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云墨终于穿出了荆棘林,衣裤早已经残破不堪,身上也是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刮痕,皮肉翻飞,小人好似感受不到疼一般,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便在荆棘林的尽头席地坐下,其他地方他不知道,但这里,暂时是安全的。
饥寒让小云墨浑身忍不住瑟缩,只是来这里是不允许携带任何东西的,里面自然也不可能准备有水或是吃的。
回头看看荆棘,伸手扯了两根看起来比较嫩的藤蔓,面无表情的嚼着,他必须保存体力。
学校,一整天的小竞赛,虽然不费体力,但很费脑力,小竞赛不完全居于书本,生活、社会、吃穿住行,方方面面都有,倒是能学到不少东西,还能明白自己的短处。
坐在食堂,大家除了讨论今天的竞赛内容,更多的便是饭菜,都是些新手做出来的,参差不齐,有些太咸,有些太辣,有些没味,有些还是生的,有些有股怪味,只有少数还能勉强过关。
吃完之后,跟中午一样,以小队为单位,投上一到十之间的分数值。为了防止恶意投票,会将最高和最低的分数筛选出来,做临时抽查,让评分小队为自己的评分给出合理的解释,为此,大家都还是兢兢业业的认真品评。
“明天又是什么项目?”回到寝室,洗漱完后,少不了要躺在床上,吃着零食各种闲聊。
“不知道,都是保密的,说是免得大家做准备,要的就是突然跟意外这样的效果。”
“算了,兵来将挡吧,反正不管什么项目,都应该是我们能完成的,要不然没意义。”
众人点头,这是事实。
“也不知道明天的小队做饭怎么样,今天的三顿饭,吃得我怀疑人生,竟然还不能浪费,太坑了,明天菜什么的我少打点,多打点白米饭好了,免得饿死或是毒死。”
“得了吧,要是米饭也没蒸熟,我看你是不是得哭。”
一大碗的生米饭,确实得吃得哭。
“还是早上好,早餐简单,不用炒菜,轮到我们的时候是早餐就好了。”
“想多了,早上四五点就得起床,馒头都是现揉面粉,发酵的时候煮粥剁陷煮鸡蛋什么的,然后出早操,再马不停蹄的回去蒸馒头,简直跟头牛一样,累得你哭爹喊娘。这样还好吗,我是不乐意做早餐的。”
众人……听起来是挺恐怖。
“你说我们来这是干嘛的?这也太折磨人了,还有论作,怎么写?一点头绪都没有。”
说到论作,其余五人默了,他们集体把这事给忘了。
“其实,我还是有点想法的,要不我们一人写一段,然后再一起修改,组合到一起?”顾依言是真的有一点想法,主要是一天的小竞赛,让她以往的所有骄傲都付诸东流,清楚的认识到,自己一直不过是在井底沾沾自喜,其实,什么都不是。
“我也有点想法,我可以写一点,但不多。”廖倩倩附和,她也仅仅只能写一些对这里的感悟,其他的,还真没有。
“我不行,一个字也写不出。”
“我也不行。”
“我们都不行。”
其他四人举手投降,写作什么的,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道跨不过去的坎。
“要不这样吧,顾依言和廖倩倩你们俩写,然后我们再根据你们写的,添一些自己看到学到认知到的东西进去,你们最后再修改修改行吗?我们是真的写不出。”
面对四双八只可怜兮兮的眼睛,顾依言和廖倩倩对视一眼,无奈的笑了,“行吧,但要是写得不好你们不能嫌弃。”
“哎呀能写就是最好了,我们哪有脸嫌弃啊,你们俩真是大好人,辛苦了,轮到我们做饭的时候,我们多做点,你们就安安心心写就是。”
分配好任务,大家心里轻松不少,又开始说些漫无边际的小八卦。
顾依言却没了跟他们一起八卦的心思,夜深人静时,总会让云墨占据她所以思绪。昨晚没睡好,这会思绪悠远,迷迷糊糊间,睡着了。
天边晨光乍现,又是新的一天。
所有人挥洒完汗水后,吃了一顿堪比石头的馒头,开始了新的体验。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学校外面是大片农田庄稼,他们要做的就是一个老师带领两个小队,下地。
这时节,能做的不多,就是拔草松土,为来年播种做准备。
昨天是脑力活,今天完全的体力活,每两小队的队伍分得一块地,他们的任务就是将这块地清理干净,并且翻一遍土。面积不大,但对于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一群小祖宗,这绝对是超负荷的活动。
这一整天,他们就干这个,什么时候完成,什么时候休息,但今天晚上十二点前,必须完工,这是命令,提前完成的,自然也能提前休息,自由安排,不做要求。
安排的时候,倒也沿袭了一句俗语,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男女生两小队组成一大队,临时队伍。
抽签后,顾依言小队难得的和杨超的小队抽到了一起,不管怎么说,有熟人好办事。大家一致通过,女生拔草,男生翻土,进程也不慢,好多也有样学样,即便累得要死,也没人想着放弃。即便有,哼哼两声,见其他人都埋头苦干,也不再好意思哼唧,继续努力了。
山洞,云墨又饿又冷又痛,还得时刻警惕四周,根本睡不着,只是闭着眼睛一直到天亮。在山洞里看不见外面的一切,但从微弱的光里还是能分辨出什么时候是白天什么时候是晚上。
天刚刚破晓,云墨就再也坐不下去了,三天已经快过半,他的时间不多了。
稍稍一动身,结痂的伤口霎时迸裂,这可比新伤难受多了。
云墨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再深深的吸一口气,举步往前。
不过百步距离,湿热的气息迎面而来,水声滴答滴答,不好的预感顿生。果然,刚刚转过拐角,就是一片望不到边的潭水,似乎不是很深,可不管深不深,都是水啊。
过,还是不过?
忍住一阵一阵的晕眩,他不能退,退了就再也没有以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