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二楼的一间厢房,紧闭着的房门里传来阵阵激烈地呻吟声,痛苦声毫不遮掩的一声盖过一声,慢慢的产妇没了力气,声音降了下去,再补充了生产汤后,又再一起的响起。
门外守着侍卫,一脸的肃然。
门内景王妃已经躺在这床上声撕声竭的叫喊了好几个时辰,林一朵坐在床边帮着她生产,她本身自己没有生过,又只有一些书上的经验,面对如此的场景,应付也未必自如。只能干着急。
一个女医和一个稳婆站在床边,一脸的紧张 ,但就是不动手相助。
林一朵瞧着这两人,也猜到了这方不同的吩咐,一面替这景王妃担心,一面仍对她们寄予希望,想着,不来点狠点的,这可是一尸两命,这景王妃的命可不能折在了她的手里。
她帮作镇定,稳稳地道,“张妈妈,陈女医,你们就这样干看着,一点忙也帮不上。不能动手,连动嘴都不愿意吗?”
“夜王妃,您就不要为难我们了。我们只是奴婢。”
年长点的张妈妈不屑地看了这景王妃一眼,不由的有些不愤,这明明是方大人的吩咐,她们只是奴婢,做好她们自己的本份就行,没必要纠缠在这些皇家恩怨里。
一听这张妈妈说话如此硬气,不由的林一朵来了气,好一个奴婢。
“奴婢,好,奴婢,本妃知道你们的家人都在华夏夜城。”
虽然夜王刚接手夜城,但却在夜城内的夜城岛上准备了很多年。
她从这夜城的所有户籍里看过些户籍档案,而张妈妈和陈女医都是方不同在夜城内刚刚安排的。为了是能让他的侍妾柳氏能够安胎,还不惜花了重金聘用。
“张妈妈住夜城猫儿胡同三号,家里还有一个女儿,未曾出嫁,是奴籍。还是我夜王府所管辖的奴籍。我说的可有不对之处?”
看到张妈妈一脸的不服气又不敢回嘴的模样,甚是解气。
“陈女医已经成亲,虽是正妻,丈夫陈大夫却有三个妾侍,其中一个妾侍还刚生了一个儿子。陈大夫医术不精,需要靠着正妻陈女医出来坐诊。”
说话间,陈女医已经跪到了地上。
“你们惧怕方大人,本妃不为难你们,但是,本妃可以告诉你们,这景王妃是太医院院判之女,如若她有个好歹,院判查验一下便知道,到底是你们的原因故意害死她,还是她自己命命薄如纸,难产而死。”
林一朵瞧着这张妈妈虽站着,但已经瑟瑟发抖,“如果景王妃不能平安产子,本妃立马用剑在这房间里结果了你们。你们的女儿卖到罪奴所,儿子发配,家中财产没收,让妾室登堂扶正。本妃一向以霸道不讲理出名,本妃建议你们可以试试。”
说话间,她已经起了身,从床边自取了一把青峰宝剑,这宝剑未出靴,也透着塞光。这青峰宝剑是一把短剑,她一直随身带着。
见这两人仍不吭声,只是显得有些怕意,那床上的人怕是有些支撑不住了,林一朵一急,只好先拿自己来开刀了,她把剑出了剑鞘,在她自己的手掌上轻轻的割了一刀,那鲜血直流,痛,她强忍着道,“本妃对自己都这样狠,对你们,来,试试。”
说话间,她的剑已经架到了张妈妈的脖子上,张妈妈吓得立马到了这景王妃的床边,替景王妃喊加油,教她如此产子,陈女医也到了她的床边,替她慢慢的推扶着她的肚子,帮她调整着肚子的胎位。
就这样,厉时一个多时辰,景王妃虽失血过多,但还是平安产下一位公主。
方不同听到是位郡主,不由的欢喜异常,抱着这柳氏,不由的惊讶道,“真是,这天也助我,让她生了一个女儿,什么命中贵子,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片子。真是的。来,来人,拿酒来。”
喝酒间,方不同突然心里一个念头上了头,忙吩咐柳氏道,“你去看看,到底是男是女,这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安心。这眉头总是跳。”
说话间,柳氏觉得他有些大惊小怪,但仍不敢反对,只好前去。
这张婆婆和陈女医回来都说是郡主,难道会有错不成。
她的侍女替她披了一件软裘,她大大方方的离开了这房间。
她刚踏入到这景王妃的房中,就闻到一股子血腥味,还未踏进去,就一顿呕吐不已,陈女医从走廊边过来,扶着她道,“柳夫人,你可不能闻这味道,不然也会生女孩子的,闻了多长时辰,不长,还不快走。”
这柳氏本是小妾,最想借着腹中之子来改变地位,这她可是想生男婴的,如果说是女孩对于她来说可是件不好的事情。不由的蹙了眉头仍有些不信,“怎么,还有这样的说法?”
“对呀,夜城的李夫人出身名门,就是闻了一会儿产女屋中的这味道,从十八岁到今年已经四十八岁了,生了十来个千金。”张妈妈在一旁帮衬,一脸的镇定,柳氏立马转了身,一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模样。
她一离开,站在门后的林一朵松了一口气,但只是这一时刚刚逃过,之后到京城,走的最快还有五六天的路程。她也要防着方不同来确认,不能担保他就信了。
景王妃一脸感激的看着这夜王妃道,“王嫂,怎么你跟传说中的林家三小姐不一样?”她并没有看过孩子是男是女,这从孩子生下来到现在,都是张妈妈和陈女医替她在换尿布。
她刚生产完,身体很虚,也没有精力来对付这个孩子,她的心里本身是希望男孩,听闻是个女孩子,她有些失望,这九死一生的拼命生下的, 却只是一个郡主,这让她如何面前景王,面前景城的百姓,不由的失望万分。
但必竟是自己的亲骨肉,自己的骨血,这些时辰里,这夜王妃忍不住的夸她漂亮,可爱,她也有些心动了,看了这孩子一眼,就莫名的激动,就这一眼,她就认定了这个孩子,不由的心里敞亮起来。
林一朵闻言有些惊讶,不由的松了一口气道,“人会变得嘛,特别是经历了生死,很多的事情会变得。孩子的名字取了吗?”
景王妃摇了摇头,“到了京城等王爷取。”
良久,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阵阵,催促,不急不徐。
“夜王妃,景王妃,方大人让属下跟你说下,我们明天一大早就会起程。”
夜王妃在屋子里吩咐了张妈妈和陈女医一些话,又让五儿一同在这景王妃这儿照顾景王妃。
这景王妃生了个郡主,方不同反而放松了警惕,不再阻止夜王妃的侍女进到这景王妃的屋子里,只觉得这夜王妃想出风头,接生了个郡主,把自己以后生儿子的运气给用完了以后还能得意什么,这样的热心,方不同都觉得好笑。
夜王妃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她很累,刚刚的紧张助产,让她整个人都脱了一层皮。
但她明白,此时,只能保持清酒醒,才能够平安到达京城,她从袖子里取出一张泛黄的纸来,想起这是从那只碧玉步摇里取出来的东西,这是一道旨意,一道到了紧要关头才可以用的旨意,不由的心里多了希望起来,她把这东西藏好,望着这窗户外面的不远处,黑黑暗暗,想着,这天亮应该不会远了。
过了不多时,这屋子外面乱哄哄起来,安城邦的一个手下在门外焦急道,“夜王妃,将军吩咐,让您在屋子里,不要出来。这山匪来势汹汹,此时正在客栈外叫嚣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