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依言转头看着云墨,突然起身,将云墨的小身子从椅子上抱下来,和自己一起并肩坐在地毯上,很坚定的道,“我认识的云墨是一个小天使,他会将我救出小黑屋,还能画最最好看的画送给我,打雷了,还能抱着我,让我别害怕,他善良,勇敢,聪明。”
云墨望着顾依言,眼睛里全是迷茫,“可是他们都不要我了。”
“他们没有不要你,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守护你。妈妈说,每个人都是学飞的雏鸟,等我们自己学会了飞翔,就要勇敢的独自承受风雨,他们爱我们,却也只能远远的看着,伤了累了,他们会过来安慰,却不会再背着我们前行。阿墨现在是大孩子了,是学会了飞行的小鸟,要自己飞了,要自己出去啄食,回报曾经背着你辛苦飞行的爸爸妈妈。”
“阿墨,你听不懂没关系,只要知道,你是最最好的小孩,没有人会舍得不要你。来看看我给你的礼物,你以后有什么生日愿望都可以写在上面,都会实现的。”顾依言将自己做的心愿卡递给云墨。
云墨现在识的字不多,但却能够听明白顾依言说的意思,他只要把心愿写上去就能实现,“真的吗?”
“当然。”
云墨小心的收好,他只有一个愿望,希望有一个人,永远也不离开他。
收假上课,顾依言和云墨将张姨做的月饼封装好,让两人送去给老师,段老也有一份,自然的,校长也没落下,虽然节日过了,但东西,随时都可以吃。
原本应该高高兴兴的假日回归,教室里却迎来一片哀嚎。蔡芬芳不轻不重的将书放在讲桌上,明明什么都没说,连表情都没有,却能让教室立马鸦雀无声。“你们还有十分钟准备,下堂课开始,测试会一个接一个的来,测试完了之后间隔一周,便是期中考试,我相信你们能够应付的,下课吧。”
“天啊……”突袭,太可怕了。
考试对于学生来说,就是晴天霹雳的消息,真是一点都不能愉快的上学了。
如何不愿意,该来的总会来,十分钟就跟十秒钟似得,眨眨眼就过了,所有人满脸生无可恋,眼睁睁的看着让人头昏脑涨的试卷一张接一张的下来,就连我爱上学的顾依言也不列外,这时候天知道她有多羡慕云墨,幼稚园不用考试的。
考试这事是全校性质的,除了幼稚园都得考,整个校园都弥漫在紧张的氛围当中。
顾依言考试也是全家性质的,吃穿用度全都是最好的,最周到的,家里人走路声音都小了不少,就怕打扰顾依言。
就连小云墨也在顾依言挑灯夜读的时候,即便脑瓜子直摇晃也没去睡觉,乖巧的陪在一旁。
顾依言看着既心疼又感动,学习起来也更有冲劲。
海城学校,只要坐进了教室,就没有轻松的时候,妥妥的应了那句话,学习从娃娃抓起。
三天测试完了之后,一周的休整加复习,紧接着就是期中,又是三天暗无天日的考试。
每堂考试结束后,紧锣密鼓的不是备考下一堂,而是热烈的讨论哪道题什么答案,自己和大多数人同一个答案便会欢喜,反之就是一阵哀嚎,顺带抱着侥幸的期盼,或许自己一个人是对的。
每每这个时候,哪个学生不感叹一句,当学生真苦,尤其是海城学校,小学生都不放过。
好不容易熬过最后一科,顾依言整个人都焉了。远远的看到云墨等在树荫下,顿时活力满满,“阿墨,等很久了吗?”
云墨摇头,将自己的小手放进顾依言手心,“刚刚来。”
顾依言捏捏云墨的手,笑着信了小人的话,叽叽喳喳像只小喜鹊,诉说考试里的心酸。云墨听不懂,也体会不到,却能很认真的听,乖巧的做着顾依言的忠实小听众。
说得累了,坐在车上,脑袋一点一点的靠在云墨瘦小的肩上睡了过去,小人浑身僵着,尽量让顾依言靠得舒服一些。
所谓大悲之后必然有大喜,在考试完的第二天,蔡芬芳投下一个喜蛋,“周末,我们班组织一次郊游,希望大家都积极参加,这次去的是郊外农庄,听说很好玩。”
蔡芬芳的一贯作风是,投下不管是喜是忧的炸弹之后,就会潇洒转身离开,将混乱留给这群单纯的菜鸟。
像郊游这一类的活动,同学们都是很乐意参加的,所以,沸腾的教室讨论的不是去不去,而是要带些什么去,三五成群讨论得热烈非凡。
顾依言皱着小脸很为难,周末,她还要陪云墨去学画画啊。
回到家,顾依言仍旧没能从失落中回神,对着云墨总是欲言又止的。
“你是不是想要跟我说什么?”云墨歪着小脑袋,用他明亮的双眸平静的看着顾依言。
在那样纯净的眼眸下,顾依言觉得自己什么隐藏都做不了,咬紧唇,低声道,“阿墨,周末你能自己去学画画吗?就这一次,我保证就这一次行吗?”
云墨微微挑眉,小小的人,让自己的心思丝毫不显,“为什么?”
“因为这周末我们班组织去郊游,同学们都去,要是我不去,会显得不合群……阿墨,就这一次行吗?”云墨的沉默,让顾依言越来越失落,低着头,闷声道,“要是不行就……”
“好。”
“啊?”顾依言揉揉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云墨转回头,继续看自己手上的画册,似乎一点没将这事放在心上,“你去吧,我可以自己去学画画的。”
“真的吗阿墨?阿墨你真是太好了,阿墨最可爱了,”欢呼的顾依言忍不住在云墨小脸上亲一口,亲得小人的脸又红成了猴子屁股。
周末一早,顾依言就拿着张姨给做的便当,还有各种好看又好吃的点心,欢喜的冲人挥手后,跑去了集合点。郊游不用穿校服,每人都穿上了自己认为最好看的衣服,背着背包,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讨论,见到顾依言,有同学热情的挥手,顾依言快步跑过去,也加入了讨论。讨论的不外乎就是带来什么吃的,谁和谁待会一起的话题。
又等了十几分钟,人都到齐了,蔡芬芳大手一挥,带着所有人上了承包的客车,向郊外农庄驶去。
“少爷,我们去段老那吧。”见车子走远,陈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