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成经商的人叫严章,他一大早,就从平城出发,经入夜城。
夜城客栈内,严章一进到客栈,就把贴在脸上的胡子,外衫换下。
从原来的经商商人打扮,换了另一身遮着纱帽的装扮。
入夜后,他从房间的侧窗翻出,那下面正好是一条小河,这入秋时分,天气格外的清冷,这夜间行人很少,街上的店铺也都已经早早关了门。
他一离开,他的随从,严格就警惕的守在房间内,做了一个与这严章差不多大小的支架形体画,里面看只是一幅画,但在外面瞧着就是这严章坐于这窗前。
严章过了一条街,又转了一圈,确定没有人跟随,就到了这夜王府的后门,轻敲了几声,说着暗号,“今天夜里的星星太暗,找不到方向。不知这儿是不是西方?”
里面的人应了声,回道,“星星是太暗,方向总会有的,这儿是东方。”
里面的人一听,这暗号是对的,就从里向外把这门打开。
等他进去后,再探头出来,看了这四周,确定没有尾巴跟着,才让人带了他去见夜王。
夜王的书房内,严章一身夜行黑衣,向这夜王行了礼,道,“殿下,我家王爷让我带信给王爷,这京城那边动向不清,不能冒然上京。但这次太皇太后的生辰,又诏告了天下所有的孙儿都必须进京,这新帝也同意了。现在有没有两全之策。”
夜王脸色凝重,这个问题,他也想了多遍,此时也只能见机行事。
他道,“进京是必须进的,只是要这样……”
他在纸上写了几个字,交给严章,“你到明天去接了码头的货的货,再从河道离开。这样速度更快。告诉你们平城王,不可离开平城。”
夜王做了准备,他自己没有办法必须由京,而平城王做为塞蒙与平城的屏障,他有借口与理由不进京。
那怕真的这新帝容不下这些哥哥弟弟的,也会看在这平城的屏障作用而保他周全。
这平城王的平城却是一个有力的护身符。
说话间,这书房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夜王谨慎地道,“讲。”
碧桐在外面隔着门,道,“王爷,这太皇太后的特使戴尚宫求见,人已经到了正厅。”
夜王道,“本王马上就来。”
他转头看了这严章道,“切记,不可有误。”
严章,认真的点了点头,一种决不会辜负他的期望的眼神回应,下一秒,转了身,仍从来的路折回。
太皇太后的特使,说的好听是太皇太后的特使,这戴彩苹,一直与新帝有所联系。
她这一回来,除了向他宣旨,还是带着一种使命,必须带着这夜王进京的密旨。
她在正厅内用茶,见夜王出来,忙向他行了礼,这礼数极为周到。
夜王坐到正厅的主位,不由的接过下人们送来的茶,肃然道,“本王还真是有面子,能让戴尚宫亲自来宣旨。”
“折煞下官了,王爷,您也知道,这您是太皇太后最为喜爱和信任的孙子,她这会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想见见您,这让别人来宣旨,怕说不清楚,而本尚宫是太皇太后一手提拔的人。下官的到来,太皇太后认为,您一定会进京见她一面。”
她都搬出这样的说词来了,夜王此时如果不答应进京,她这身后的圣旨可是等着他呢。
不由的点了点头,他知道,这圣旨里面的内容也是让他进京的一个说词。
这次进京,夜王只是带了碧桐几位近身的侍卫。
其他人他都留给了夜王妃,这些人中就有一些不服夜王妃的。
他并不知道,这让平城王不进京的信还没有带到,这平城王已经被新帝的御前侍卫总长宣了旨带进京,这御前侍卫总长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了花样,他们过平城时打扮的普通随意,也无人察觉,只是到了这平城才换了符合他们身份的衣服,让这平城王有些措手不及。
平城王府的马车急急落停在这夜王府的门前,诗夫人急急进了这夜王府。
放王妃正在准备夜王上京需要用的东西,诗琴一路无阻进来,她并不会感到奇怪,这诗琴是她的好友,又是夜王府里的常客。
只是她这跑得满头大汗的,怕是有急事。
她迸退了左右的侍女,急问,“出了什么事?”诗琴一向是个沉稳的人,能让她着急的,除了她的爹,就是她的夫君平城王了。
“平城王跟着侍卫将军离开平城,他们并没有过夜城,而是往这水路,直通都城。”诗琴怕平城王有什么不测,一路跟着。
觉察到不对,才到这夜王府来求救,此时是离夜城最近,也是最能够得到帮助的地方。
诗琴从怀里掏出来一封信,是诗太医写的。
上面内容都是让夜王和平城王千万不能进京。进京一定会遇害。这六皇子庭王成为新帝后,就把五皇子和六皇子及五皇子府,六皇子府里的所有人下到了天牢。
就等到这平城王和夜王到京,一同谋害。
诗太医是个可信的人,可这怎么办,夜王已经出发,平城王也已经出发了。
林一朵赶紧从这房间的柜子里取了华夏的地图来,诗琴也凑了过去。
林一朵不慌不忙在这地图上找寻,她指了指这离夜城不远的宜城,道,“琴姐姐,你看,这儿是宜城,无论是从夜城出发,走水路,陆路,都会通过这儿,宜城,而宜城的守将,林一诺,就是我哥哥。”
戴采苹和御前侍卫长一定会快速通过宜城,不敢久留。以他们的速度,都会在一天内上下到达这宜城。
林一朵与她商量,两人兵分两路,由她骑着快马到这宜城安排。
而诗琴回平城主持大局,这平城可不能乱,平城一乱,这边界上小部落的一些人必定会乱,会反,到时又会给这新帝一个借口诛杀她们的理由。
林一朵快马加鞭,到达宜城,一入城,就到了宜城守备府。
可这宜城守备府里不见林一诺,她急急地向林府的家奴,林一诺的书童问询,才知道,一大早,林一诺去了城郊,如果此时去通知他,一来一回,戴采苹和御前侍卫总长就会早早的通过了这宜城。
她当机立断,吩咐书童,“童儿,现在你去把这府里的人,凡是我哥哥从林府带来的人,值得信任的,都叫到这儿来。姑奶奶我有事要吩咐。十万火急。”
书童不敢耽误,虽说她是夜城的王妃,但是她还是林府的小姐。
不多时,林府的人都散到了街市上,守备府里的人也都派到了街上,宜城四门城门也被林府的人把守了起来,守备的令牌还是挺好用的,林一朵一出示,这四门的守城小将还都是听她的。
她与四门守将约好,一旦如果有一行两人以上,马车捂的严实,有画像中的戴采苹,夜王,平城王还有这御前侍卫长的模样的人,都给拦下,不惜一切代价。
拦下人后,放红色信号弹,让她看见。
她在这城中心的茶楼上坐着,让书童看着这四周的信号情况。
果然如她所料,不出半个时辰,北门放了信号烟雾。
她赶紧带林府的一众人赶到。
这马车上的人有御前侍卫长,已经被林家的人捆绑了起来。
林一朵掀了帘,看到这一幕,那侍卫长有些有气无力地道,“夜王妃这是想造反吗?连本将军都敢绑了,本将军可是御前侍卫长,本将军在后天之前不到达京城,陛下会下旨派人杀了夜王。以造反之罪,还是受了您的连累。”
夜王妃看他此时的样子,不由的放了心,这诗琴给的药还真是有效,她让人在他们过城门时散了些香料,让他们中了无色无味的药,对身体无害无毒,但会没有力气。浑身瘫软。
她让人给这平城王灌了解药,见平城王幽幽醒转,才笃定地道,“是吗?本王妃怎么听说,这进京也好,不进京也好,都是一死,这新帝要替废太子报仇,杀气腾腾的。你不会为了让自己不死才在这儿借新帝之口诬蔑本王妃吧。”
林一朵在他的身上踢了一脚,从他的腰间掉出来一瓶药,林一朵让这随行的大夫查难,果然是毒药,上面还有黄封。
她把药拿到了这他的面前,稳稳地道,“戴采苹已经跟夜王吐露了一切,告诉夜王殿下有诈,此时戴采苹已经在夜王府里了,王爷会保她安全,而你,现在就看你怎么选了?”
她见他此时正头脑昏昏,药物所致,难以决择。
她从袖子里取了一道密旨道,“你是御前侍卫总长,一定见过太皇太后的字,这太皇太后给本王妃的密旨,本王妃给你念念,你好好听听。”
这诗太医让诗琴带来的密旨里还藏了一道密旨,这道密旨由林一颜进宫看望这太皇太后带出到诗太医的府第。
“朵朵吾之孙媳,今有六皇孙庭王威胁哀家,在先帝过世后替他伪造帝书,把皇位从辞位的皇孙手里抢夺过去,又天天逼喂哀家食物,哀家自觉精神一天不如一天,别无他法,此旨为准,先帝留旨,平城王,心系天下,再由夜王一旁辅佐,必稳天下。哀家死而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