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强吐出一口老血,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的头?“给老子抓起来,抓起来。”
男人们果断弃掉顾依言,朝云墨一拥而上。
云墨黑眸微眯,来一个砸一个,酒瓶碎裂的声音尤为动听,男人们的哀嚎更动听。
吴强怒啊,暗搓搓的也抓起一个酒瓶,先来个偷袭,云墨微微侧头,完全不当回事。
刚想避开,发现顾依言就得首当其冲。
没有迟疑,直接伸手接下,酒瓶和骨头同时碎裂。
云墨微微蹙眉,抬脚踹了出去。
吴强被砸在墙上,又被弹在地上,当时就进气少,出气多。
云墨无视满屋子的狼藉,扫向顾依言,“还不过来。”
顾依言回神,踉踉跄跄跑到了云墨身后,拽紧他衣服,心里还美滋滋的,她家阿墨跟她说话了?
云墨眯着眼,牵过顾依言的手大步走了。
已经入夜,晚风习习,云墨心里那股无名的怒火也被吹灭了。
微微蹙眉,甩开顾依言的手,大步离开。
顾依言愣了愣,她还没好好感受云墨手掌的温度呢。
看他一只手微僵,才回神想起他的手被砸了,顿时急了,追了上去,“阿墨,我看看你的手。”
云墨不理,今天的行为已经让他很懊恼了。
顾依言这会不会再依着他,抱紧他手臂自顾自的查看,灯光下,倒吸一口凉气,整个手臂青紫一片,肿得跟馒头一样。
瞬间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掉在云墨手背上,滚烫滚烫的,烫得云墨都忘了收回来。
“阿墨,我们去医院,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云墨不想去,可她的眼泪实在太烫,烫得他分寸打乱,跟着去了医院。
“医生,怎么样啊?”顾依言带着鼻音,闷闷的问。
医生放下片子,“手骨裂了,倒是能养好,只是……”
“只是什么?”顾依言扬声惊问,吓了医生一跳。
云墨嘴角微不可见的扬起,又迅速垂下去。
顾依言也发现了,好像是激动得有点过了,讪笑道,“那个对不起医生,我就是有点着急。”谁叫你说话喘大气的。
医生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只是好像伤了经脉,伤得如何现在还不知道,要以后骨裂长好了才清楚。”
顾依言被吓住了,“那最坏的情况会是什么?”
“拿筷子这样的轻省物没事,但是端不住碗。”
碗都端不住?“还能画画吗?”
“画画?”医生看向云墨带上了同情,“如果真伤了经脉,即便是恢复到最好的状况,握久了画笔也会酸痛难耐。但也别灰心,这世界不缺奇迹。”
顾依言眼泪又忍不住吧嗒往下掉,牵紧云墨的手,“对不起阿墨,都是我不好,对不起。”
云墨被她的眼泪弄得心烦意乱,暗恼医生没事吓她做什么,这点伤,家常便饭好吗?“行了,回吧。”
医生不知道自己躺了枪,忙道,“现在可不能回去,你的伤已经发炎,很可能引发高烧,今晚留院观察。”
云墨不字还没出口,顾依言就风风火火的跑去办住院手续了。
好吧,住。
亿阳集团董事长办公室,金秘书没了平时的稳重,将办公室门推得砰砰直响,“少爷回来了。”
赵美韵训斥的声音卡在喉咙,瞪着金秘书,满眼不敢置信,“真的?在哪?”
“医院。”
“什么?”赵美韵蹭的起身,因为晕眩,差点摔了回去。
金秘书赶紧上前扶住,“别着急,没大事,边走边说。”
赵美韵满脑子都是她儿子在医院,哪还能思考得了其他。
医院,顾依言哭丧着脸,对云墨嘘寒问暖。浑身酒气还没散,人也是晕的,眼泪掉得多了,眼眶和鼻头红彤彤的,看起来确有几分可怜样。
吸吸鼻子替云墨掖被子,“阿墨,这样行吗?”
云墨闭眼无视。
又跑去调靠背,“高度可以吗?”
继续闭眼无视。
完了又去倒水,“阿墨,医生说多喝点热水好,快喝吧,喝完了,我又去打。”
云墨不接,他不想喝,只想上厕所,已经三杯了,三大杯。闭眼无视。
顾依言又开始掉眼泪,“是不是手太疼了?都是我的错,阿墨怎么办?再也不能画画了,阿墨,对不起。”
云墨默,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她这么爱掉眼泪?说实话,即便右手不能画也没什么大不了,他左手画得更好。再说,他伤得怎么样比医生更清楚,哪会半身不遂。
也是自己脑子犯抽,跟她来医院找虐。
“砰……”
房门撞击在墙壁上,感觉整栋楼都在颤抖。
赵美韵风风火火冲进来,还没开始说话就掉眼泪。
“阿墨,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很疼啊?你怎么回来也不来见见妈妈?都瘦了,阿墨,对不起,是妈妈的错,妈妈不该那么对你的,对不起阿墨。”赵美韵么哭得肝肠寸断,想把这些年的悔恨和懊恼,担忧,难过,全都哭出来。
云墨狠狠蹙眉,一个两个的,四年时间到底受到了什么刺激,都爱守着他哭,还没死呢。继续闭眼无视。
赵美韵一肚子的话等着说,一点不在意云墨的反应,只是抹眼泪的时候正好看到顾依言也在,顿时怒了,“你在这里干什么?还嫌害得阿墨不够吗?你还要怎么害他才满意?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你要的都已经得到了。还想做什么?滚,这里不欢迎你,赶紧滚。”
“我……”顾依言不知道说什么,吓得一个劲的掉眼泪。她就是想要云墨,还能想什么,只是这话不敢说,怕被撕。
云墨暗暗扶额,“吵死了,都出去。”
“阿墨……”
“阿墨……”
两人不安的喊着,云墨闭眼,谁也不理,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转变会这么大,只是,不管为什么,不重要了,他也不需要了。
金秘书头也有点大,赶紧上前将两人拽出病房,关上房门。
赵美韵心有不甘,还有好多忏悔没对云墨说呢,愤恨的瞪着顾依言,有股生吃活剥的凶狠劲。
顾依言缩着脖子,头都不敢抬,是真怕,也是没脸。面对云墨她可以没脸没皮的讨好,可面对天生的敌人,婆婆这号人物,她本能的犯怂。
金秘书叹息一声,拉过赵美韵,“好了,少爷需要休息,我们别打扰他,先去问问医生少爷的情况,看看需不需要转院。”
赵美韵觉得有点道理,冷哼一声,这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