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僮仆不由的目光有些闪烁着道,“林府没有人来过,只有前街的守备大人家的人来过。知府大人家如果来过,徒儿一定会登记在册。”
林一朵见他模样,不由地道,“既然没有来过,你怎么看起来有些慌乱呐。”
那僮仆立马跪在地上,求饶,“这山阴县谁不知道,知府家里的二夫人,守备家里的老太太。这两位是最不能得罪的人。”
林一朵不由的坐到了这他面前的一把椅子上,随口道,“我也不是小气地人,这我现在来了,诊金我也会付,就替瞧瞧着病,对症开些药就行。”
林一朵把手已经搭到了这看诊的小脉枕上,秦大夫蹙着眉头,已经大概明白其中的缘故,他是不想两边都得罪的,他一向听说这知府大人对这二姑娘一向不看重,但是,这往日里看诊的病病歪歪地人,现如今按着脉象来看,却是病去了七八层。
他有些不敢相信他的耳朵,这二姑娘的侍女一直在强调,她们刚刚经历了火灾,她家主了还落了寒潭。
这寒潭可是这山阴县来十分厉害地一处地方,一般人如果掉入那潭,那怕是在夏日里,身强体壮的人,也十有九不能活下来,就算活下来,也会落得一身寒病。
极怕见这太阳光,终身要以药当饭吃了。
而这林知府家里的二姑娘,却反而越发的好起来,往日的病也没有过多的痕迹。
他行医三十来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他甚为奇怪。
他不由的多嘴又问了几句,“姑娘,真的是掉入到了那寒潭?还经历了火灾?”
他看这二姑娘,脸上,身上也没有什么所谓的火伤痕迹,只是她的手腕入有一块玫瑰花形的图样,之前他就有见过,是她出生时的胎记,当年林知府为了这胎记还特意来询问他,对姑娘的身体是否有害,他那时怀疑是有个下了奇花之毒。
奇花之毒中毒后呈现是一种彼岸花,而不是玫瑰花。
“秦大夫,细风不敢扯谎,你好看替我家姑娘瞧瞧,别再多出其他的病来。“
她们主仆这刚进了这医馆没多久,林府马车已经停到了这医馆的门口,那马车四周挂着香袋,远远就能闻到那香气四溢,让人精神。
马车后面跟着两个婢女,两个护院,前头赶马车的车夫也穿着护院的衣服,马车夫的身旁坐着这秦嬷嬷。
秦嬷嬷今天穿了一身的深海蓝粗布衣服,头上钗着一支银钗,银钗下面的有一串细小的串珠,看起来十分的别致。
她带着进走了这医馆,两个婢女跟在她的身后。
秦大夫见她进来,眼皮也没有抬一眼,道,“你们林府真是知礼数,昨天老夫一直在医馆,怎么你们家二姑娘都快病得吐血,你这还扯谎老夫不在医馆,这万一你家姑娘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家老爷放不放过老夫倒不说,这京城那荣王府知道了,依老王爷的脾气,不容我分说,定治老夫一个怠慢之罪。”
秦大夫是知府大人的故交,平时在知府面前,秦大夫也是什么话都敢说的。
秦嬷嬷看着这秦大夫,有些慌张,这件事不要说是荣王府知道,光家里的老爷知道,也会抽了她一层皮子,这老爷表面上对二姑娘没有其他几个姑娘来的上心,但也见不得她吃亏。人家好歹打断了骨头连着筋。
她忙向秦大夫再次行礼,稳稳了心神道,秦大夫,这倒是我的过失了,这我家二夫人还真是不知道,这我过年纪大了,记性真的差了。
林一朵不由地道,“噢,记性差了,你倒说说,现在来干什么?”
秦嬷嬷见这病姑娘开了口,不由的有些好奇,这稍做打扮过的二姑娘,长相比起府里的两位姑娘来,还真是个拔尖的,不由的有些奇怪,这明明火里来,水里去,这应该病得不清,怎么还这样的清配。说话也来的犀利不减。
这府里的探子的话她倒是信的,可看着眼前的却有些不信。
她向着这二姑娘道,“二姑娘,二夫人得知您到了山阴,派奴婢来接您回去。”
林一朵蹙了眉头,随意散漫地道,“不回。”
闻言,秦嬷嬷抬起头来,看着这二姑娘,这胆子够大的,这二夫人的命令都敢不听了。
不由的硬起了她的态度,说话中也一并带出来,“二姑娘,二夫人奴婢来接您回去,您如果不回去,奴婢不好交待。”
林一朵站了起来,走到她的面前,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淡淡地道,“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有关系吗?”
语毕,林一朵吩咐了细风,带上药,走。
看着这林一朵走远的身影,秦嬷嬷,目瞪口呆,随后也向秦大夫行了一个礼,自行离开。
她到了门口,见着这一辆马车,空荡荡地,不由的道,“真是小姐的身子丫头的命,居然有马车不坐,还敢跟夫人叫板,看着,她以后的苦头有得吃了。”
身后的婢女听着她说话,也不说话,只是听着,认真的听着,走到马车边上时,其中一个婢女上前扶了她,上了马车的前面,这马车夫旁边的位置,也只有这秦嬷嬷有资格坐着,她们只有走着,跟在马车后面的份。
回到府里,秦氏不由的有些惊讶,边喝着茶边有些得意,她很想看这二姑娘,离开了知府府里的保护,她还是不是二姑娘,茶杯盖子在茶杯上掀动,“既然她喜欢在外面,就让她在外面。她在府里是二姑娘,在府外我看谁还认她是二姑娘。”
秦嬷嬷见这二夫人已经有所指示下达,但又想着老爷那边怕有些不好交待,这夫人犯了错,老爷总是罚她,要她知轻重,她现在不好做得过分。
她有些怯怯地道,“夫人,这她受了冰火两重天,外相是看不出来,怕是内里早就受了重伤,她的日子也不多了,这她万一在外面有个三长两短,这老爷那儿不好交待,还有京城那边,荣王爷可是手握重兵,又只有她一个女儿,这她的外孙女如果有个三长两短,那荣王会不会向我家太老爷发难,必竟我家太老爷现在还是兵部侍郎。好多事情需要仰仗荣王爷。”
秦氏不由只能做罢,这荣王虽年老,但很多手段还是毒辣。
她道,“你去吩咐厨房,备些老爷喜欢吃的菜,这老爷算着日子,今晚就该回来了。”
她盖上了茶盖,把茶碗递到了秦嬷嬷的手上,“你带人去客栈等地方到处找找,把这二姑娘给我找回来。就说她爹晚上回府,想见她,有事跟她交待。”
她吃准了这小妮子在她爹好儿不敢有所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