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案子第一次开庭。
庭上，时隔多年，顾依言第一次看到老廖家的人，尤其是廖妙妙，跟以前一样，涂了满脸的面粉，看起来惨白惨白的，再配上烈焰红唇，跟鬼没差别了。
她也在看顾依言，一双绿豆小眼里全是阴冷。时间，经历和小黑屋没有让她学乖，反而比起小时候的小打小闹，更加暴虐。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刚死了亲妈的悲戚，只有报复的快意。
似挑衅，冲顾依言勾勾唇，在杀马特唇上亲了口。
杀马特没了一只手，整个人看起来很阴沉，还有点变态，顺势扣紧廖妙妙的头，加深这个吻。盯着顾依言几人的眼神半秒也没移开，像毒蛇。
顾依言被恶心得不轻，就廖妙妙那张血盆大口他也能亲得下去，佩服。
但自己什么都不做好像有点势弱，当即一瞪眼，楼着云墨，在他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她也想亲唇的，没胆子。亲了脸之后，都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怕被掐死。
云墨淡淡撇她一眼，似笑非笑，没做反应。
暗中较劲算是告一段落，再看其他人，老廖家的人，还是那么的邋遢，粗俗，同样也没有死了亲爹的悲戚，反而满脸兴奋。案子了结，他们能得到大笔钱，用一个一无是处的老家伙换一大笔钱，他们如何会难过。
廖老婆子的反应就合理多了，一个死了老伴的老婆子，表现出了悲伤难过，意外的竟还有惊恐。
可对正常人来说合理的事，落在廖老婆子身上，似乎就没这么合理了。
顾依言没多想，合不合理的也是老廖家的事。
庭审开始，云墨找来的律师确实很厉害，凭借廖科科提供的点点信息，辅以看似毫无用处的证据，加上他舌灿莲花，生生将完全的死势扳成平势，现在，两方人马僵持不下，法官宣布三日后再进行二审。
这事对老廖家来说，是个坏消息，但对廖家四口人来说，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庭外，怎么说都是两条人命的大案，在原城还是头一遭，自然引来了不少媒体朋友。云墨算得上是个公众人物了，墨镜口罩戴得严严实实，被顾依言护着从旁边小门出去的，没想到正好碰到同样不乐意见记者的廖妙妙和杀马特，冤孽啊。
“顾依言，你等着吧，好日子就要到头了。”廖妙妙对顾依言是真的咬牙切齿，因为她觉得她的所有苦难都是从遇见顾依言后开始的，顾依言不死，她不会出头。
顾依言不明白自己对廖妙妙的作用有多大，只是单纯厌恶她，“是吗？那不一定，本姑娘天生有神助。即便是，那也比你好，你这种人，从来都没有过好日子，真可怜。”
廖妙妙还想说什么，被杀马特拽着走了。临走时，杀马特落在云墨脸上的眼神，带着一股血腥味，狠辣辣的。
顾依言蹙眉，往前一站，将云墨挡在身后，瞪了回去。
杀马特阴阴一笑，走了。
顾依言心口一跳，很不喜欢杀马特的笑，总觉得阴森森的。
云墨眯着眼，黑眸里的冷意能凝成冰。
三天，不是一个多长的时间，但，加上一个等待，就变得漫长了许多，好在因为有希望，又不是那么难熬。
云墨将顾依言送回酒店之后，就离开了，顾依言望眼欲穿也没能留下他，其实她想重色轻友跟着一起走的，良心阻止了她。
廖倩倩对顾依言简直无语了，就是出去办点事，又不是不回来，至于吗？
“行了，别看了，整天住酒店不是个事，我们也不好一直让云墨弟弟出钱又出力，陪我回家，将屋子收拾收拾，搬回去，到时候科科出来，也是得回家的。”
来正事了，顾依言收回心思，“好吧。”
回到家，大致已经让云墨找来的人收拾了一番，至少血腥味没了，破碎的家具都搬走了，重新置办什么的廖倩倩是没脸让云墨一起做了的。
带着顾依言将里里外外重新打扫一遍，又去置办了些必用的东西，至于大件的，昂贵的，不是必备的，等以后再慢慢说。
一番折腾下来，花了两天时间。
廖爸廖妈伤了一直没好，是不被允许帮忙的，一直在酒店休息。
云墨离开也一直没回来，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这天晚上，终于收拾妥当，两人在外面吃了些东西，准备回酒店。难得的姐妹时光，慢慢悠悠在大街上游荡，寒风也挡不住两人的热情。
一走就是大半夜，街上半个人影都不见了，这才后知后觉。
“完了，好像打不到车了，怎么办？”廖倩倩苦了脸，还有好几公里的路，得走到天亮吧。
顾依言咧嘴笑两声，拍着胸口保证没问题，拿出手机，然后傻了，她没有自家阿墨的电话，也没有罗刹老阿姨的电话啊，也不知道扯着嗓子喊能不能有用。
“罗刹阿姨？罗刹阿姨你在吗？罗刹阿姨？”大晚上的，到处都静悄悄，这么吼一嗓子还挺震撼，顾依言看有好几家亮起了灯，吓得拽着廖倩倩撒丫子跑。
廖倩倩……所以，她就是说大话咯？
俩人跑到一条无人的巷子，吐着舌头狂喘气，对望一眼，又忍不住哈哈大笑。
行吧，年轻时候才有的蠢行为，难得老了还能幼稚一回。
“呃……嗯……”
很有节奏的响声，俩人的笑戛然而止，夜黑风高的夜里听到这样的声音，很销魂啊。
顿时毛骨悚然，一阵狂叫，冲出了巷子，“罗刹阿姨，救命啊，罗刹阿姨有鬼啊。”
罗刹……她只杀人，杀不了鬼。
将满世界乱蹿的俩人拽回来，放在巷子口，“在这里等着。”
俩人有心拦一拦罗刹，毕竟那里有鬼，可好奇心又让她们的良心被狗吃了，眼睁睁的看着罗刹走进巷子。
销魂的声音还在继续，只是越来越弱。确定方向，掀开破旧的纸板，露出下面的人。
罗刹眉峰轻挑，一把将人提溜起来，走出巷子。
顾依言廖倩倩暗戳戳的蹭过来，满眼好奇，“罗刹阿姨，你这么厉害？连鬼都能抓住？”
罗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