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抬起黑眸去看小弟,看不到,只能仰高头。
身高是硬伤的云墨……
小腿一抬,狠狠揣在小弟膝盖内侧。
在小弟痛得弯腰的瞬间,手肘顶上他下颚。
顿时,酸爽弥漫,小弟缩成一团,再也不想动了。
云墨垂眸看地上的人,这个高度他喜欢。
不速之客到来,看起来有点厉害,小弟们果断丢弃外强中干的雷豹,将矛头指向云墨。
雷豹很有正义感,不会容许一群大男人欺负一个孩子,当下冲过去,挡在云墨跟前,很适宜的将云墨收拾小弟的拳头也挡了,然后小弟的回击妥妥的落在了雷豹身上。
雷豹气得嗷嗷叫,又无能为力。
云墨……
这就是典型的帮倒忙,自作孽啊。
算了,让他被揍吧,揍趴下了,应该就没力气来碍事了。
男人和男人们打得火热,女人们也不甘落后。
廖倩倩和顾依言两人一人一边,拽住廖妙妙的手,双管齐下,哪痛往哪下黑手。
廖妙妙痛得嗷嗷叫,无数个后悔的草泥马狂奔而过。
下次,下次她一定多带两个女的来,气死她了。
陈叔点了根烟,靠在车上,悠哉悠哉的看热闹,年轻就是好啊,瞧瞧,多有活力。
他们老了,打架力不从心了,只能杀杀人。
拿出电话,“怎么样了?”
“弄好了,脚脚手手的都给弄干净了,就剩他一个光杆司令,还蹦跶的欢,要怎么做,老大吩咐一声就是。”不用看冷骨的那张脸,光听声音就觉得阴恻恻的。
陈叔眯了眯眼,“先留着,给小东西练手。”
冷骨没有异议,云墨的成长他很期待,也隐约知道,这灰世界,会交到他手上。
饭后热身结束,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顾依言失眠了,没办法,太兴奋。
云墨暗暗摇头,也没强迫她睡,明天周末,可以晚起。
最近段老有事,放了云墨假,让他自己在家画,多回顾回顾以前学的,每天两幅画作,直到他回来。
不用去段家,顾依言能睡到自然醒,别提多幸福。
心里不惦记事,睡得也沉。
云墨看了眼凌晨才把那点兴奋散去,然后踏实的睡得香的顾依言,离开了别墅。顾依言差不多能睡到中午,那时候他能赶回来。
车上,陈叔没有开车,交给了千手。
坐在副驾上从后视镜里扫了眼云墨,“听过灰世界吗?”
云墨修长的睫毛闪了闪,“听过一点。”
“嗯,”陈叔低低的应了一声,“要给灰世界定一个界,我也没办法,你只需要知道,他是和黑、白共同存在的另一个世界就行。他没有黑暗世界的残暴血腥,也没有白色世界的光明阳光,它囊括了两者,也介于两者之外。它有自己的规则,又无需遵守规则,所有的行动,遵循自己本心和你的能力,也遵循这个世道生存的最基本法则。”
“你现在或许还不懂,没关系,待得久了,总会明白。现在,你只需知道,午夜天堂只是灰世界里的沧海一粟,而午夜天堂里的人,更是小如蝼蚁。你要变得强大,就要不断历练,蝼蚁,是最基本的开始。做得到最好,做不到,便不需要开始。”
云墨抬起黑眸,透过后视镜,直直望进陈叔眼底深处,“我必须做到。”没有第二种可能。
陈叔勾唇,不再言语。
大厦前,停下车,陈叔没有动,“能帮的都帮了,剩下的要怎么做,全在你。”
云墨抿紧唇,淡漠的推开车门。
安氏大楼,人人自危,以往让人仰望的大集团,如今避如蛇蝎。
员工们惊慌不定,疯狂的抢夺所有值钱的东西。工资是指望不上了,只能用东西来弥补损失。
可上千员工,都是月薪上万的工资,这点东西,怎么够分。
人性总是在不经意间显露,以往的朋友,现在比敌人更甚。
云墨目不斜视,穿过杂乱的人群,直接坐上去顶楼的电梯。
身后十个黑衣人一言不发,紧紧跟随。
抢夺的员工疑惑的看了一眼,继续争夺。
办公室,安录泛着油光的脸漆黑如墨,一条横贯整张脸的刀疤更显凶狠。“现在什么情况?”
下首的人整个身体都趴在了地上,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了。“回,回老老老大,所有项目都都停了,一线工人,公司员工,还有合作商,都来要要债。可可公司的资金都被冻冻结了,银行不再给我们贷款,并且在催还贷款。还还有,有关部门在查我们偷税漏税,材料质量安全,工程质量,以及各项安全事故,规章制度和法律法规的漏洞。”
“现在公司人人自危,完全没有心思工作了,所有事情也没有人去解决,咱咱咱们完完……”
“闭嘴。”安录脖子上的青筋都快爆了,他拼了大半辈子,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完了,这些只不过是明面上的东西,他不在乎,“其他呢?”
“其其他?”小弟满脑子浆糊,还有什么其他?
“自然从什么地方来,归还到什么地方去了。”不用招呼,云墨径直走向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坐下。
安录目露凶光,“哪来的混账,来人,拖下去砍了。”
一秒秒的过,半个人也没来,安录气得直喘粗气,“人呢,都死哪去了?”
云墨垂着眸,任由安录叫嚣。
奈何始终没有人出现,安录又怒又羞,老脸都丢尽了,狠踹了还趴在地上的小弟一脚,“你聋了吗?老子让你把这个小杂种砍了,怎么,连你也敢违逆,要老子亲自动手?”
“不不不……”可怜的小弟牙齿一个劲的颤,哪还说得出话来,更别说将云墨砍了。
“废物。”又被安录踹了一脚。
看来是得自己亲自动手了,安录怒啊,云墨又必须死。
云墨冷眼看着,看安录顶着如六月孕肚的肚子,气势汹汹过来。
“何不省省,待会得需要不少精力。”
“弄死你这个小杂种,费不了多少精力。”安录咬牙切齿,恨不得吞了云墨。
云墨勾唇,冰冷的笑配上深不见底的黑眸,有股自成的冷气在周身萦绕,“安长老不是在关心你暗处的产业吗,不想知道了?除了我,可能没人会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