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死了,死在了南国驿站,同时栗国使臣遇刺,越王世子几随行大臣伤势惨重,繁花热闹的赌城,瞬间安静了下来,街道空旷,两边百姓家门禁闭,四月的天,乌云密布。
皇宫,南梁帝阴晴不定的盯着底下的人,两眼火光四射,“这就是你给朕的答复?刺客不详?嗯?”
“陛下恕罪!”陈将军额间冷汗直流,从来没有一瞬间,觉得死亡离他这般近。
“朕想听的不是恕罪!你跟在朕身边这么多年,身为京卫营统领,如今华晔安王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你却连个人影子都没有看见,可真是朕的好统领!”南梁帝咬牙切齿的说道。
“臣罪该万死!”陈将军将头低埋。
另外几个大臣同样的一言不发,这个时候,谁出头谁倒霉!
“你确实该死!”南梁帝狠狠的盯着底下的人,双眼冒着火花。
大殿里宫女、太监、大臣,分明站着不少人,却如同无人之境。
南梁帝脸色阴沉,想到闲云赌场那场刺杀,更是怒火攻心,闲云赌场这样一个销金窑,在南国存在百年,自是有它的道理,这可是皇帝的私产,整个南国,大概是没有不长眼的人敢在闲云赌场闹事,就算闹事也都是些无关大雅的小事,这次,居然有人在闲云赌场刺杀栗国使臣,更重要的是,闲云赌场的暗卫一个都不见人影!
简直是欺人太甚!
“你说你去闲云赌场的时候,司徒越和那个郡王正在御敌?”南梁帝深森冷的说道。
“是的,臣不敢期满陛下。”陈将军连忙说道。
“从刺杀到你敢去,这怎么也得半个时辰吧?半个时辰,就他们两个还带着个拖油瓶,居然无恙?哼!”南梁帝冷笑一声,底下的人将头低的更低了。
“回陛下,确实如此,臣赶到的时候,栗国越世子身中数剑,浑身都是伤,另外二人伤的也不轻。”陈将军顿了顿说道,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在安王遇刺的消息刚刚传来的时候,陈将军也是第一怀疑栗国使臣,可是栗国越世子伤的确实不轻,另外,以他的眼力自是看得出来,除了那个元大人不会武功,另外两人虽然年轻,但武艺确实不错,因此倒是让陈将军没了头绪,他觉得,若是那二人武功差一点,怕是真的不好说。
“越世子的伤势如何了?太医可回来了?”
“回陛下,太医已经回来了,越世子出血不少,回到驿站便倒下了,浑身上下都是伤,其中有一剑更是险些伤到心脉,如今太医正在医治。”秦威这时候躲不掉了,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么说,司徒越伤的不轻啊!”南梁帝轻声说到,眯了眯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太医说,若是哪一件偏上那么一点点,可能如今情况会更糟糕。”秦威低声说道。
“令太医好生医治越世子等人,至于华晔…”南梁帝撑着额头,有些头疼。
这安王虽然不受宠,却也是华晔大皇子,如今不明不白的死在南国,怕是华晔不会善罢甘休。
南梁帝右手食指轻轻的敲着桌案,睁开眼,已经有了决断。
“陈林,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华晔的人,一个都不许离开,若是这事你在搞砸了,你就以死谢罪吧”南梁帝冰冷的说道。
陈将军面露决绝,“是,臣定不让陛下失望。”
底下的大臣相视几眼,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南梁帝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那么就不需要一个人来反对他的意见。
华晔安王的死,注定在诡异的寂静中归于尘土。
南梁帝下令挽留华晔使臣,待查明安王之死的真凶后,定会给华晔一个交代。
华晔使臣纵然愤然却也无可奈何,在别人的地盘上,说话总是气短三分。
司徒越这边才睡下,元问之被人搀扶着走出厢房,这一次当真是凶险,虽然元问之早有成算,却也没有想到南梁帝竟然这般没有,自己的地盘也能被别人给把控,还好几人伤的虽重,却都不是要害。
“大人,可还去看萧将军?”小厮一脸担忧的问道。
元问之虽然不会武功,却被二人护着,倒是三人中伤的最轻的那个。
“去。”元问之脸色苍白,萧钰右手臂伤的及重,元问之心中还是有些愧疚。
虽然说这一场刺杀,他已经知道了苗头,但是若不是他叫着二人出门,还没带护卫,怎会这般凄惨,元问之心中有些无奈,还好,安王死了,这下子,南梁帝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萧钰先来无事,手中拿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见元问之走进来,这才恋恋不舍的放下。
“郡王这是在看什么书?这般入迷。”
“哈哈哈,闲来无事,找了两本话本随意打发打发时间。”萧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胳膊肘一动,右胳膊顿时穿来一阵疼让萧钰脸色微变。
“你别乱动。”元问之眉头微皱,有些严肃的说道。
“…好。”他又不是小孩子,这不是被人撞见看话本有些心虚吓的么。
元问之挥手令小厮退下,厢房门闭上之后,元问之才走近,在萧钰旁边的凳子坐下。
“你来可是收到消息了?南梁帝是怎么打算的?”萧钰没有问安王之死,人都已经死了,这时候追究是谁的阴谋已经不重要了。
“南梁帝只是让人留下了华晔使臣,目前还没有下令灭口,不过,以南梁帝的性子,这是迟早的事。”说来,还多亏了这一场刺杀,本来他带着司徒越和萧钰二人前往闲云赌场就是为了制造不在场的证据,闲云赌场幕后到底是谁,别人不知道,可是诺娜这个曾经的南后怎么会不知道。
南梁帝一向自负,是绝对不会相信闲云赌场有也有他们的人,若是如此,岂不是说明他自己没用嘛。
“我看未必,南梁帝让人留下华晔使臣,却不下杀手,未尝不是不想将华晔得罪死,若是我们…”萧钰想了想,若是将安王之死的锅甩到他们身上,那他们如今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郡王见南梁帝是个怎样的人?”元问之微微一笑说道。
“南梁帝继位以来,励精图治,南国繁荣蒸蒸日上,不过从他灭诺家满门来看,他无疑是多疑、无情的。”萧钰对南梁帝的认识大多都在传闻之中。
“郡王说漏了一点,南梁帝此人虽有些才华,然而却又一个最大的缺点,那就是心胸狭窄,再加上当初南梁帝得位不正,因此南国朝堂的老臣,不是赋闲在家就是满门抄斩,连镇国公一家都灭了,如今的南国看似繁花,却早已千疮百孔,别的不说,就说南国拿的出手的将军,华晔有莫无心攻无不克,我栗国有宫世子战无不胜,南国有什么?”元问之嘲讽一笑。
萧钰闻言,想想确实如此,也不知道南梁帝有没有看清楚南国的处境。
若是元问之知道萧钰的想法,定然噗呲一笑,当然是没有了,南梁帝空有野心,刚愎自用,却疑心过头,导致了如今南国武将凋零,偏偏还不自知。
“既然如此,想必南梁帝心中的矛头会指向我们。”可不是嘛,两国使臣,其中一方出事,肯定是另一方的嫌疑较大嘛。
“很快,他就不会怀疑了。”元问之轻笑,萧钰见元问之胸有成竹的样子,感慨不已,听闻这位状元出身的元大人家境贫寒,凭着自身才华进入南乔书院,这才如官场多少年,这颗心已经黑成这样,难怪读书人命短,一天天的就想着算计这个,算计那个,不早死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