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骨千手垂头，老老实实的尽量降低存在感，让他们打打杀杀还行，其他的，他们是真的不行，不敢看陈叔的脸。
他家老大不说话的时候，真的很慑人，即便他一般情况下都没话说。
方婷也感受到了低气压，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寒颤，让陈叔回神，眼神扫向方婷，在她脸上停留。
方婷被看得毛骨悚然的，“那个，你有话就说，别只看着啊，怪吓人的。”
“新学期，送礼给少爷小姐，不知道送什么。”
方婷愣了愣，几个男人沉重成这样，就为了这个？怎么办，好想笑，尤其是听到冷脸男人语气里还带着窘迫，莫名的有一份可爱在里面，就更想笑了。
努力忍笑，正色道，“这个很好办啊，云墨喜欢画画，你就去给他收集那些孤本画册或是难寻的颜料画笔画板什么的，他一定会喜欢的。依言古灵精怪的，别把她当个小女生一样看待，她不会喜欢一般女孩子喜欢的洋娃娃什么的，你去给她找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她肯定喜欢。”
作为幼稚园的老师，在小朋友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时候，多数是需要他们去猜的，为此，方婷练就了不少猜小朋友心思的本事，将云墨和顾依言看得很清楚。
陈叔眼前一亮，“去办吧。”
冷骨千手重重的呼口气，总算得到了解救，急急忙忙的就出去办事了，生怕多停留一分，被陈叔喷。
陈叔冷眼扫了两人的背影一眼，对方婷道，“我送你回去。”
夜色浓郁，午夜的风拂面而来，拨动两人的衣襟，也不知道拨动了谁的心弦。
悦耳的铃声结束了一天的课程，顾依言云墨同上小学，在一栋楼里，中午下午放学后能更方便的一起行动。顾依言挥手将段家兄妹这一对尾巴甩掉后，拉着云墨，急速出了学校坐上车。
云墨淡淡的扫了顾依言一眼，顾依言小脖子一梗，回视云墨，带着无辜和迷茫。云墨收回视线，若无其事的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陈叔眉毛一挑，只当没看懂两人的媚眼官司。启动车子，准备离开。
“等等，等等。”方婷匆匆跑来，拦在车前。
顾依言咧嘴一笑，“方老师，你是来找陈叔叔的吗？”
方婷……她确实是来找陈先生的，只是突然被顾依言这么说出来，竟有些不太好意思承认，真是奇了怪了，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做了些小蛋糕，没有你们张姨做的好吃，只想让你们尝尝，顺便来谢谢陈先生的帮忙。”
顾依言笑得灿烂，“哦，原来是来谢谢陈叔叔啊，陈叔叔会喜欢的，谢谢方老师。”
方婷……她记得自己说的是顺便来谢谢。
陈叔……他从来不喜欢甜腻腻的东西。只是顾依言已经把东西抱在了怀里，他喜不喜欢不重要了。
“还有事吗？”冷硬的语调，一点没有吃人嘴短的觉悟。
方婷难得的没有对陈叔甩白眼，也没计较他的态度，笑着摆手，“没事了，依言，云墨，再见。”
“方老师再见。”
顾依言挥舞小手，抱着东西美滋滋的上车离开。
车子还没走远就迫不及待的打开吃了起来，“很好吃啊。”小米牙一张一合，腮帮子鼓鼓的，跟只小仓鼠似得，云墨看得莫名好心情。
冷不丁就被顾依言塞了一个小蛋糕，“阿墨也吃。”
完了眼疾手快又往陈叔嘴里塞了一个，“方老师特意给陈叔叔的，陈叔叔也吃，是不是很好吃，有没有很甜，浑身上下都是甜的？”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
他们一点也不喜欢吃好吗？甜得腻人。
塞完之后，顾依言抱着盒子一个人在角落里吃得美美哒，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
因为有了目标，因为有了方向，不论是生活还是学习，总是会更加有动力。
“早，”顾依言睁开眼，就是云墨精致的小脸，美好的一天，就从这时候开始。
刚醒的云墨没有平时的沉默，明亮的眸子里全是迷糊，看起来更加可爱惹人想要蹂躏，顾依言忍不住在他小脸上亲了两口，再伸出爪子扯了扯，眼见小脸红透，才不好意思的赶紧溜。
云墨彻底清醒，一脸的生无可恋，淡定的起身穿衣洗漱，吃早餐，一切都是那么慢条斯理，却又不显得拖沓，稚嫩中中透着一股优雅和贵气。即便每天都看，顾依言也忍不住被他散发的气息所吸引。
“少夫人，别看了，看也看不饱，再不吃就凉了。”张姨笑着打趣。
被抓包的顾依言不好意思的缩缩脖子，掩饰性的狠扒两口饭。
到了教学楼下，顾依言挥手告别，“阿墨，中午我先去食堂排队打饭，打好等你，你自己过来，知道吗？”
云墨点点头，“好。”
云墨走进教室，迎面而来的就是段家兄妹一左一右的各种热情，云墨直觉有些招架不住，沉默的往自己位置上快速走过去。
段家兄妹都是大大咧咧的性子，一点没看出云墨打从心底的拒绝，亦步亦趋的跟着。
“云墨弟弟，今天的游泳课你准备游泳衣了吗？”
段天乐的问话让云墨猛然顿住，脸色逐渐变得苍白。
段天乐眨眨眼，“没带吗？没关系，我就是怕你没带，所以特意多带了一套，云墨弟弟，你说我是不是特别聪明？”
云墨抿紧毫无血色的双唇，脚步不稳，坐上自己的位置，垂着头，没有说话，段家兄妹看不清他的神色。
段天真趴在云墨的课桌上，歪着头问，“云墨弟弟是不是不会游泳，害怕啊？没关系的，我会，我保护你。”
“哼，没用。”小胖墩幽幽飘过，留下一句鄙夷，又迅速消失。段天真冲小胖墩扬扬拳头，满满的威胁。
“云墨弟弟别听他的，小胖学了好久也没学会，可笨了，他才没用。”
荡远的郑元宝听了段天真的话，气得小脸通红，狠狠瞪了云墨一眼，跑了。
云墨一直沉侵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不知道周身发生了什么。游泳课的临近，让他越发的不安，小脸苍白得几近透明。
不管他如何不愿意，该来的始终会来，课上，云墨远远的蹲在角落，抱紧自己，将小脸埋在双腿间，拼命咬紧唇瓣，不敢看让他晕眩的一池水。
“云墨弟弟，你是不是生病了？”段家兄妹担忧的在一旁询问。
云墨不回应，他们只好去找老师，只是，老师也没能让云墨开口，最后只能由着他在一旁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