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伟静悄悄的走了,朝堂一片肃然,同时,不少人私底下的小动作更多了,比较,空出一位丞相之位啊!
权利与利益的双重作用下,齐伟退出朝堂就不再那么显眼了,一部分人更安分了,如六部尚书,这些看着皇太女成长起来的老臣,一部分人却跃跃而试,比如,那些攀炎附势的野心家。
何家只是京城的二流家族,这还是借着齐伟的势经营起来的,何家祖上曾被流放过,再次回到京城之后一直都处于末流人家,若非如此,也不会把家中嫡女嫁给一个被家族打压的子弟,也就是如今的,不,曾经的齐相。
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齐伟就是那个得道的人,早先何家四处宣扬着这个新秀女婿,齐伟看在齐夫人的脸面忍而再忍,还是先皇后看不过眼,将齐夫人和何家主母敲打了一番,何家低调了很多,也看出了齐伟对何家的不耐烦,因此何家再出馊主意,将主意打到了齐夫人身上,何家每做一件事,都会含蓄的通知齐夫人,在把糊里糊涂的齐夫人拉入伙,齐伟见何家还算安分,也就放松了警惕,才有了如今这一出。
“爹,如今该如何是好?齐伟一声不吭就致仕了,而我们,居然是最后一个才知道!”何大爷咬牙切齿的说道,大厅里,何家众人脸色麻木,显然,没人明白,为何齐伟突然致仕,当朝丞相、未来帝师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是多少人致力一生都难以遥望的高度,齐伟居然一声不吭不干了。
在何家众人眼中,齐伟就是脑子有问题,齐伟待何家从来不亲近,只是齐夫人这个姑姑十分依耐娘家,齐伟对妻子甚是尊重,因此齐伟这个姑父,在何家小辈的心中,既尊崇,又畏惧。
齐伟的离去让何家人恐慌,何家这些年步入王公贵族,全靠齐伟的面子,如今齐伟致仕,何家人这一代子弟平庸,还想着把何家这一代嫡女嫁给齐伟的儿子,和齐家彻底绑成一团,谁知,齐伟死活不松口,这事还没个影,齐伟说不当丞相就不当了。
“如今皇太女监国,姑父做为陛下老臣,自是碍着皇太女的眼了,果然,女人就该安分在家相夫教子,陛下也是……居然让个女人来当家作主!”何家大少爷憋了半天,挤出一句话来。
“一朝天子一朝臣,但是如今陛下尚在,还不是皇太女肆意妄为的时候,爹,儿子立马去齐家找妹妹,看看想什么办法,得替妹夫做主才是!”何家大爷怒气冲冲的走出大厅。
何家大爷急急忙忙赶到齐家的时候,只见齐府门庭禁闭,何大爷出了轿子小步跑到门口。
“叩叩叩!”
“叩叩叩!”
“开门!快开门,我是何家大爷,赶紧开门!”何大爷心中烦躁得厉害,他知道江城出事了,这些年江城那边女儿、女婿孝敬的好东西不少,何家二爷甚至搬到了江城,何家子弟也多在江城,可是齐伟突然致仕,让何大爷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谁呀?”开门的是一个陌生的老人家,见何大爷如此急躁,心中有些不悦,这里好歹也是齐家,虽然老爷致仕,但是好歹也是陛下身边的老臣,居然有人这般急切,老爷这才刚刚致仕,就这般不将老爷放在眼里。
“走开,我找你家夫人。”何大爷没心情去注意给他开门的人是谁,一把想推开门进来。
“哎?你谁呀?”老人家满脸不悦的拦住何大爷。
“我是你家夫人的兄长,你这老奴睁大眼睛看清楚了!”何大爷见老人家居然敢拦他,心中的怒气立即有了发泄的地方,吼了两声。
“呵呵,这位老爷,我家夫人已经不住这儿了,你找错地方了。”说这,老管家向外伸了伸手。
“不住这儿?什么意思?我妹妹可是齐大人的嫡妻!”何大爷皱眉,心中充满了不好的预感。
“字面上意思,这位想必就是何家大爷了吧,我家老爷离去之前就想过你们会找上门来,老爷让老奴提醒你一句:不必挣扎!”老管家不是齐家下人,齐伟早已经遣散完齐家的下人,这位老管家是早些年与齐伟父母相交好之人,早年丧子,全靠齐伟怜悯才有老人家和幼孙的一条活路,如今齐伟离京,被齐伟请来照看宅子。
“离去之前?你这老家伙到底在说些什么?什么叫离去之前?”何大爷一把握住老管家的衣领说道,他不知道,他的声音充满了恐惧。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老爷已经不在京城。”老管家面色从容的说道。
虽然老管家不知齐伟为何突然致仕,分明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齐伟的前途坦荡,老管家不知到什么利益纠纷,他看得出来,齐伟黯然离京,何家人占了大半的原因,因此对何家人毫无好印象。
“齐伟离京了?那我妹妹呢?”何大爷简直不敢相信,齐伟一声不吭的致仕就算了,还悄悄的离开了京城!
“在老头子来这里之前,这里就没有夫人!”老管家淡淡的说道,看着何大爷的脸色骤变,只觉得这人活该。
“没有夫人?怎么可能?你这老奴定是在骗我,滚开,你不说,我自己进去找!”何大爷一把推开老管家,慌慌张张的跑进齐家,雅致的院子空荡荡,屋里的桌椅摆放整齐,桌上没有一具茶具,屋里的装饰品都收了起来。
“妹妹?妹妹?”
“妹妹?你在哪里?”何大爷跌跌撞撞的在齐家偌大的庭院里想要寻找到一分人迹,只是可惜,注定了让何大爷失望。
最终,何大爷神情恍惚的走出齐家,看着熙熙攘攘的大街,人来人往,身在闹事,然而耳边却是一片茫然,好像置身世外,他像个行走在人间的傀儡,脸色惨白,恍惚错乱的何大爷心中满是迷茫和惊恐。
他不知道江城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算是那个展羽去了江城,也不该有什么大问题才是,江城太守可是齐伟的门生,还是齐伟娘家的侄女婿,展羽不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可是为什么齐伟走了?难不成是他们和妹妹这些年的事情暴露了?咳嗽齐伟在朝多年,连皇太女都是齐伟一手捧上去的啊,就算他们做错事,可那个当官的不贪财?按理来说,不该又这样的结果啊!
何大爷不会明白,这已经不是曾经的世代了,朝中几次风起云涌,为了栗国的未来,栗国有了皇太女,为了栗国的未来,想何家这样的蛀虫不该出现在官场上。
对于何大爷的惶恐和不解,没人去理会,因为展羽回来了。
展羽悄悄的回来了,带着江城一众官员的罪证回来了。
皇宫,御书房,司徒蔓野细细的看着展羽带回来的罪证,这些都是江城太守张临和底下官员草菅人命,私收贿赂、买卖管制、泄露考题等等数十条罪证,当然,这其中不少罪名都是打着齐伟的幌子,难怪齐伟要辞官,若是这些罪证公之于天,恐怕齐伟这些年的声誉将毁于一旦。
宫墨闲来无聊,也拿着折子随意的翻翻看看。
“齐大人当真是可惜,居然摊上这样一个娘家。”宫墨摇头,然而却不同情齐伟。
“确实,殿下,臣已查明,这些罪证之中,所有齐大人的罪名,都是从京城何家传出去的,不是倒是齐夫人,这些事她知道多少,臣不知,但是这些钱,确实有小部分送入了齐家。”展羽说得很含蓄,齐伟到底知不知道江城的事他不知道,但是若说齐伟对于齐夫人的所作所为毫不察觉,展羽却是不信的。
“何家确实贪婪,殿下可知道何家人一年的开销是多少?”宫墨转过脑袋看着司徒蔓野问道。
“多少?”
“两百万两,听说何家大爷曾为天香楼花魁赎身花了十五万两白银,果然是财大气粗啊,齐大人一年的供奉也不过七百两。”
“展羽,你将这些罪证那好,明日早朝呈上来。”司徒蔓野柳眉间满是厌恶,凌厉的杀气外露,显然,这一次江城官场怕是要大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