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帝刚许下旨意,梭王妃就下跪接了旨,“外臣谢边帝旨意。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一朵此时是天朝的公主,还未与这梭王成亲,这儿只能称外臣。
边帝看着这殿下的林一朵是那样的陌生,曾今一心想娶为皇后的人,此时,不,过了今夜就是别人的妻子,梭王妃,多少讽刺的一个称谓。
他虽为皇帝,却无法强夺一个他喜欢的女人为妻。
谁说皇帝可以为所欲为,他还不是受了限制。
他赏赐了很多的回礼给天朝使臣,使臣们在宴席散后都到了驿馆内安顿,由专人守着。
梭王府内的花灯通夜长明,昨天的洞房花烛,一个是躺在病榻,一个是对着这梭王府里的帐目看了一整眼,眼未曾闭。
外面天气渐渐放亮,只是刹那光景,侍女隔着房门,对内轻唤,“王妃,五更天了。”
侍女是位年纪不大的长相一般的女子,这满府里的侍女们都早早歇下,昨夜里还都闹腾着,这怕是见不到皇帝后面再来下的口谕,或许,这管家被林一朵给关了起来,当然她都是悄悄进行,自然不会让那些没有什么主心骨的奴婢或下人们知道。
她回应道,“好,你传我的令,告诉梭王府里还在的下人,让他们到第一正厅集合。”
梭王府里的第一正厅是最大的厅,只有皇帝下了圣旨或是办大型宴会等重大场合才会开放。
那侍女听着,以为自己听错了,为了确保没有听错,重新又再次确认,“王妃,第一正厅?”
“你没听错。”梭王妃肃然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金姝。”
梭王妃从书桌边走到了暖榻前,看了梭王,替他盖了盖被子,把他放在外面的手放到了里面。
刹那,梭王拉住了她的手,语气中带着不好意思,“是本王连累了你?”
林一朵看着他如此模样,如此俊朗潇洒的一个世子经过人生变故,他都压在心里,现在又如此虚弱,这样的状态,都让她一一的见到。
她道,“你好好休息,其他事情交给我。”
他对她信任般的点了点头,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无力的再次睡了过去。
这个毒极为顽固,在毒完全清掉之前,中毒人的状态就是昏睡,偶尔会醒过来,但醒过来的时间极短,大多是昏睡状态,而且是无意识的。
正厅内,林一朵坐于主位,穿着舒适,只是一件稍正式的王妃便服,便服上的珍珠玉饰皆为上等之物。
淡淡的鹅黄色主色调的服饰,配上同色款的头饰,一只精致的步摇别在发髻上,显得少女少有持重感。
她的身后站着这从天朝带来的人,都是些荣王府里的旧人,婢女,家丁,还有一些护卫,她出嫁前,问这天朝皇帝要了来。
那次在御书房里的谈判,她以她的口才最后掌握了主动权。
虽是些老弱残兵,天朝皇帝自然不惧让她带着,这荣王都给她灭了,还怕荣王府里的那几个废物。
这些人站在她的身后与两侧,一下子增加了她的气势,锐不可挡。
这正厅内满满当当跪拜了三十来人,这些人之间她有见过,也认识。
她边喝着侍女递过来的茶,边道,“金姝在哪?”
跪着的人中间有一位侍女打扮的少女出列,恭谨向她行礼,“王妃,奴婢就是金姝。”
她道,“我来问你,这府里的人,跟着管家闹腾,门腾中的人员名单中我未曾见到你的名字,我来说说,你为什么没参与其中。”
她一直低着头,稳稳地道,“奴婢回王妃,奴婢是摄政王府里的旧人,只是一个替太妃洗脚的奴婢,卖身契在这王妃手里握着,奴婢只想尽到奴婢的本份,不想也不敢造次,还望王爷和王妃护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梭王妃把茶杯递到这侍女的手里道,“很好。金姝年纪虽小,却明白事理的很。今天,她就是府里面管家,接任这原管家的职位。原管家原被我关在柴房,此刻怕是已经到了罪奴所,发卖了。这样背主求荣的人,连当今陛下都看不过眼里。下旨,让我全权处理,现在,你们这些人,想想,到底是留下还是去,留下来的,我欢迎,薪水是原来的翻倍,愿走的,也行。送你一个月的薪水银钱离开。卖身契退还,自行保管,以后自由婚嫁,决不干涉。我梭王府里的人,如果在外面遇到了事,还是可以来府里,能帮的还是会帮点,但决不允许在外面抹黑,干些坏的勾当。”
“奴婢不敢。”
“奴才不敢。”
众人齐声道。
林一朵道,“管家原先对你们的克扣,以后不会再出现。你们好好替王爷和王妃我办事就行。”
说话间,她让人取了一些钱银,放在他们的面前。
“今天是月末最后一天,留下的和走的都可以领到这个月的银钱。自由选择。”
众人有些不信,又有些试探的把钱银都放到了口袋里,这薪水是其他府里的两倍。只多不少,众人有些胆儿稍大的取了银钱,开着玩笑试探性的问道,“王妃,那我们虽是奴才,如果我们存够了钱可不可以娶妻。”
说话间,那家丁带着笑意,这些在奴才这个身份上他们是想都不敢想的。
梭王妃道,“婚嫁本是天之人伦,人伦大道,当然可以。这样,三十六人,家丁十八人,侍女十八人,外加我陪嫁来的,一共一百人。婚嫁迎娶,所有费用皆有王府来出。王府名下的柳氏所有店铺在边国有三十六家,我会出试题,根本你们每人的擅长来进行考核,胜者出,去店铺内当掌柜,所有的利润,三七分成,我七,你们三,这些三成都不用交到我的手上来。自由分配,这样没了奴籍,你们有了钱,到时还愁娶不到媳妇。”
其中有一个人有些不敢相信,他道,“王妃,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这样,我对臣相府里的婢女虹儿倾慕已久,可我连话都没跟她多说一句。王妃可否玉成。”
这看来话还真不能说过头,这个难题就抛了过来。
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好,金沫,去准备一份礼。去臣相府。”
说话间,她看了那家丁,你叫什么?
他一听这王妃还真答应了,高兴的溢于言表,“王妃,您为了奴才,亲自去臣相府?”
“那当然,说话算话,不过,我丑话先说在前头,万一那个侍女不喜欢你。我也拿她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