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决定绑架你的女儿以后,我就没想活下去。”傅妙音一直笑着,用近乎温柔的语气说:“这样什么都没有的人生究竟有什么意义呢?就算努力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可是很多时候,只有活下去才能找到意义。”沈思嗓音干涩的说:“没有什么是值得你付出生命去做这些,何况,这本身就是一个漫长的误会,既然始作俑者都得到了惩罚,就这么算了好不好?”
傅妙音认真的,执着的摇头,她闭上眼睛,缓了一下情绪,等到再睁开的时候,眼底已经一片漠然。
“沈思,其实,比起白子谦来说,我更加恨你。”
沈思微微发怔:“我以为,我们本来是没关系的。”
在她回来的时候,她跟白谦墨关系早就没有了,跟白氏只能算合作,甚至,她有名义上的丈夫,成渝虽然跟傅妙音几乎没有交集,但你想必她也知道。
如果这样还会被当成假想情敌,她觉得也太匪夷所思了。
傅妙音轻轻叹了一口气:“其实根本不需要其他理由,只是谦墨爱你这一点,就让我嫉妒的要发疯。”
“我原以为,我得不到他,是因为他谁都不会爱。”傅妙音勾唇,右手掐住沈思的脖子,缓慢收紧,继续道:“但是,你让我知道,被他爱是可能的。”
“傅妙音,你!”白谦墨只来得及喊出四个字,就被面前的黄毛一拳击在腹部,他因为疼痛弯腰干呕着,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而点点,早就被吓得哭了起来。
傅妙音根本没有理会其他人,即便那个人是白谦墨,她依旧语气平缓的跟沈思说:“我从很久以前,就把他视为我人生的全部,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所以,跟他不爱我相比,白子谦的欺骗根本不算什么。”傅妙音看着她青紫的脸色叹息:“其实如果他一直不告诉我真相,我还是会开心一点的,毕竟怀孕那几个月,是我最开心的时光。不过也无所谓,白子谦至少让我做了一场美梦,现在只是梦醒了而已。”
“但是你不一样,沈思。”
“你是他最在乎的人,所以我只能先杀了你,再杀了你们的女儿,让他感受到不爱我的绝望。”
“下辈子,还希望你不要再横刀夺爱,再见。”
傅妙音落下最后一句话,扔掉那把匕首,双手死死掐住沈思的脖颈。
沈思浑身都被绑着,只能挪动身体挣扎,然后瞪大眼睛,感受喉咙上的疼痛跟窒息感。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就这么死去的时候,面前的傅妙音被人一把扯开。
白谦墨脸色惨白,手中鲜血淋漓的拿着一把刀,跑过来去割绑着沈思的绳子。
眼前一片闪光跟黑暗的沈思隔了很久才回过神。
而在她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被白谦墨从椅子上拉了起来,几步跑到点点身边。她不断的咳嗽着,眼里无法自制的溢出泪水。
她努力想看清周围的环境,但只能感受到手中一片温热的液体。
是白谦墨的血。
“你带着点点快走!”终于解开点点的绳子,白谦墨把点点塞到沈思怀里,推了她一把,咬着牙把他们挡在身后,面对着走过来的人人群。
沈思被推的踉跄了一下,她下意识抱紧点点,而后猛地抬起头:“谦墨,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是不是有人来了!”
白谦墨并未回答她,伴随着“砰”的一声。棒球棍甩在了白谦墨肩膀。
“还想走?”黄毛哼笑一声,看着他们三个像看着死人。
白谦墨没有说话,尽可能靠后,把沈思跟点点挡在身后。
“杀了他们!快杀了他们!”
沈思听到的声音不是错觉,果然有人来了。
而这个声音让傅妙音越发疯狂,她跌倒在地,匆忙拿回自己的匕首,索性跟着黄毛冲上来。
“逞英雄是吗?先生,能力有限,我看你怎么保护。”黄毛的表情十分嘲讽。
他话音落下,除了他之外,另外四个彪形大汉呈扇形包围上来。几乎整齐划一的拿起手中的棍子砸了下去。
而傅妙音,眼里看到的只是沈思,她两步冲上去,拿着匕首刺出。
沈思脸色苍白的退后,但是绑着他们的这一边离门口极远,此时又靠近墙角,几乎避无可避。
她不再试图挣扎跟逃跑,整个把点点抱在怀里,快速侧身。
最先感受到疼痛的是肩膀。但幸亏匕首不长,应该没有产生特别大的伤害。沈思一边庆幸,一边躲过砸下来的棒球棍。
“打那个女人!”
因为刀具不够,只能用这种方式的黄毛十分烦躁,尤其是一棍子下去不疼不痒,仿佛没有受到伤害一样。
其实傅妙音要求过他,说让白谦墨自己选择,如果放下沈思跟女儿不管,就放他离开这里。
但显然,白谦墨看上去是要拼命保护这个女人跟孩子。
当然,如果白谦墨没有解开绳索,这又是两码事。
现在只能在外面的人到来之前杀了他们。而沈思,无疑是白谦墨能看得出来的弱点。
几乎在黄毛话音落下的瞬间,沈思就整个被抱在怀里,白谦墨的一只手抱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把她的头按在怀里,就像她保护点点一样。
棍子落在背上传出沉闷的击打声,白谦墨脸色未变,只是闭着眼睛死死抱着沈思。
“谦墨!你松开一点。”沈思最先感受到的就是害怕。她脸色苍白的在白谦墨怀里挪动了一下,想转过身去替他承担一点伤害。
但她的意图在白谦墨几乎抱的死紧的怀里没有一点实施空间。
门外的喧哗跟吵闹声越来越大,沈思终于可以确定有人来了,他们至少不会死在这里。
而撞门的声音让黄毛他们更加急躁。
“呜!”
破空声伴随着门被撞开的声音“砰”的一声砸在白谦墨的头上。
他终于支撑不住,抱着沈思整个倒了下去。
“谦墨!”沈思浑身发冷,抬起头,看到一道血迹顺着他的额头缓慢划过整张脸庞,落在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