速回答,几乎是要跳跃起来,这种场合当真不适合她;也顿时对采薇的体贴入微深为感动。
走出星巴克的门口,采薇看看手机,“谦谦说来不了了,早就猜到。”
“我们干脆去找她。给她带点夜宵,据说她今天门诊看了八十多个病人。”
“也好。”
“最近有没有别人给你介绍男朋友?”
“暂时没有。不过我在世纪佳缘和百合网上都注册了。这两日正与一个交大的博士彼此联系。先看看。”
“等你好消息。”
“你也不要总是守株待兔。”
“不是。这不,还没有从阴影中走出来嘛。”
“你那不叫谈恋爱。刚刚同意彼此先认识,他就着急留学出国,不到两年又彻底拒绝了你。还等他干什么!”采薇对这件事总是替刘娜不甘心。
另一方面,谦谦则是支持刘娜将这番感情保留在心底,她相信这童话般的执着和追求也是一种人生美好。
“怎么讲,俺也暗恋了人家十多年。”
很快到了谦谦的寝室,这位姑娘正横在床上,口里塞着大把的蛋糕,她的减肥计划总是会从“明天”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