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白谦墨几乎没有考虑就回复了她。
对面的女人轻笑一声：“我明白了，谢谢白先生。”
等到白谦墨挂断电话以后，来沈氏集团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他跟沈傲连一句招呼都没打，抬脚就带着秘书离开了办公室。
沈傲心里十分憋屈，他恍惚的想到，白谦墨并未询问他，让李红志接近他的目的。
可一想到白谦墨刚才的态度，就觉得这个询问好像也没有必要。
无论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他直接乱棍打死就好。
而这次亲自来找他而不是庄琴，就是对此时的警告。
想到白谦墨刚刚的眼神，再想到自己费尽心思什么都没有得到的这个局，沈傲再也无法忍受，随手拿过桌上的东西狠狠的摔到墙上。
瓷器跟玻璃器皿破碎的声音相继传来。
刚刚端着茶走到门口的秘书被杯子破碎的声音吓了一跳，硬是没敢进去，小心翼翼又离开了门口。
白谦墨在离开的时候就给庄琴发去了地址。
让庄琴十分不解的是，这一次见面选在了沈氏集团内部。
不过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当她坐在沈氏集团的餐厅，从高高的落地窗看向沈氏集团内部穿着工整职业装的员工时，眼睛里划过明显的羡慕。
或者说，不管是谁，亲自见过沈氏集团现在的人员风貌时，都会对类似的场景觉得舒服。
不过这样的羡慕也只是很小，她的眼眸很快归于平淡，然后坐在白谦墨面前，从随身携带的文件袋中拿出另外一份拟好的合同，推到白谦墨面前。
“明人不说暗话，白先生，这是我能接受的最低限度的条件，如果超过任何一条，沈氏集团都会彻底分崩离析，我不能这样做，我还需要它活着。”庄琴的神态跟语气都很真诚。
白谦墨接过文件，从头翻到尾。
它曾经提过的每一条条例都在，但是每一条都做了大幅度的调整。
比如第一条，勒令李红志抄袭事件参与的所有人公开道歉，变成了沈氏集团及李红志本人道歉。
并且沈氏集团会提供李红志侵权的证据，出具律师费，版权相争的法务费用以及其他不相干的费用等等。
第二条，归还沈思母亲所有设计稿并按比例这个条件可以接受，甚至也可以付一定的费用， 但是归还设计稿要在三年以后，庄琴的解释是，因为沈氏集团需要一点时间转型，现在直接归还然后声明，不亚于直接让公司死掉。
至于因为林青言的设计稿赚来的钱，她可以还，但是只能还百分之十五并且必须延期后分期给予。
庄琴的解释是，虽然林青言的设计稿至关重要，但是林青言的设计稿同样是借助沈氏集团才达到现在这样的知名度跟变现价值，而沈氏集团所提供的价值根本不止百分之五十。
白谦墨一路看了下来，第一次发现这个女人是一个还算有分寸感的人。
因为白谦墨以为她会直接拒绝，再不济也会找一些其他办法威胁。
但是她没有。
白谦墨了解庄琴手里的资金跟权利，也了解她对沈氏集团的付出，所以自然了解沈氏集团的现金流跟收入现状。
明白她已经把底线降到最低，再逼下去，只能是庄琴去找她的娘家借钱。
而这份合同，本身就是她在为沈氏集团跟沈傲擦屁股，能做到这种程度实属不易。把人逼急了没有任何好处。
虽然他有时间针对沈氏集团跟庄琴，但是也正是因为不想花太多时间跟精力，才采取这样的方式。
白谦墨点点头：“就这样吧。”
“谢谢。”穿着旗袍，身材妖娆的庄琴微微一笑，总算露出一丝笑容。
“对了。”白谦墨本来打算结束这场见面，就听庄琴恍然道：“白先生，沈傲之所以答应这份条件，应该有原因吧，为了庆祝我们谈判顺利，可以麻烦您把原因告诉我吗？”
白谦墨顿了顿，从一旁的文件袋中抽出一沓文件，递给庄琴。
庄琴接过，一眼都没看，平静的收了起来。
“那我就先走了。”庄琴起身，跟白谦墨道别。
“我送送你。”白谦墨起身，走到她身边。
庄琴微微一愣，表情很是奇怪。
她不算了解白谦墨，可也知道他是一个骨子里十分冷漠的人，对不相关的人更是绝不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
就算对人有所求，也不会做出送人下楼这种事，更遑论他在谈判中占据主动权。
如果自己再年轻二十岁，庄琴甚至都会怀疑她对自己有意思。
可现在显然不存在这种情况。
她十分好奇，也十分别扭，可碍于白谦墨的气势，硬是没有问出声。
两人乘坐总裁专梯下至一楼，白谦墨亲自把她送到白氏集团的门口才停下脚步。
“麻烦白先生了。”庄琴非常诚意的感谢。
白谦墨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这句客套。
庄琴跟白谦墨分开的时候，甚至松了一口气。
几乎没有任何停留的快速离开白氏集团。
等到庄琴离开后，白谦墨感受到斜上方的目光。
他停下脚步，抬起头。就看到沈思站在三楼的护栏处静静的看着她，而她的一边脸颊十分明显的肿了起来。
而他的身边站着穿着白色西服的白子谦。
白谦墨当做没有看到，平静的走到电梯口，合上了门，隔断了投向他目光的视线。
“如果我没看错，刚刚的女人应该是你的继母？”白子谦笑着问。
沈思抿了抿嘴唇，低下头轻声道：“是。”
“她跟谦墨看上去关系还不错，可他们为什么关系会好？”白子谦不解。
沈思忍不住想到那个抄袭母亲作品又站在白谦墨身后的李红志，于是出声道：“我也不知道。”
其实理智已经告诉了她答案，只是她不敢相信。
“据我所知，这次展会设计暗夜玫瑰裙子的设计师，就是从沈氏集团出来转投到谦墨名下，现在这位女士管理沈氏集团，他们会不会有什么联系？”白子谦继续问。
沈思抬头，淡淡扫了他一眼，觉得这个人真是无比讨厌。
“也许有吧。”她把目光落在前方，目光空洞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