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素欣靠在药炉旁打起了瞌睡,她身边的婢女不断的看着药炉,抬眼间,不知道候白什么时候就站到了她的身边,她正想叫醒这素欣,候白用手示意不用。
那婢女知趣的倒了药放到了碗里,算着时辰,也该是用药的时辰,便倒好了药离开。
或许是那倒药的声音吵醒了这素欣,素欣睁开眼来,看着这婢女对她皎黠的一笑,顺着她的眼神往后一看,看着这候白一脸的疲倦,并不说话。
候白把他身上的披风解了披到了她的身上,”这会儿已经起了风,总是穿得这样少。“
素欣没有经过大脑的一来了一句,“那样又可以骗你的披风了。”
他低头间下巴碰到了她的头顶,见他一脸的痛苦,她道,“是你自己碰着的。“
看着她,这会儿来有心思开玩笑,他记得他有一次生病的时候,她是衣不解带的根本就不让婢女碰他的药碗,这会儿,她却只是呆呆的看着药炉,让那婢女动手喂药,不由的想想,嘴解露出一抹笑意来,“念月不肯招供?这会儿,还有几个跟她相关的人需要问招,我一时半会儿回不去。我让亲卫正先送你回去。“
他的声音带着少有的温和。她并没有想回去的意思,他不在,她根本就睡不着。
她道,“我等你。”
他闻言转了头看向她,他无论多晚回去,她都会等着他。
他此时也触动了心底的小柔软,“你是公主,如果跟着我办案,又是我的夫人,也算合理。”
他不由的点了点头,顺其自然的拉起了她的手。
厉府的正厅内,念月和盼月都在那儿,素欣见着这对姐妹花,她们原来长得一样。
隔着房门,素欣站在候白的身旁,亲卫正和亲卫副正在那儿向这候白汇报情况,“这两大姐就是不肯招 供,又是美人,这陛下又不许随便用刑,那厉相从陛下那儿求得的保命符,就是不让用刑,这厉相有些过分,这亲儿子还躺在那床上,生死未明,这新纳的小夫人又是凶手的疑犯,他现在还真是舍得舍得的,保得保得的。”
亲卫副的话在亲卫正白了他一眼后停止,亲卫副才不情愿的离开,再带了两个进去询问。
素欣道,“可否让我一试。“
她看着候白看着她,她道,“我在阅国时也看我母后审过一些要犯,她们比她们狡猾多了。”
亲卫正的眼里放了光,“嗯嗯,大人,属下认为可以让夫人一试。换上属下们的衣服,她是女子,与那些女子更有亲和力。”
候白一副并不信任的目光落在素欣的身上,素欣感到他的这个目光反而给了她更多想证明自己的压力,她没经过脑子的来了一句保证,“如果我问过她们还不招供,我就不当你的夫人了。”
候白不由的心里猜道,这家伙是有多不情愿当我的夫人。
不由的蹙眉,“亲卫正,带夫人去换衣服。”
素欣一脸欢喜的跟着亲卫正离开,候白此时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样的感想。
从来没有这样过,那怕之前的厉湘儿在他面前,他都是保有他应有的原则,可到了这会儿,在素欣的面前,他总一再的没有原则。
不由的怔怔的看着这素欣离开的背影,心里一阵莫明的温和,随之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素欣在亲卫正的带路下,已经到了这,侧厅内。
月小姐和月夫人已经在侧厅内,正厅内,这厉府临时性的改造出来一些刑房来,这好好的正厅,改出来的刑房倒也是有模有样,厉相真不愧是刑狱出身。
正厅内一些婢女和下人都在这厅内,不多,四五个,都是这月夫人有过亲密来往的下人。
按说,这月夫人昨天才入得府,这些人怎么就成了这亲密来往的人。
素欣看着这亲卫正递过来的问询笔记道,“这些仆人原是这厉相府的还是她带来的?”
亲卫正道,“邀月楼的,它这楼随着她会一次客就会改一次名字,上次叫临月楼。这次叫临月楼,我们都统称为邀月楼?”
名字多变,素欣看了笔记又问了些,她突然发现,这些笔记有先前在的,有后面加的。
她顿时心中有了疑惑,这她的红颜门内也有一个带月的楼是联络点,这会儿,候白突然负责了京城卫,这厉三一下子受了伤,还中了毒。
这两个月月双胞胎姐妹,是在试探她。
试探她的身份。
阅国现在国情有变,这一向对她示好的元皇兄这会儿已经秘密练兵,这兵就在这奇国内。
这奇国内不但有他的亲生母亲,他的母亲可是一向都要让他称帝的人。只是,他现在在奇国练着他阅国的兵,这样大的举动,好些年,她这会儿到了这奇国才一年,才发现。
她传回去的信,这会儿一直没有回应,她想着,她有些担心起来,她要回一趟阅国才好。
或者找个信得过的人回一趟,这厉三本是最好的选择,可偏偏这个时候却受了伤。
让她无比神伤。
她走到了这月夫人的面前,看着她这张姣好的面容道,“念月?”
那女人听到叫她的名字,抬起头来,想都没想,就道,“我要想红颜门的门主?”
这样的直白,还真当她是个白痴。
她假装不知,看着她,不由地道,“红颜门?门主?“
她不假思索地道,“你是厉相夫的小夫人,新当了一天,就毒杀了这厉相的独子,这是要当家做主,你也不等等,等你肚子里有了个宝宝,你才动个手,那也过得去,这会儿,偷鸡不着蚀把米。我们来猜一猜,在厉相的心中,你一个认识也没多久的份量重,还是那跟在他身边将养了二十来年的亲生儿子来得重。”
她只是试探她,但那月夫人此时却失了控的大哭起来,“我只是红颜门门主的门下,新入得门,她许我一千两银子,毒这厉三的,那厉相看中我,我也是无奈的受害人,我有喜欢的人,我不喜欢他的。”
这样的失控,明显是被下了药,说着她自己恐怕都不知道的话。
幸好,她没有见过她。
她的心里才舒出一口气来,她的面上仍风平浪静。
她此时报出家门来,”我是这京城卫大人候白的夫人,如果你此时能够说出实话,我会向候大人求情。你们姐妹好不容易多年攒下来的月楼,我会想办法帮你们保住。“
那月夫人看了月小姐一眼,此时眼神清醒了一些,她的眸子里闪着清醒的分子,她的药性也散了许多。
素欣指了指身边的亲卫正,”这是候大人的亲卫正长,他可以做证。“
她们的目光一起落到了这亲卫正的脸上,亲卫正不由的不可推托的认真的点了点头。
这两个月儿姐妹还是顶不住的说出了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