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把酒水递给对面的南允瑜,南允瑜拿起酒水就喝。绿梅树没有了花瓣,光秃秃的却有另外一番美感。
“大哥,你也以为这件事是我做的?”南允瑜说道:“每个人心里都会是这么想吧!”
“我刚刚去看了三弟,他睡得很安详。以前也不常见到他,见到他的时候,他一直都是一副恭敬的模样。如今,德妃复宠,三弟地位水涨船高,日子也比以前好过些。”太子给自己倒了一小杯酒,慢悠悠的喝着。
“倒是。”南允瑜大口喝酒,继续说道:“这件事不是我做的,即使我要做,也不会在这个状况下。父皇早间召我们前去,说的那些话,你还记得吗?”
两人陷入回忆中。
“太子,你是哥哥,哥哥要给弟弟做榜样,要保护弟弟。现在你是储君,日后你是国君,这天下都是你的,你弟弟是你的手足。你们要互助互爱,莫要西胡间谍有空子可钻。”
“允瑜,你是老二,你上有兄,下有弟,更该学会如何做一个榜样。你是朕最宠爱的孩子,这无可厚非,朕也承认,这些年,倒是冷落了老三和老大。可朕宠爱的孩子,不该是一个不友爱的人。”
“老三,朕委屈了你多年。你照顾你母妃,照顾的很好。你是最像朕的了,只是有一点不像,没有野心,这也极好,极好。”
“朕要你,不要赴历朝历代的后路,你们出去玩一日,朕准了。”
南允瑜灌了一口酒说道:“大哥,你自出生就是太子,我能和你争什么。争的唯有我妹妹,我母妃。我妹妹能够嫁给心仪的人,我母妃能够安然度天年。”
“本宫信你。任何时候你都可以动手,断然不会是今日。”太子浅尝一口酒:“那你以为会是谁?”
“我想过,但是都不可能。除了四妹,秦时轩本是楚九栀的未婚夫,她怎么想的,我便不多言。好了,我醉了,我回去了。”南允瑜抱走太子手边的酒坛子:“这就很好,是元清住持的酒吧!多谢大哥请喝酒,他日,二弟回请。”
南允瑜何不知父皇话里的意思,他是因为杀兄弑弟夺得九五之位的,十年前,死了太多的人,父皇也最是多疑,所以要那些不顺自己的人都死掉。
只是,这皇位上,注定无法干净,不管是那一朝那一代。他也是如此,皇位的吸引力,注定是无法抵抗的。
南允瑾一口喝下杯中酒,会是自己妹妹吗?她是因为妒恨楚九栀,才出此下策。
所幸是三弟是真的醒来了,楚九栀倒是演了一场好戏。又或者是她扣押了止血药,让他们兄弟反目,让他和妹妹亲人离间。倒是三弟为何也会陪着他演这么一场戏,倒是一件怪事。
南允瑾把杯子倒在放在桌上,仰望苍穹,一弯斜月挂在天边,清冷而皎洁,月下竹影,迷离而深幽。若是没有中箭之事,今晚或许是个热闹的夜晚。
楚桦端着端着酒壶,走到南允瑾身边:“太子殿下,让臣女陪你赏月吧!”
太子把酒杯翻转回来,拿过酒壶:“本宫一人喝即可。”
太子喝下杯中液体,愣了一下:“这是水。”
楚桦坐下,淡淡的看着太子:“太子身体为重,明日还有极多的事需要处理。喝酒伤身,实在不易多饮。”
“四小姐想的很周到。”
树影稀疏,弯月清凉,树下两人,以水代酒,相饮至深夜。
秦时轩远远的就看到熟悉的身影,一把抱住楚棉。
“你怎么这会才来啊?”楚棉有些不开心:“我等你好久了。”
“好棉儿,让你委屈了。”秦时轩说道。
“对了,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这会帮我进入侯府。”楚棉笑道,杨黛曲这个秘密,不知能够让自己入侯府,还能让父亲获利。
秦时轩捂着楚棉的嘴:“这件事等会再说。”
“可。”
“来,吃了它。”秦时轩把一颗药丸递给楚棉。
楚棉觉得秦时轩今天和往常有些不一样,只是那里不一样,她说不清楚,他给自己一种错觉。他的眼睛里仿佛没有情谊。
“这是什么药?”楚棉问道,但还是咽了下去。
“你常吃的药,一会会让你欲仙欲死的。”秦时轩打横抱起楚棉。
楚棉只觉得这药在喉咙里有些难受,灼热感让她觉得不是一般的媚药。
秦时轩早前就问了什么水位最深,今天,他便要让楚棉葬送在哪里。
楚棉张开嘴,喊了一声:“轩郎。”声音嘶哑的让她觉得可怕,到底是什么药。
“扑通。”楚棉来不及反应,就被扔进了水里。
“啊!”她尖叫着,只听到轻微的声音,她顿时明白了,秦时轩给自己吃的不是媚药,而是让自己发不出声音的哑药。
他这是要杀自己,他为什么要杀自己?
秦时轩淡然的看着这一幕,这个女人早不该留,如今也算是解决掉了。母亲说的还是有道理,宁愿嫖娼,也不要去招惹这样的女人。
楚棉挣扎着,温泉水灌入她的喉咙,灼烧感更加强烈。她试图踩在水底站起来,可这个位置实在是太深了。
看到水漫过了楚棉,秦时轩才整理了身上的灰尘朝屋里走去。
楚棉睁开眼,看着水面上倒影着月亮,只觉得自己心里一阵悲哀,她爱错了人,爱上了一条随时就能杀掉自己的毒蛇。
她不想死,她要秦时轩偿还,是他害自己这般痛苦,是他谋害自己的。可她一点力气都没有,她喝了太多的水,她喊不出来救命,她无法动弹。
楚棉想,自己会沉入水底,明日会有人找自己,找到自己,也会是失足掉进温泉池的。
不行,她不能死,不能死。秦时轩都没有死,为什么要自己死,她死了,以后谁给软弱的姨娘养老送终,孙氏不是好人,父亲也对姨娘没有感情。
一根竹竿伸进水里,楚棉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双手紧紧的抓住竹竿。
小沙弥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水里的人拖上了岸边。
“阿弥陀佛,我还是好事做到底吧!女施主,得罪了。”小沙弥抄着楚棉的腋下,把人拖走。
一只桃红色的绣花鞋掉落在假山旁边,像一只孤独的鸟儿没有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