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九栀才收拾完睡下,就听到屋外传来声响。
又绿走进里间,见楚九栀坐着,便说道:“是四小姐过来了。”
“她过来作甚?”楚九栀闭着眼睛低着头说:“没什么重要的事就让她明天再来。”
又绿走了出去,朝门外的人醒了一礼:“三小姐睡下了,不便见四小姐。”
“又绿姑娘,我真的想见姐姐,我知道母亲当时罚三姐姐守灵,是有错。但是,桦儿从未做对不起姐姐的事。”
“四小姐,有什么事你明日再来便是。我家小姐已经睡下了。”
楚桦不由得提高了音量:“三姐姐到底是回来了?还是你谎报,替你家小姐掩饰?”
楚九栀在才躺下,又被楚桦的声音吵醒。
楚九栀走出里间,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
“三姐姐没在府里可不是小事。”
“四妹妹,你最好还是先学学什么是尊姐,再来寻我。”楚九栀喝完了水就往床上走去。
又绿态度强硬:“四小姐也是听清楚了,那是三小姐的声音。”
楚桦心里还是忐忑不安,自家母亲早睡了,她不敢去打扰,再者发生这样的事,她更是不敢同母亲说。楚九栀总是比她看的远,所以才想到找她。
她在前门等了许久,不成想楚九栀从后门回来了。硬生生错过了。
楚桦清楚的知道,这件事带来的后果,父亲会被言官参上一册,天子会怪罪他,还有自己,就会背上一个谋害的罪名。
父亲会怎么做?会不会为了保全自己,不要她也不要母亲。届时,她或许连庶女楚棉都不如。她不能这般,对,楚九栀一定会有办法的,她看事那般透彻。
“红韶,我再说最后一遍,我是来报恩的。不会和你在一起,即使小姐准许也不可。”
“你说过对我负责,你说的话都不算数了吗?我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这是已成的事实。”
长青警觉身后有人,转过身,便看到楚桦带着丫鬟朝他和红韶走来。
“本小姐倒是奇怪,一个是三姐姐新招进来的护院,一个是在三姐姐身边服侍了十年的丫鬟。你们私相授受,不顾礼义廉耻。只能赶出去了。”楚桦严肃的说:“这是楚家,不能容下这样的人。”
“四小姐,红韶错了,红韶不会,不会打扰长青了。”红韶紧张的说:“小姐不能没有我。”
“暂时别声张,你们跟我走吧!我们一起回桂枝轩,我让三姐姐给你们做主。”楚桦笑道,她就不信这样了,楚九栀还不愿意帮助自己。
长青知道面前的人心思不简单,但是自己和红韶被当场抓住,红韶左一句负责,右一句肌肤之亲,即使真没什么,也有理说不清了。
又绿轻轻的摇着楚九栀:“小姐,醒醒。出事了。”
楚九栀抱着被子,闭着眼睛:“又绿,你别摇我了。我要睡觉,我梦见祖父了。”
又绿手顿住了,但一想那边,便继续喊着:“小姐,红韶和长青被四小姐看见了。”
楚九栀慢慢的睁开眼,眼神没有焦距:“看见什么了?”
“四小姐在外间喝茶。”又绿解释道:“红韶和长青在廊下拉扯,说了些没脸没皮的话,入了四小姐的耳朵。”
楚九栀坐起身来:“替我更衣。”
楚桦等得有些不耐烦,但是看得地上跪着的两人,心下想着该着急的人是楚九栀。
见楚九栀走出房来,楚桦得意地看着楚九栀:“三姐姐,你说这可怎么办呢?让爹爹知道了,轻则逐出府,重则杖毙。这长青倒没什么,可这红韶可是三姐姐的贴身婢女,府里都说你待她亲如姐妹。这让桦儿也很为难啊!”
“这件事交给我处理便是,四妹妹请回吧!”楚九栀下了逐客令。
“他们死了都无妨,可姐姐本就不好的名声,再添上这么一笔,便是更不好了。三年孝期一满,桦儿在想,姐姐是常伴青灯呢?还是孤独终老?”楚桦惋惜的说:“三姐姐,桦儿也在为你可惜呢。”
“楚桦,被给我弄这些幺蛾子。有什么话,直说便是。这里,没有别人,你恶心到我,我只能请你走了。”
“姐姐是真不怕这些吗?”楚桦不喜欢看到楚九栀一副凡是都被她掌控着的模样。
“四妹妹该想的是自己。”楚九栀喝了一口茶水:“这件事本就是家丑,二伯父会容你这般放肆外传吗?再则,我若是指着你说诬陷,在场的也只有你的丫鬟,再无他人。你说,二伯父是信你还不是不信?”
“楚九栀。”
“记着,虽不是亲生姐妹,但我终究是你姐姐。”楚九栀淡淡的说:“其他的人都出去。”
又绿把红韶扶了起来,领着丫鬟走了出去。
“桦儿,我刚刚梦见祖父了。”楚九栀淡淡的说道:“如果不醒来,可以让我好好抱抱他。也可以说声对不起。”
“三姐姐。”楚桦站起身来:“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怕爹爹出事,怕我就此葬送。”
“说吧,什么事?”
“我,我好像把杨黛曲推下湖了。”
“然后呢?”
“没有了。”
“你现在回去睡一觉,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可。”
“那好,我替你分析一下。”楚九栀打断道:“这第一,是不是你推的,还两说。你又不是傻子,做什么推她。这第二,杨丞相不要脸吗?这可不是小事,这种事只会压着,摆在台面上只会丢脸。”
楚桦愣了一下,仿佛听楚九栀这么一说,也是这么一个道理。
“三姐姐,你是不是也知道我在想的什么?”
楚九栀随口一说:“你看上太子了。”
“你。”楚桦走到楚九栀面前:“你是有读心术吗?三姐姐,你在外游学学的是读心术吗?”
楚九栀淡淡的说:“我,我不过是猜测。二殿下不在场,三殿下当初敬你酒的时候,你眼中并没有那种爱慕之色。只能剩下太子了,之前作诗的时候,你那句“桃花嫣然出篱笑,似开未开最有情”也有那么一点意味在其中。这,不难猜出。”
“那三姐姐,你有办法让我成为太子妃吗?”楚桦问道,仿佛经过这件事和先前那件事,楚九栀俨然成了一个神明的存在。
“我想睡觉。”楚九栀只有这么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