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政华依言讲与他听,“我在李仁的密室里,看见了打量的账本,上面很多都是一些几年前的钱庄,田地,还有作坊的记载。加之那夜有女人来行刺他,我便在心里大概猜测了一下。”
“那你怎么知道,那是江家女子?”
苏政华道,“因为我带回来的这位江公子,便是那夜的姑娘。”
第二日一早,大家便发现了一件比较奇葩的事情,苏恒玉从程蝶衣的房间出来,明瑶宇从苏政华的房间里出来,而战其镗是从明瑶曦的房间里出来。
见着这架势,明瑶曦跟战其镗面面相觑,心底里都在想,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明瑶曦更是走到她哥哥身边,问苏政华,“你俩,昨晚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吧?”
这话弄的明瑶宇直想伸手去捏他亲妹妹的脸,这真真是自己的亲妹妹,不过明瑶宇有时候嘴也是贱的,“如何?难不成你还期待着我俩能发生点什么事情吗?”
玩笑归玩笑,边上的苏政华已经黑了脸,咳嗽了一声,现在这些人说起话来还真是没有下限了。
他们起床的时候,那江公子已经帮着何念桃去做早饭了,明瑶曦道,“若是江公子是个女儿,一定会是一个非常贤惠的姑娘。”
明瑶宇便不免向江“公子”多看了两眼,她的面上是无多大表情,只一双眼睛,静的很,也淡的很,里面仿佛不含着任何的情绪,却又像是经过很多事情的人,将许多的情绪都掩盖住了。
这边战其镗也未让大家闲着,指挥着一部分从李府带出来的人,受伤的人就帮助百姓施粥去,没受伤的就去帮忙修房子。
这可难为了他们这一群只会打打杀杀的大老爷们,修房子这样的活儿他们还真是不怎么做的来。好在,程蝶衣指挥着他们,负责一些搬运和上房揭瓦的活儿。
忙活了一大早上,他们才热了水洗脸吃饭,因为人多,他们又不得不多添了一张桌子,几张板凳。
这李府的人战其镗说带来就带来,使用起来觉得也挺顺手,可想到还要解决他们的衣食住行,就不免觉得当时要人的这个决定是在冲动的很。如果可以,她现在想退一半的人回去,她真的养不起。
早饭还没有吃完呢,就有人跑过来急急忙忙的通报,“殷大夫,我们那里有人发病了,你快随我去看看。”
估计真是很严重的事情,殷黎塘放下还未吃药的饭,何念桃帮着他去取药箱道,“我跟你一起去。”
清晨的明瑶宇咳嗽不断,这个状况也只能让殷大人跟何念桃去忙一阵子了。
之后大家开始了分工,程蝶衣带着一部分人去修房子,杭州城里现在也有很多的房屋需要修缮,可是若要修缮房屋,便要上山伐木。
这个想法很快便被明瑶宇给否决了,“不行,山上的木头根植在土地深处,有预防洪水的作风,伐掉它们再生就比较困难了,不过你们在洪水及不到的深山里伐老木还是可以的,这个不受影响。”
战其镗真想上去一把掐死他,不能一次性把话给说完吗?也就是还能伐木不就行了。当下她便制定了作战计划,派几个人去伐点木头回来。
但是将那地形图拿出来,发现了一个问题,深山老林的老木因为长年生长在茂密丛林里,那些地方不但会有珍贵的药材,也会有野兽出没,所以要是去那里伐木的话,会有一定的危险性。
程蝶衣也说,“这里能砍到好木头的便只有这座断臂山和东边的牙山,但是那里也是猎人经常去的地方,经常有狼,狐狸,甚至大虫出没。”
战其镗没想到居然这样恐怖,江南地区也会有老虎这种生物吗?
不过程蝶衣也只是听人说过,并不是十分的确定。可是为了木头,战其镗还是想试试,加上他们这里还缺桌子板凳,还有一些供无家可归的老人休息的地方,这需要的东西真是太多太多,能用则都尽可能的拿来利用了。“
“我决定去断臂山砍木头,你们谁愿意跟我一起去?”战其镗首先提出来,很多事情她都需要亲力亲为。
苏政华将她举着的手给放了下来,“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我们这些男人去做吧。”
战其镗看他,现在知道她是女人了?她不一直都是半个男人吗?
明瑶宇又道,“我又想出另一个办法,这么多的房屋需要修缮,光是要木头肯定是不够用的。”
现在的很多农家,有很多都是盖茅草房,里面只架着一个框架,外面都是扑着茅草,但这种房子都个弊端,就是不受雨淋。再二就是用黏土做的房子,但是不经受烈日的曝晒。
战其镗听他说了半天,失了耐心,“你别解释了,能不能直接说重点啊?”
“重点来了,”明瑶宇说,“修缮是一个大工程,我们只将那些还未被完全烧毁的能够修补的好房子都给修补了。但是要重新建房子就是一个非常大的工程,所以我们如果能将茅草和黏土的功能结合起来,修可以暂时能度过这个冬天的房子即可。”
茅草屋和黏土屋都不需要花费许多人力物理,而且很快就能建好。等度过了这个冬天,等到来年的形式好转了再去修建其他的房子也不迟。
战其镗一听,觉得这果然是一个好办法,当下便让空出来的几个本职是山匪的人去挖土还有找茅草,而这两种东西,在乡间是非常常见的。
茅草和土是需要找的,而这木头也是要伐的,接下来便是百姓的穿衣和过冬的棉被,那些东西也被大火烧去了大半。战其镗想,原来是真的,要想将一方百姓安顿好照顾好,真是少不得费心尽力,少不得要钱。
可是这么多的百姓,又该如何的去分配?战其镗的脑袋有些晕了,对苏政华道,“不是这里最近又出现了命案吗?我们救济百姓的事情不能停下,查案的事情也是不能停的。”
明瑶宇说,“这件事情我已经通知下面的人去查了,那些官员,也总不能只当个摆设吧。大概今天就会有结果,到时候让你跟着恒玉去看看,我那些病人,还是需要亲自去照看的。”
明瑶宇说着,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战其镗有些担心他的身体会吃不消,便道,“我想江公子也是无事,不如你去帮他打打下手,他这身体,万一到时候再闹出个什么毛病来,我怕伯父过来跟我拼命。”
本想江公子会同意,可她却只看着苏政华道,“我听王爷的安排,他让我去我便去。”
战其镗受到冷遇,迫不得已将目光转向旁边的苏政华,而那江公子的目无波澜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苏政华看,仿佛整个世界里都只剩下了苏政华。
明瑶宇咳嗽了一声,“不必了,要是想陪我去,那其镗你就跟我一起去吧。让江姑,江公子留下跟着政华和恒玉一起去看看那两个案子。”
明瑶宇说完,大家又都将目光移到苏政华,毕竟他才是这里的主事人,大家都看看他的意见的。
苏政华却点头,“也好,棠之,你便跟着明公子一起去吧。”
战其镗一双大眼睛盯着苏政华,眸子里装着不可置信,还另带了一抹委屈。又看了一眼那江公子,对着苏恒玉道,“让他俩去,你就别跟着他们一起去凑热闹了,要么跟我去照顾,要么自己去伐点木头回来,自己选择吧。明瑶宇,我们走。”
战其镗的模样像极了是在赌气,却大家面面相觑,不明白战其镗这突如其来的怒火从何而来。
战其镗拿了药箱,拽着明瑶宇跨出了院子,苏政华凝眉看着她的背影,想伸手,她人却已经走远了。
而后他想到什么,将手放下,摇头,露出微微无奈的笑。她怎么到现在还跟一个小孩心性一样?
明瑶曦跟苏恒玉看了一眼,苏恒玉道,“我还是跟你留下来在此处照顾大家吧,我要再走了,你跟程蝶衣两人也不方便。我也不怎么放心你。”
他将目光有意无意移到明瑶曦的小腹上,那本就看着比寻常人柔和的眼睛流露出比平常时刻更加温柔的眼色。
明瑶曦心里却担心的紧,“政华,你老实告诉我,你没有跟棠之吵架吧?我看她今天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苏政华笑道,“大抵是在吃醋吧。”
“吃醋?”明瑶曦更是不明白,看着苏政华身边的江公子,谁吃谁的醋?
江公子避开明瑶曦投过来的目光,对苏政华道,“王爷,我们走吧。”
直到他们远去,明瑶曦还是一脸疑惑,棠之在吃醋?
在战其镗他们去李府这三日,这里的人已经将病人集中的到一个地方,集中的照顾。地点是一个十分简易的草棚,应该是临时搭建的避难场所。
明瑶宇告诉战其镗,他们现在还需要很多搭建很多专门供病人主的房屋。这些病人也分为很多种,有的人是孤苦无依的老人,有人是失去了父母的孩子,还有的便是无家可依的年轻人。
他还告诉战其镗,他们已经根据病人生病的轻重已经将人分出了三个部分,分别安置。一是病情较轻且有家人者,直接开药回去让家人照顾便能好。二是病情较重的且有家人者,需要观察,就需要住在这里,让他们随时观察着。三便是些无家可归的老人,孩子,而最需要重点照顾的便是第三类人。
战其镗听了半天,算是听出了一点门道,不由夸了明瑶宇一句,“不错嘛,当初你真应该去太医院当个太医什么的,绝对会是一个出名的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