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也是一向看柔柔弱弱的蔷贵人不顺眼,如此以来再这种事情上动手,想让蔷贵人破坏祭天,让齐天策惩罚…
“谢谢你们提醒,不过这事就不要往外说了,以免对你们和你们母妃不好。今日外面有些乱,你们两个先回去吧,回头我让人送些你们最爱吃的糕点过去。”齐如月不动声色的打发了两个人,神色阴沉如水,拳头紧握,这些人是真当自己和母妃如此好欺负吗?
“璟哥哥。”回过头去,就看到钟璟站在身后,齐如月唇瓣微耸,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母妃如今这般,她不过一个无权无势又不得宠的公主,根本反抗不了宁贵妃,就算把此事说出去说不得最后还会被倒打一耙。
就像,真假二皇子的事情父皇让皇后背了这罪,可也仅仅是禁足,其他实质上的惩罚没有丝毫…
“我都听见了,放心吧,我这次既然回来了,就不能再任人欺压,你和蔷姨所受的苦,我都会帮你们讨回来。”钟璟眼中满是坚定,安慰着难过的齐如月。
他当时能够活下来,的确是莫寻幽的功劳,可如今重回这个身份,站在这个位置上,他不会做也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傀儡。他要为母妃和外公一家报仇,保护这个自小疼爱自己的蔷贵人和皇妹。
“璟哥哥,你刚回来,不要乱来。”听他这话齐如月有些担忧。
钟璟摇摇头,“我不会的,当务之急还是蔷姨的身子,我去请长安来,她一定会答应的。”
“如果我不答应呢?”
而就在他话音刚落,一道清脆就从上方传来,齐如月和钟璟一惊,抬起头望去,就看长安一袭粉白坐在横梁之上,脸上满是玩味之色。
“长安,你什么时候来的?”齐如月惊疑。
长安笑笑,从横梁上跃下,拍了拍手风轻云淡的道,“从祭天之上孙涧宣布圣旨开始。”
“你是担心我所以才来的?”钟璟瞬时明白长安出现在这里的原因。长安也不解释,只淡笑道,“算是吧。”
“刚才不还说请我为蔷贵人诊治,怎这会儿看到我就什么不说了?”看着两人呆愣站着,长安环胸打破了平静。
“那长安你是同意了吗?”齐如月回过神来,情绪激动,长安是神医徒弟,医术了得现在整个皇城都知道的,以往她也有想过请长安为母妃看病,可都被母妃拒绝,她也不知道以何理由。
如今她与璟哥哥关系匪浅,想必应是会答应的。
“长安…”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钟璟也要开口,却是被长安拦住,淡然道,“你虽然回到了宫中,做回了二皇子,可你势力单薄,终究有人对你来历做疑,甚至你有可能会威胁到某些人,而被当做历刺,有几个信任的人总归是好的。”
“谢谢你。”纵使明白长安当初救自己是为了利用自己,可这半年以来的相处,她如此贴心的为自己,钟璟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陈家被灭门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寻幽谷干的,算是给你和你们那个父皇的警告。”随着齐如月走向内殿时,长安与钟璟并肩而行,缓缓说起,“恐怕还有下一个,这个位置不好回的,蓝叶跟在你身边习惯了的,让他继续跟着或是你另找人我都不会有意见,不过那些暗卫必须要跟着你,因为你不能死!”
“我可以让陆云聪也跟着我吗?”像是征求,钟璟显得有些小心翼翼,这是他只会在长安面前才有的。
“以后你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陆云聪本就是你得书童自是要跟着你走,不过你那个姑姑可是垂涎他的,你小心就是了。”长安似笑非笑的说完这番话,便闭了嘴,走到那粉纱飞舞的大床前,望着蔷贵人,让两人候在一旁,仔细诊断起来。
“陈年累积了不少毒素,虽然一时要不了命,可今日这一摔,恐怕没有多少时日了…”诊断过后,长安幽幽叹了一声。
“长安,你的意思是我母妃她…”齐如月小脸瞬间煞白。钟璟也带了几分无措,“长安,连你也没办法吗?”
“我回头配了药来,再做几次针灸,把那些沉压的毒素排出来。至于心病,还是需要心药医…”长安连忙开口,示意两人稍安勿躁。
她自然是能治的,可蔷贵人的病,重在心疾。解锁还需系铃人,那是她无法医治的。
“有件事情我想还是有必要告诉你们一下。”看两人喜上眉梢,长安走到一旁为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淡淡道,“西周派来了和亲队伍,应该日前就会到达皇城。”
“西周?和亲队伍?”
“西周太子亲自前来,意要与天策结亲。”长安抿了抿唇道。
“怎么这么突然?他们要嫁公主过来吗?”这个消息,让齐如月有些转不过弯来。
长安唇角微勾,“西周是泱泱大国,岂会让他们的公主嫁往小国。”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朝适龄出嫁的公主,似乎只有你一个。”
目光落在齐如月身上,长安直接道破了自己的意思。她一开始也有疑惑,为什么西周要与天策和亲,而不是与北魏。不过很快她就明白了,西周和天策结亲,意不过是控制天策罢了。
看来在这表面平和之下,也是动荡不安,几个大国谁都想要一统天下。也是想到这些,让长安明白,她不能再拖延下去,有的事情必须要迅速解决。
那么,陈家灭门,也是一个契机。
知道了钟璟无事,交代了一些事宜以后,长安重新混进那些大臣的随从中,离了皇宫。
而皇宫却是已经乱成一糟,江海源跪在御书房外,苦苦求见齐天策。齐天策不耐烦了,无声无息从侧门离开,去了昭仁宫。
门外跪了一地宫女太监,殿内不断的传出噼里啪啦之声,齐天策神色晦暗,挥挥手让那些个宫人都下去,让孙涧守在门口,自己推门而入。满地狼藉,房间内能摔的东西都已经被江涟儿给摔了。
步钗摇摇欲坠,发丝凌乱,那一袭金色凤袍也已经被撕扯烂,精致的妆容被眼泪洗开,此时的江涟儿如同一个疯子。
齐天策也不管她,只淡淡走到一旁的矮榻上坐下,冷眼望着她道,“你这般闹,是对朕的安排不满意?”
“这当初都是你的注意,陛下,你怎能如此对待臣妾?”江涟儿瘫倒在地,满是悲愤。她如何也没有想到,今日会如此。而往后,她将可能背负骂名,甚至这个皇后都再也坐不稳。
“昨日下晌,朕给了陈燕淮一封圣旨,是隐秘的,可还是被人发现,陈家一夜灭门,你还不明白吗?”齐天策幽幽道。
“他没有死,能够回来他的背后一定不止那薛长安一个,肯定还有其他人。如今能够无声无息杀了陈燕淮一家,那他可能就也可以无声无息杀了丞相府,杀了你甚至杀了朕和皇儿!
朕是一国帝君,如何能够自取灭亡。你顶这个罪过,最好不过,不过是委屈些罢了,可是保全了皇家颜面,皇儿和丞相府。涟儿,你最是聪明,不应该想不透这些。
朕跟你保证,这个皇位一定会是皇儿的,到时候等他继承了这个位置,你也可以风光无限,江家更是香火连绵。所以此时,你应该知道如何选择。”
齐天策也有无奈,可他这无奈之下,有的还是维护齐慕楠这个皇子,而更多的还是他身为帝君的颜面。
“难道臣妾还有反驳的余地吗?”江涟儿抬头,红肿的眼睛盯着齐天策,眼底有着恨意。
“委屈你了。”齐天策自是感受到,可这个时候他必须要找个人背负这些罪过,而江涟儿是最好的人选。
离开昭仁宫,齐天策去了景阳宫,还在养伤的齐慕楠对外面的事情丝毫不知。
“儿臣参见父皇。”听到外面通报,齐天策在宫女的搀扶下从床上起来,向齐天策行礼。
没有以往的宠溺温和,齐天策面目满是阴沉,望着也没有得到他的话,就自行起身的齐慕楠不自在了,才开口道,“今日起,你是天策的大皇子齐慕城,不再是二皇子齐慕楠。”
“父皇…”这突如其来的话让齐慕楠,不,是齐慕城,瞬时一惊,父皇怎会说起这个,周围还有宫人,可是他望去的时候,那些个宫人全部都噤言不声,整座宫殿都寂静无声。
齐天策背着手,把今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钟璟居然是真正的齐慕楠,他回来了…
“怎么会?”齐慕楠整个人僵住,大脑一片空白。
可是若如此说起,那最初在烟雨楼,他就认识自己,后来几次与自己打交道,前不久又救自己…
等等,救自己…
“是他,我的猜想是正确的,一切都是他做的。”齐慕楠如没了神般,低语呢喃不停。
他早就猜测,为何会那般巧,在他们设计杀上官穆的时候,那么多杀手,上官穆都没死,怎会那般巧合就被钟璟救了,如今看来,一切到像是故意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