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倩倩打量顾依言,这要死不活的样子,又是为哪般?“说说,什么情况,我给你参谋参谋。”
顾依言瞬间红了眼,眼泪汪汪的,看起来像是只被抛弃的小狗。
廖倩倩这才觉得事情大条,坚强娃什么时候哭得这么委屈过啊,“别哭别哭,跟我说说,怎么了?不就是去约个专访嘛,不成就不成呗,哭什么啊?”
得,砸翻水缸了,顾依言的眼泪掉得更厉害了,“阿墨就是绝笔。”
廖倩倩在顾依言哽咽的话里,愣了足足一秒,然后就是惊天狂呼,“谁?”
办公室的小伙伴们都不高兴了,不好好写稿子,整天瞎咋呼啥。
顾依言也想将她的嘴给缝上,老喜欢咋呼,心脏病都吓出来了。
廖倩倩哪管得了这么多,拽着顾依言去了个无人的小角落,“你再跟我说说,绝笔是谁。”
顾依言白她一眼,“是阿墨,你没听错,我也没说错。”
“哎哟我的乖乖,我就说嘛,这世上的绘画天才,除了云墨弟弟,还能有谁。哎不对啊,这是好事啊,别说专访了,你要什么没有,还哭个什么劲?”
顾依言捂脸狂哭,有的哭啊,够她哭一辈子了。“阿墨不要我了,他不理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
“什么?”廖倩倩这次注意了音量,拽过顾依言,“行了行了,先别哭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云墨弟弟怎么会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是不是搞错了?”
顾依言抽抽噎噎,只顾着哭,她怎么可能看错,两只眼睛,看得明明白白的。
廖倩倩无奈一叹,“依言,这些年我也不敢问你,你到底怎么回事啊,当初在学校就那样,而且这四年,你就跟变了个人似得,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说咱们都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说出来,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至少能让你心里好受点不是?”
顾依言眨着跟兔子一样的红眼睛看廖倩倩,又抽泣两声,才红着脸说,“我,我爱云墨。”
廖倩倩眼角一抽,说正事呢,撒什么狗粮,“我知道,说重点。”
“你知道?”顾依言惊了,她怎么会知道,自己从来没说过。
廖倩倩满眼古怪,有这么惊讶吗?“是啊,我知道啊,大家都知道,怎么了?”
“大家都知道?”顾依言觉得世界都凌乱了,“那阿墨知道吗?”
廖倩倩眼珠子一转,很肯定的点头,“应该知道,他不也爱你嘛。不过,你后边那么一闹,他可能就不太确定了。”
“阿墨爱我?怎么可能,你怎么知道的?”
“怎么不可能了,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好吧?不是,这些跟你后来变成那样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了,关系大了。那次我舅舅舅妈在学校里来闹,把我的身世给闹出来了,其他人就总爱拿这事来堵我,说我不要脸,吃云家的,用云家的,还想霸占云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我恶心,肖想阿墨。说我是地上的泥,阿墨是天上的云,我不配和他在一起。我很生气,很不甘心,也很害怕,那时候,我才发现,我爱阿墨,很爱很爱,爱得可以没有自己,也不能没有他。”
“这是好事啊,你爱他,他爱你,双宿双栖,白头到老,多美的青梅竹马啊。”廖倩倩不懂了,无论是开头还是过程都很美好,完全能有个完美的结局啊。
“好什么啊,那时候阿墨才多大,能懂什么,如果他知道我有这样的心思,厌恶我怎么办,也跟其他人想的一样怎么办?我很害怕,怕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心思,可我又不想放弃。就想着拼命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强大到我有足够的能力站在阿墨身边,让所有人都闭嘴,告诉他们,只有我才有资格和阿墨在一起。”
“那为什么你连我们都不理了?”
“我不想靠任何人,不想靠云家,不想靠阿墨,只有完完全全靠我自己,才能有底气大声说我有资格。”
廖倩倩听得狂翻白眼,“所以,你就作,拼命的作?”
“哇……”顾依言哭得肝肠寸断,“我把阿墨作丢了,把我自己作死了,我该怎么办啊?”
廖倩倩一个头两个大,“我真想将你脑袋劈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豆腐渣,你说你是高中那会发现自己爱云墨弟弟的,那时候也是十六、七岁吧,你懂爱了吧?云墨弟弟明显的不管是情商还是智商都比你高了不止一个台阶,十二、三岁的时候怎么就不懂爱了?我看啊,云墨弟弟恐怕早就懂了。我第一次见到你们的时候,就发觉云墨弟弟看你的眼神不对劲,当时不懂啊,后来明白了,这就是真爱啊。你瞧瞧你,一手好牌打得稀烂,哭哭哭,就知道哭,早干嘛去了?老天果然是公平的,给了你一张能见人的脸,把你能想事的脑子给收了回去,这波操作没错。”
廖倩倩觉得心肝脾胃肾,哪哪都疼,给气的,顾依言还在那呜呜的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别哭了,哭有什么用,现在是要想想怎么赎罪。”
“能怎么赎啊,阿墨见都不愿意见我,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我该怎么办?没有阿墨我要怎么办?”
行吧,廖倩倩还是心疼自己这个老友的,蠢是蠢了点,挺仗义的。“怎么着,你做了蠢事还不允许云墨弟弟生气了?咱们现在也别管什么女人男人了,你要做的呢就是唤回云墨弟弟的心,我不管你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是撒娇卖萌求顺毛,总之,发挥你死缠烂打的光荣品质,给我粘上去,日久见人心,云墨弟弟会被你的不要脸精神折服的。遇上你,是他的悲哀,这辈子,注定逃不出狼爪。”
顾依言磨磨牙,忽视掉对她满怀恶意的话,抽抽噎噎问,“这样真的行吗?阿墨会不会更加厌烦我?”
廖倩倩很诚恳的笑,“放心吧,云墨弟弟什么都好,就是眼睛有点挫,嗜好有点特别,就看得上你这样蠢得没救的狗尾巴花,不会烦的。唉,作孽哦,金镶玉的花盆,偏偏要去栽狗尾巴花,暴殄天物啊。”
顾依言……眨眨红彤彤的兔子眼,“你在损我吗?”
廖倩倩化身慈爱的老母亲,给顾依言擦眼泪,“真是难为你了,还听得出我在损你,不过呢,放心,我没损,就是说了句实话。”
顾依言磨磨牙,“还不如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