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她到底怎么了?”
门外,清栾几个人一出来,便被钟璟几人围了上去,焦急的询问道。
清栾几人守在门口,却是沉默不答。
她们都知道主子吃那颗药是为了设计丞相府,可如今这个状况,把自己折了进去,是她们谁都没想到的。
主子不能死!主子不能出事!绝对不能!
“清珞,你去一趟药王谷,找找老神医。”沉思良久,清栾望着身后浑身散发着寒意的清珞,自作主张的吩咐道。
“那我现在就出发。”清珞点头,回头看了一眼房门,直接去了马房里,牵起马就飞奔而去,也许主子的命就在她的手中了。
而在两个时辰后,房门在被打开,宋吟之从里边走出,清怜还未问出口,就看到宋吟之昏倒了过去。
“这是怎样啊?”
把头探过房门,房间里的长安并未醒,宋吟之又昏倒过去,清烟不由急躁的抓了抓头发。
“他只是内力耗损太大,一时虚脱昏倒过去罢了,你们把他抬回房间休息吧,我去看看主子。”清怜蹲下身子为他把了脉后,松了口气,对着一旁的陆云聪和钟璟到,宋吟之毕竟是个男的,她们几个女子怎么都不太当方便。
“好。”钟璟和陆云聪连连点头,把宋吟之架起来,朝着客房而去。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清怜幽幽一声叹,转身进了房间,看着床上躺着那,面色恢复了些红晕的长安,眼中闪过喜色,可手往脉搏上一搭,那喜色又退去。
“主子怎样了?”
“宋吟之应该是用内力给主子疗伤,结果自己内力耗费完到自己虚脱,可主子的身体,除了气息恢复了些外,体内伤势没有丝毫愈合的情况。”
望着身后几双担忧的询问目光,清怜摇了摇头。
“主子到底吃了什么?”清栾呢喃,似是想到了什么,目光落到一旁的梳妆台上,她知道主子那些药都在那里放着。
“主子醒了。”
就在清栾正准备伸手去拉妆冦的时候,突然听到清烟惊呼出声,转身走回了床边,就看到长安缓缓睁开了眼睛。
“主子,你怎么样?”
“扶我起来。”
感受着体内那一股明显不属于自己,四下流窜却温和无伤的内力,长安眉头微蹙,对着几人吩咐道。
清怜连忙上去把人扶起来,拿了个枕头让垫在长安背后,让其靠在床头,把长安在丞相府昏迷之后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们不必担忧我的身体,过几日我就无事了,咳咳…”
“主子,你都咳血咳成这样了,还有那五脏六腑…怎么会没事?”清烟扑到床边,有些哽咽。
“哭什么,我真的没事。”看着伤心无比的几人,长安摇摇头无奈的道,“是我不好,没有先告诉你们,那个药是虚伤丹,当初师父留给我的,服下只会给人造成一个药石无医的假象,药效只有一个月,唯一的代价就是,服下这个药,会咳嗽吐血,出现身体里这个症状,我真的无事,你们放心吧。”
“主子,你说的是真的?”
清烟显然不相信,瞪大了眸子。
“是真的。”长安点头,眼睛微眯,里边满是冷意,这颗药,老神医也就研制出一颗来,如今就这样用在了算计丞相府上,若是不让他们付出点代价,她承受的痛苦和药岂不都浪费了。
“今日起,所有灵粹阁商铺,开始全面打压丞相府,把天策的商路切断只剩一条。还有,既然他们消息传不回来,就让我们替他传。而且,把当初太子未死之事,也传出去。”眼看新年将过,既然风不停,她也不介意凑个热闹,有些事情该开始了。
“属下遵命。”三人领命分开去办。
长安静静躺在床上,感受着体内那股温和的内力,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宋吟之的脸,思绪万千,低声呢喃,“宋吟之,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对自己的好,绝对不可能只是为了救人!
丞相府一闹,一墙之隔,江海源下令封嘴,无人敢往外传,长安也不屑于拿此事做威胁,引起风波,可却控制不住有心人,很快便传遍了皇城,一时之间,人心各异。
皇宫之内,正阳宫内,齐天策正襟首座,头上帝冠金珠流苏轻摇,却也是遮不住那眼中阴骘。
“父皇,儿臣知错。”
下方大殿上,跪着一个男子,身穿麻布青衫,脸上有着灰尘,可听其声音,还是可以看出这人竟是本该远在边疆的齐慕楠。
“知错?”齐天策一掌打在身旁的桌子上,桌子应声而碎,整个人站起来,怒斥道,“你是不是想让朕废你第二次?”
“父皇…”
“你闭嘴。”齐天策气的身子都在颤抖,恨铁不成钢的指着他道,“这是为你正名的好机会,在边疆吃喝玩乐,也不过是幕后指挥,也不让你上战场涉险,你居然偷偷跑回来,你可知,若是被朝堂上那些老家伙知道,二皇子抛弃大军,临阵脱逃,让朕待如何?”
“父皇,儿臣知错,可儿臣不想待在那里,那些将士都只听上官穆的,儿臣不过是个摆设。”齐慕楠满腔委屈。
“摆设你也不能偷跑回来啊?你不要忘了你是未来的帝君!”齐天策怒及,可却不得不压制住心中火气,若是被人安插在宫中的眼线听到,那么再参一次齐慕楠,丢他皇家颜面。
“滚,现在马上回边疆去,怎么回来的怎么去,再过一个月,朕下昭把你昭回来,封赏太子之位,以后你便不必再亲自出征。”看着下面缩着脖子的齐慕楠,齐天策终究还是心软,放柔声音说着对策。
“儿臣遵命。”齐慕楠略微犹豫后,还是应下,不过却提起道,“儿臣想去看看母后。”
“不可,谁都不许见,立刻给我回边疆去,我让孙涧保护你。”齐天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拒绝了回去。齐慕楠再有不甘,也还是被孙涧带走。
而一直到齐慕楠重出皇城,长安那里才收到消息,不由暗衬慢了一步。
“消息可传出去了?”黄昏时分,望着摆放饭菜的清烟,长安开口问道。
“明日估计就会有喧嚣了。”清烟微微一笑,示意长安放心。为长安夹了些菜,端着饭到床边,清烟眨巴眨巴眼睛,笑着道,“主子,可要给齐慕楠找些麻烦?”
既然知道他的路线,总不能就如此放过他吧?之前他在府中,强迫长安定情的事情,她们可是都还记着仇呢。
“主子,齐慕楠离去的途中被人袭杀了,不过因为孙涧护送,并没有成功,只是轻微受了伤。”就在这个时候,清珞走了进来,向长安禀报着最新消息。
她昨日本是去药王谷,可长安醒来之后,便差人又把她给叫了回来,这个药待一个月后,药效便会失,到时候便会无恙,也不必劳烦老神医再长途奔波。
“可知道是谁做的?”
“寻幽谷。”
清珞答道,她做事从来万无一漏,为了弄清楚明白,特地去抓了一个人杀掉,从其身上搜出了寻幽谷的铁牌。
“继续盯着,不必插手。”
长安面上淡然,心底却是微沉,寻幽谷为什么会突然袭杀齐慕楠?又到底有没有查到钟璟?她对自己的灵粹阁和灵玥山庄都有信心,可若是这个时候与寻幽谷正面敌对,谁输谁赢并不确定。
寻幽谷当年又是到底为何救下钟璟,如今又是为了什么?是否也是为了摧毁齐天策的政权,与前朝有关?
这些事情她都不知道,清珞也查不到,寻幽谷只知其名,谁也不知确切之位,除了在江湖之上暴露出的势力,以及身份,其他的根本查不出任何线索。
“从现在开始,让臣语堰把灵粹阁所有高手,全部调到皇城四周来,那几个丫头全部调进府里。”半晌后,长安才又开口,对着清栾吩咐道。
“主子,可是准备要行动了?”一向顽劣的清烟,此时也正色起来。
“我们一直不都在行动,现在从瓦解丞相府开始,带着钟璟去处理吧,他必须要有能够独挡一面的能力,多派些人手保护他。”
“属下遵命!”
几人恭敬应命,退下各自去办。
长安躺到在床上,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胸口,拿起床头刚才让清怜送来的一本杂记看起来。
长安的伤情,现在只有清烟四人知晓,也正因为此,才最保守。不过已经和丞相府结下仇,那么就要趁着一次,把丞相府给拉下。不过她最初动手,拿最强的人开刀,也是一种冒险。
北风又起,雪花飘然而下,地上铺满一层银装。
“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很快就会引起大波澜,到时候就看那位如何圆了。还有刺杀齐慕楠的人一波又一波,不过有皇家高手保护,齐慕楠除了受了些伤外,没什么性命之忧,不过我们发现,那些刺杀他的人,来自好几个地方,不纯粹的只有寻幽谷。”前来送午膳的清栾,禀报着外面的情况。
“丞相府那里可有动静?”
“丞相府兴师动众,说是家中有人被刺杀,已经戒备,更是全城搜索凶手,而我们府外也围了不少人,可却无人闯进来。”清栾应道。
长安微蹙眉头,江夫人和江映雪都是被宋吟之所伤,宋吟之与她关系也没有任何遮拦,江海源要抓应该也直接直接出兵薛府就可,何必如此全程搜捕?
莫非是在做戏给她看?
江海源知晓他的人绝对不曾对长安下毒,可长安的确是入了丞相府,接触了绿茶以后才变成这样的,他解释无用。可现在这样做,无非是想示好…毕竟有宋吟之这个吟阙宫在,他终究还是顾忌的。
“沈清书该回来了吧?”
“他…我去打探打探。”清栾微怔,这几日因为长安的身体,她们的确是疏忽了沈清书那边。
“不用,我说过,让他自己回来。”长安眼帘微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