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侍卫听到皇后的声音，立刻退了出去。
楚九栀看向芍药，刚刚那句话是芍药捏着喉咙说出来的。
李嬷嬷有些诧异，芍药居然能够把皇后娘娘的声音模仿的这般相差无二。
楚九栀庆幸皇后是关着门说话，那些侍卫也没有看到皇后流了一地的鲜血。
李嬷嬷正要喊人，芍药把鞋子脱掉就打在李嬷嬷的脸上，李嬷嬷和皇后摔倒在地。
芍药把李嬷嬷挟持住，让她不敢开口喊人。
皇后脖子上一根簪子，楚九栀淡淡的蹲下身子，拔掉皇后脖子上的簪子：“你真的想我死吗？”
皇后捂着自己的伤口，有些惊恐的看着楚九栀。
“你做了什么，说来听听呀？”
“楚九栀，你，你的祖父，就是本宫让他去死了，如何？你想如何？你什么都做不了。”
“我做不了什么？这里没有别人，我说是李嬷嬷害死了你，即使是皇上也会相信我。你呢，便到地下去陪我祖父吧！向他道一声歉。”楚九栀淡淡的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递给了芍药。
芍药闭上眼睛，朝李嬷嬷心口扎了一下。李嬷嬷挣扎着想要起身，可心口上的疼痛让她昏厥了过去。
“看到了吗？她杀了你，然后自杀。”
芍药抽出簪子，用舌头把鲜血舔干净，随后递给楚九栀。
楚九栀悠然的戴上簪子，拍了拍手，说道：“皇后，我不仅会要你死，还会让杨奉天死。你欠我楚家的，该一并还回来。”
芍药跟着楚九栀，一道走了出去。
“三小姐，刚刚怎么了？”门外的宫女问道。
“皇后娘娘在演戏呢，你们不知皇后娘娘最爱听戏吗？这会在和李嬷嬷商量着听《牡丹亭》，还是《西厢记》呢？”楚九栀笑意盈盈的说：“我呢，不去打扰，你们也不要去打扰。”
“这是自然，皇后娘娘最是喜欢李嬷嬷了，想来也只有李嬷嬷懂娘娘的心思了。”宫女笑着说。
楚九栀和芍药一道走出华清宫。
芍药见楚九栀走的方向不是出宫的地方，便说道：“小姐，走错地方了。”
“没有走错。”楚九栀心下期望只能去碰碰运气了。
“奴婢，奴婢有些害怕。”芍药说道。
楚九栀牵着芍药的手说：“今日若没有你，我真的只有死了。所幸使我们现在出来了。”
“奴婢好像没有把人杀死。”芍药紧紧的握着楚九栀的手。
“我给你的簪子本就不是让你杀人。”楚九栀觉得芍药的话有些奇怪，便问道：“你杀过人？”
见芍药默然不语，楚九栀知道芍药在孙家的时候可能是受过伤害，不然也不可能动杀心。
楚九栀知道自己的簪子不够长，是要不了李嬷嬷的命的，她还没有想李嬷嬷和皇后死。若皇后真的死了，怕是自己就惨了。不管是不是自己，杨奉天会第一个认为是自己，皇帝也是心有怀疑。
要她们死，还没有到时间，要她们活着比死了还难受，这才是她的目的。
“小姐，我们这是往哪里去？”
“去兴庆宫，若是遇到三殿下，就在那里躲一下。”楚九栀说道。
“小姐，若是被抓住，你把奴婢送出去吧！奴婢本就是贱命一条，在荷香园那日，奴婢就知道自己要去见姨娘了。得小姐救，多活了这些日子。”
“你想死吗？”
“奴婢不想，但也不要小姐死。这是一个两全的办法。”
“你知道元清吗？”
“知道。是护国寺的住持。”
“几日前我同他说过你，让他替你算一命，他说你以后会嫁给一个极好的男子，会儿孙满堂，会活到八十二岁。”
芍药有些不敢相信，但她早就听说了这个人，也是他给自己哥哥孙世算过姻缘。京城所有人说他的话仿佛是在传达生死薄上的字。
“你信吗？”楚九栀拉着红韶朝小路走去，还好自己知道一些小路。走大路上太容易被发现。
“信。”芍药坚定的说。
楚九栀就知道元清的话比自己的话管用。
皇后看着昏死在地上的嬷嬷，心下恐惧不已，楚九栀她原来早知道。她在伺机报复，她要让杨家覆灭。
皇后支撑着身子，捂着脖子上的伤口，一步一步的朝殿门走去。
她要让楚九栀死，不能让她这个隐患存在。她还要让陛下回心转意，还要做太后，不能死在这里，她不能死。
她感觉得到自己的鲜血源源不断的往外流，不由得感慨自己当真对自己狠得下手，若是簪子不拔掉，她还有力气走过去，可她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皇后倒在地上，她不能让奉天哥哥去替自己报仇，不能，这会让陛下生疑，会杀了他。没了奉天哥哥，瑜儿的太子之位也保不了吧！
皇后松开手，支撑着自己爬起来，光洁的地面上滴落着鲜血，倒影着一国之后失态的一面。冰冷的地面让她精神一震，慢慢的站起身来。
楚九栀，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本宫会让人去吊唁你的。
宫女惊恐的看着一只血手出现在门上，立刻走了进去，皇后头发散乱的站着，若不是她们服侍在皇后近身，怎么也不会觉得这个女人会是一国之母。会以为是冷宫跑出来的，一直嚷着要做皇后的疯妃。
“叫御医。快，叫御医。”何耿喊道。
“何耿。”皇后说道。
何耿跪在地上，眼泪都流了出来：“奴在，老奴在。”
他可是答应杨相要好好的照顾皇后娘娘的，可皇后娘娘受了这么重的伤，他不由得想到杨奉天的手段，即是为皇后哭，也是为自己哭。
“下令逮捕楚九栀，她要杀本宫。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是是是。”何耿站起身就跑了出去。这三小姐刚刚还在笑，怎么这会就成了杀人凶手了。
宫女立刻扶着皇后，皇后痴笑一下，看着殿外的天空。宫女们不由得以为皇后疯了，皇后娘娘以前哪会这么笑。
只有皇后知道，只有楚九栀不在，她的心病才能彻底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