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窗户上跳下,在梳妆台上踩了一脚,那男子的脚印印于这台上,皆为泥土。
他褪下了蒙面的布,定定地看着她,“你见到黑衣人,怎么不喊。”
她怔怔的看着他,“这二王府里如此熟门熟路的来去自如,又知道我的房间所在,还有这样的胆量来夜会本公主,那怕也只有你了。”
锦心带她来这个房间的时候,提醒过她,这个房间是这府里最好的房间,这儿曾经是厉府。这儿就是厉小姐的房间,他之前一定是来过的,想到这,她的心里一阵不好受,不由的道,“我要休息了,你有什么事,快说。”
连着本来对他的伤势担心,她也狠心不问出口。
他从腰间取了一个透明水晶的瓶子道,“该换药了。”
她接过来道,“我自己来。“
他的嘴角一咧,不由的一脸怔怔的看着她,“我说的是我背上的伤需要换药了。”
她有些生气,半夜三更来爬窗,只是想使唤她替他换药。
她再怎么不济,人家也是公主。
那怕不是公主,也是他的未婚妻,他居然这样的使唤她。
她嘟起了嘴,“找亲卫正和春儿,再不行,还有夏儿。”
他此时沉默了片刻,“我想见你。“
闻言,她以为她自己听错了,不由的怔怔的看着他,“你这样半夜三更的到这儿来,就是来告诉我一句,你想我了。”
他看着她,不由的目光移到了另一面,那儿有一口两门大衣柜,衣柜的顶上摆放着一个盒子,那盒子皆为檀香木所制,这是他与她一起在郊外游玩时遇到的一块檀香。
她随着他的目光所到之处看到了那个盒子,那种款式与样式也不像是男人所用,一看就是女人所用的样式。
她不由的内心起了波澜。
她站起来,走到门开,打开了房门,房门外,厉三已经站在那儿,他的手正准备拍打那屋门,此时的手停顿在半空里,看着她只露出他那一排整齐的白牙,有些尴尬的与她打招呼,“我这正要瞧门。”
她一脸的冷静,转身回了屋子里道,”厉三,你找我什么事?“
他边走,那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道,“这两天我还想努力一下,让你对我负责。“说话间,他把一块血凤令牌拿了出来,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她看着这血凤令牌虽眼熟,但她并没有在意。
她坐到了这桌子边上,见那候白一点反应都没有,倒是那厉三的眼里看到候白的样子不由的一副大惊。
他下意识的不由调侃,“你这把当年追求湘儿的手段拿起来追素欣,没有诚意。“
他一提到厉湘儿,他就一副不想说话,蹙眉忧愁的模样,素欣最见不得他这样的模样,不由地道,“厉三,你不是来找我负责的吗?这儿既然是你家原来的宅子,你替我找一个别的房间,我知道在这个你妹妹所住的小院落里,还有不少的房间,这儿可是连那二王妃和二皇子都不会来的地方。”
说话间,她已经迈出了步子,刚踏出房门一步,一支箭嗖的从她的眼前飞过,她再定晴看时,那只箭此时正镶进了那门框边上,离着她的耳朵才不到十厘米。
她这惊魂未定,不由的这无数只箭往这儿射来。
她下意识的后退,厉三一直替她挡着箭。
但箭太多,那箭一直往屋子里射,候白也加入了混战。不多时,箭雨已停,一群黑衣人训练有速的从而降落这地面,手中的长剑快而利,在划过地面时闪出火光。
跟着刺客的脚步一同前进。
厉三和素欣,候白皆加了打斗中。
这些黑衣的武功虽高,但这两大高手在,他们眼看着也占不了便宜。
这次他们的目标是素欣,他们明显不想跟这候白和厉三所纠缠,而剑剑直逼近这素欣。
素欣虽躲过了几次剑刺过来的锋芒,但最后还是在厉三和候白相助下,她才能安然无恙。
纠缠了不多时,这王府那边侍卫已经赶来,那屋宇上一个刺客眼见着不对,吹响了她手中的短哨。
那哨声短而急促,像极了一种鸟叫声,声声急促,表达着他想表达的东西。
刺客退下,侍卫们赶来,婉韵也随后赶来,见到这素欣安然无恙才道,“这次幸亏有厉公子力候公子,不然,你这指不定就受伤了。这奇国也真是险境,我让人立即进宫去太后那儿请旨,把你幽幽城的侍卫们调来,免得寄人篱开。”
素欣道,“姐姐,不用了。这幽幽城离着这儿太远,远水救不了近火。且来时,我已把他们安顿在了这幽幽城内。还有用处。“
说话间,她看向候白,候白对婉韵一拱手行礼,“二王妃可以放心,我的妻子,我自会护她无恙。”
婉韵点了点头,现在也只能如此。
这些黑衣人是何来历,到现在还不清楚。这厉大人不是管着这京城京卫吗?
她道,“厉大人,你就是京城皇城的总卫将军,这二王子府里有刺客,这件事你要好好的查查,不然,你这自称最安全的奇国京卫,怕是名不副实。“
厉三此时的脸上变得严肃笃定,“这就算是王妃不说,我也会尽心而查办。”他京都卫将军的职责,他此时只能离开,他望向素欣,仍不忘记得道,”素欣,等我查出了凶手就来找你。“
他转身的刹那,脸上刹那不高兴,并不是因为这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捣乱,准备杀人,而是这候白想留下来护她无恙,她却没有反对。
婉韵也在厉三离开的第一时间,让人去宫里通报,并调了府里的亲卫往这小院外守着。
素欣坐于房间内,屋子里王府里的侍女已经把这儿收拾好了,收拾好的差乱中,其中一个侍女交了一块帕子给她,这块帕子,她并不认识,上面所绣着的蝴蝶,还绣着一个白字,分明是这奇国的绣技。
侍女们离开,她才坐到了还算完好的桌子边上,这简木桌子已经被割去了几个桌角。
她把帕子递到了候白的面前,“这上面绣着一个白字。厉湘儿绣给你的吧?”
他抬眼一看道,“这块帕子上面绣着白字,但却是用素白丝线所绣,厉湘儿一向喜欢淡黄色的,她的绣蓝子里没有这素白丝线。她从来没有提起说送我帕子,我也没有打算接受她的帕子。你仔细看看,这块帕子明显是新出的绢,并没有发黄,如果这她在世里所绣,最少也是三年前所绣,三年前所绣的帕子,绢必会发黄。不可能是新的丝绢。”
他说的也是有道理,她道,“那就是有人故意让我看见,我让误会,不想让我跟你成亲。这个人会是谁?”
他也很想知道,“厉三虽平时看起来嬉皮行状,但他城府极深,这掌控着这京城的许多命脉,不比这摄政王在这京城的地位。这样的儿女小态,不像是他所为,倒像是这女人所为。“
他是男人,对女人的心思倒是十分了解,怕也是从那厉湘儿那儿学到的吧。
她有些不是很高兴地道,“我这从阅国到这奇国,一路上,到现在为止你们基本上每个人都在跟我讲厉湘儿,我很想听听你跟她的故事。反正现在也没有事,你对我说说看。如何?”
她一脸的期待,他还是忍心拒绝,“你就这样想听?”
她认真的点了点头,手掌已经在她的嘴巴旁边打起了哈欠。
他道,“等你嫁到了候府,我再讲给你听。”
他这个时候还要吊她的胃口,她也犯了困,没了心思。
她想着,也没必要跟一个死人计较吧。
她趴到了桌子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很奇怪,只要有他在,她就能很快入睡,而且睡得很香,很放松。
不多时,他已经看到她的侧脸,闭着眼睛的睫毛细细长长,也同样的迷人。
他看着她,从他的腰间取出来一块血凤令牌,“傻丫头,你还记得你的血凤令牌到底是给了谁。”
不多时,他见她已经熟睡,把她抱到了床上,盖上锦被,看了她一会儿。
他自行离开,到了屋子外,靠着这屋子外面廊,双手交叉在胸前,他的青锋剑就竖在他的身边。
素欣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春儿正端着水进来,“公主,您醒了。”
说话间,已经把那装着木盆的水放到了这脸盆架子上,看着这素欣,带着一脸的笑意,“二少爷派人把我接过来的,让我照顾好您。刚才二王妃让人来通知,让您醒了去前厅用早餐。她准备了您受吃的早点,奴婢也正好学了些。”
素欣看着这丫头倒是喜庆,她的脸上总是有着笑意,只是这笑意仿佛只是对她的。这候白出现的时候,她总是一脸的严肃,不带一丝笑意。
她道,“你安排吧。春儿,你跟着这候白这么长时间,这厉湘儿是个怎么样的人?”
春儿倒也不介意,只是看了左右,又看了看这个房间,不由的有些害怕,那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