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这一切,都透着反常。
候白坐于她的身边,看着她眉心所蹙,不由地道,“你哥哥阅国的皇帝早在几年前就布置了,但你母后必竟是他的生母,他又一向孝顺,在顺从这一点上还是尽到位的,如果你有什么不放心,要不,我们回程了马车去看看。”
她心里的所想,总能让他洞悉一切,她睁开了眼,顺势倒进了他的怀里道,“我派了人去宫里查探,昨日母后还说要亲自送我,今天却只派了这成颜来送我,成颜的那种想说又说不出口,明显藏着话的神情,让我更加担心。就算母后不能来送,那白玫是母后最为信任的人,她怎么也没有来送我。”
她想着,那成颜是皇帝的人,成颜的身边站着的那个公公也是皇帝的人,怎么派了两拔人来,那公公并不说话,在成颜与她稍多说几句时,还不时的提醒他说话要懂得分寸,不然因为她没有嫁给成颜,他们就如此显了小人态了。
这一切她都想不通。
候白道,“一切有人在,不用多想。你这些天也累了,到奇国还有好几天。你好好歇息下。”
她顺从的闭了眼睛,确实是累了。
幽幽城内,候白让人紧闭了这幽幽城门,让亲卫正亲自守着正门。亲卫副守着里门。
他亲自抱着素欣进了这卧室歇息,让冰清和玉洁在门外守着。
他踏出门口的刹那站定于两宫女之间,他的身影在门框下就像是一幅画,面色凝重,“关于太后被软禁,白玫在我们的队列中,没有本王的令,不许告与公主知,否则格杀勿论。”
众人惶恐,跪着允诺。
幽幽城内,该喝酒的喝酒,该吃饭的吃饭,一律没有什么作为,本在幽幽城内守的亲卫们本就不知此事,自然与往常一般。
阅国皇帝的黑人卫队接到了命令,如果幽幽城内有异动,便举全力来了这幽幽城,特别是要杀了这候白与长公主,自然此处未有无恙,他们便撤了回去。
冰清和玉洁发现了这些异样,在亲卫正的使眼色下仍镇定自若。
天一亮,她们上了马车离开,这时,冰清和玉洁也一同上了马车,长公主还在睡着。
素欣再醒过来时,已经离开了幽幽城,长公主睁开眼的时候道,“幽幽城还没有到。”
冰清怯怯道,“公主,我们已经从幽幽城离开,在幽幽城过了一夜后,我们已经踏上了去奇国的路,您太累了,奴婢让您服了些安散神,您睡的很香。”
冰清是她的侍女,从小就伺候她,她对她并没有疑心,只是问道,“诚王呢?”
玉洁道,“回公主,诚王殿下在前面开道,这我们回奇国的路上并不太平,已经来了几拔刺客了。他真是神勇,一路打退。”
素欣扶额,头脑内很乱。
不出几日是,已到达了奇国候府,这奇国国内虽乱,但这候府内还是保有着原样,婉韵皇后也是派了使者送了不少礼来。
国内的叛乱早平,却是厉三所平。
又过了几天,阅国的朝堂上,素欣长公主锦衣华衣登上朝堂,对这皇帝行礼,看着皇帝一脸的怔愣,素欣行了礼道,“陛下,长公主素欣与太后所约三朝回门,太后染了重疾,太医也已救治,此时已在朝堂上,你却见着她,像是见了鬼,是不是想起了,前几天对太后下了重药,想让她无疾而终呀。”
她的声音疾厉,此时的朝堂上内外皆是太后让素欣所联络的兵。
当着这满朝文武,素欣道,“太后在此,陛下失德,弑母陷害先帝二皇子,有失人伦,不亦居帝位,现太后下诏,撤其皇帝位,为其守阅山皇陵,终身不得回皇城,其后妃古夫人,越妃皆送入尼庵安顿,终身不得婚嫁。其他人皆按罪轮处。”
皇帝早就哭瘫在朝堂,这满朝文武居然没有一个人为他求情,他这个皇帝只是一个摆设,他布局多年终究变成了这一场梦。
只恨自己面局过晚,才走到了这一步。
阅山的皇陵,那儿荒凉,山中一朵花都不长,让他在那儿呆一辈子,还真不如让他死得痛快 。
三皇子继位为帝,太后仍临朝称制。
素欣坐在这太后的寿安殿内,看着这窗外的一切,见太后走近她,她道,“母后,大皇兄虽有错,但那皇陵地处偏冷,能不能多送他些物资,让他也可缓解些。”
太后爱中带着少有的慈爱道,“母后让你继位,你推托却力推你三弟为帝。你大皇兄日日在母后的眼皮子底下尚有闲余布置这一切,那奇国皇帝知道了候白的真实身份,他必不会放过了候白,你不如等诚王在奇国摆了险境,你才去和亲。”
长公主道,“母后,我与他只有十日之约,他也想跟我一块来,可是确实是没有法子。但他的亲兵却借了我,奇国皇帝对她看得挺紧,表面上对他以兄弟之礼相待,实则是想抓他的痛处,想杀他而后快。”
锦太后道,”成颜是你三皇兄的人,你大皇兄出了事,他倒是步步高升,你放心,母后会赐他一门好婚事。你三皇兄身体一直先天不足,虽有练武但强身之功效甚微,以后,母后不在时,还望你助他一臂之力。”
素欣不由的点了点头。
素欣把成颜之前送她的盒子中的密旨还于太后,太后摇了摇头,“先留着。好好保管。”
皇帝亲自送长公主送宫,长公主跪谢皇帝,礼数上她要做足了,大皇兄曾有提起过,她与他亲密无间,礼数上对他这个大皇兄没有国礼。
他上了马车,锦太后在城楼上也抹了不少泪。
此次回来,她是只身一人。
她的马车驰进这奇国候府的时候,亲卫正立马迎了上来向她行礼,“公主,诚王殿下被陛下的兵召进宫里去了,已经有两天,未曾回来,他临行前又让我们按兵不动,听他的指挥。属请公主指示。”
长公主才踏下马来的脚又踏回了马车上,想着马车慢,又牵了快马来道,“亲卫正在府里守着,如果两个时辰后我还没有出宫,你就带着我公主府里的所有人到皇宫门口要人。”
亲卫正拼命点了点头。
长公主硬闯皇宫,见了皇帝,跪下道,“陛下,您以诚王御妻不严之罪而治了他的罪,臣妇是阅国的长公主,亦是一介女流,母亲早年失夫,臣妇是她唯一的女儿,与她多留几日亦是人之常情,诚王带回来的国书里,有锦太后提起的让臣妇后来奇国,这点,早有严明。”
说话间,皇帝已经让人拿了之前的国书。
长公主道,“陛下,诚王是您的亲兄弟这件事在民间传的沸沸扬扬,现在国中,您也只有他一个亲兄弟,应善待之。太皇太后的旨意可是言犹在耳。”
皇帝被她说的塞了口鼻,难受得紧,又不能治她的罪,她的背后必竟还有一个阅国。阅国先后两位皇帝都是她亲兄弟,她的母亲可是锦太后。
皇帝面色肃然,“如果我今天不放了诚王,还要杀他,你该如何?”
长公主道,“太后太后有旨意在,如果诚王是陛下所害,诚王死,陛下陪葬,终身不得登帝位,诚王活着,让位给诚王,您越是猜忌,虽让兄弟离心。不如,彼此坦诚,共守奇国。”
皇帝摆了手,让太监总管带着长公主去找候白。
长公主找到候白的时候,候白浑身上下皆是伤,鞭伤,伤口有新伤和旧伤。
见他来,他仍强颜欢笑,“真应该听你的话,应该跟着你一块去,大不了跟你在幽幽城里当个逍遥驸马,也不至于被人打还没有还手之力。”
素欣眸间落下泪来,”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她大声喊带着愤怒,“陛下有旨,一切皆是误会,替这诚王殿下松绑。”
长公主扶着诚王一路相扶,两人皆有落泪,彼此相扶着,有着默契。
长公主扶着诚王坐到了马车上,这是诚王之前来时所坐的马车,显得富丽堂皇,长公主道,“候白,你这死里逃生,看来我们也要有所准备了。”
诚王很赞同她的话,不由的点了点头。
诚王府外,众人迎接两人的归来。
长公主吩咐道,“对外宣称,诚王殿下病重,需要静养,后天想自行到封地就藩。”
素欣坐于这床边,看着这诚王,这身体虽强壮,但被这样折磨了一番,确实也是伤得颇为严重。
皇宫内,皇帝坐于御龙殿内,他身边的太监总管打发了下人们出去道,“陛下,素欣长公主进宫向您求情的时候,她去了皇后的宫里,求了皇后让诚王去就藩,并表示诚王无成帝之心,她在阅国经历了亲哥哥落了帝位,这样经历一番,她只想和诚王殿王终老一生。”
现在她又进宫了,召了宫里的所有太医去请脉 ,太医们回来都是表示诚王心脉受损,时日不会超过三年。
这她现在愤怒的要来找陛下算帐,皇后拼命拦下才作罢。
陛下,她就是一个冲动的公主而已,要不是锦太后在,阅国国内的乱局她也不能罢平了。
我们奇国的内乱却有陛下和厉将军所摆平,依奴才之见,不如放了她们归藩,守着藩郡,她一个女人,离着娘家远,守着一个病人,自然没有什么叛乱之心,您看那皇后嫁过来多年,一心都扑在皇帝您身上,这阅国女人都多情。陛下必可放心。
皇帝准了他的意见,并且拟了旨。
长公主领了旨意出宫,太监总管送她离宫时,她递上了十万两银票,太监总管受宠若惊,“长公主,这您刚刚就给了一万两了。”
长公主道,“公公值这个价。放心,以后会陆续而来。本宫这次离开奇国到藩郡,还请公公多多照顾皇后。”
公公表示会照顾。
他会不会照顾皇后那也是他们奇国的皇后,皇帝对皇后还是有情义在,自然不会愧对了她,她只是想让这公公知道,她在奇国也是有在乎的人,以便让她们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