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攒珠桃花步摇躺在地上,楚九栀把手里的腊梅枝递给身边的丫鬟。
“这像是五小姐的步摇,奴婢先前见五小姐戴过。”丫鬟说道。
正说着,秦时轩就看到楚九栀,其后还远远跟着何耿,秦时轩立刻躲进一旁的树后。
楚棉整理好了衣裳,发现自己的步摇掉了,猜想是不是落在路上了。
“三妹妹,你在找这个吗?”楚九栀见楚棉东寻西找的。
楚棉看到步摇,一把夺过:“原来是姐姐捡到了,让棉儿好找呢。”
楚棉看到远处一角衣袖,这衣服分明是公公何耿的,一想到祸水东引,心想着需要加一把火,让这柴燃得更旺些。
“寻着了便好。”楚九栀说道,绕过楚棉,朝自己的院落走去。
“三姐姐,刚刚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人了?”楚棉大声的问:“姐姐可要注意一些,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见到的。”
楚九栀转过身来,嘴角微扬:“五妹妹此话何意?”
“没什么意思,只是我楚家门风严清,我们姐妹三人都不该做对不起楚家的事。”
“五妹妹多虑了。”
楚棉等楚九栀走后,才故作叹气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入了何耿的耳朵。
“这可怎么办?驸马已经有了公主,莫不是姐姐宁愿做妾,我该不该和爹爹说?”
何耿吐了一口唾沫,骂道:“还当是个淑女,不过是个背地里勾男人的贱胚子。”
何耿想着这件事如实禀报即可,公主会好好收拾楚九栀的。
中宫正殿,何耿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公主打碎这么多的瓷瓶,皇后娘娘也不阻拦。
皇后云淡风轻的端茶手边的茶水,浅尝半口,也不管女儿所作所为。
终究是孩子,也该发泄一番。
秦时轩跪在殿外,听着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碎声,不由得后悔自己眼拙。怎么当初没有瞧出南允瑟这般粗鲁。
还是棉妹小鸟依人,惹人怜爱。秦时轩在心里把两人做着对比。
南允瑟累了,趴在地上,眼泪直往地上掉。看到碎在一地瓷瓶,捡起其中一片,看着自己的手腕,吓得嬷嬷立刻夺走了瓷片。
“你见过德妃几面?”
南允瑟不明所以:“母后,女儿很累,你教教女儿该怎么办吧?”
“德妃,前宸太子的侧妃,她美貌才情并存,是你父皇爱而不得的女人。宸太子和太子妃病故后,你父皇登基做了皇帝,德妃便从太子旧居搬进宫里来。”
南允瑟不明白母后为什么要给自己讲这个,这和自己遇到的事有什么关系?
“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得不到的才是最珍贵的。瑟瑟,你是公主之身,是候府嫡母,除了夫君,便是最大。”皇后站到南允瑟面前,伸出手:“来日方长,何必急于一时。”
“母后,女儿难受。”
“打碎了这么多,母后也难受。”
“心里难受。”南允瑟把手伸向皇后,她仿佛看到楚九栀拿着一把匕首,试图杀掉自己。
南允瑟吓得后退,地上的瓷片扎破手掌,这才使南允瑟回过神来。
“世子妃不会照顾自己,嬷嬷便暂时去候府吧!世子妃有什么不懂的,你指点一二。”
“奴婢遵旨。”跟在皇后身边多年,她清楚的知道,皇后娘娘是让自己帮公主解决这件事。
皇后挥了挥手:“本宫乏了,你们退下吧!”
李嬷嬷扶起南允瑟:“公主,奴婢送你回去吧!”
南允瑟手伤严重,说道:“上了药再回去吧!”
“不严重。”李嬷嬷说:“回了候府上药也不迟。”
南允瑟走出房来,一袭宝蓝色跪在汉白玉地砖上,桃花眼里全是淡然,到底是他和楚九栀两情相悦,还是楚九栀一厢情愿。
南允瑟推开李嬷嬷的手,一步一步走向自己选择的夫婿。
她以为的他,温良和善,待人真诚,以为的他是个良人。她幻想着自己的未来,有几个孩子,和夫君举案齐眉,琴瑟和鸣。
可,那荷包,从他的袖中掉出。听他解释,他说他心中只有她一人,那个女子是自作多情。
南允瑟知道秦时轩有这个魅力,不然自己也看不上他。她没有多问那人是谁,杨黛曲已经帮她去查了。
何耿的话里话外无不是,他和楚九栀早已暗通曲款,他这般,置自己于何地?
还有那日,他和她一起出宫,分明见他步伐加快,而楚九栀神情淡然的归还信物,原来他们合起来骗自己。
秦时轩抬起头,冷静的解释:“瑟瑟,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你要相信我。”
他好不容易得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官位,他想大展宏图,眼前的妻子是自己得罪不起的。
“那人是谁?”南允瑟想亲自听他回答。
“楚,楚九栀。”秦时轩脸色羞愧:“她一回京城就找过我,我已然明说,她拿婚约说事。我便不加理会!”
秦时轩继续解释:“那日出宫,她规还信物,我以为她就此打住。可谁知她在婚礼之上,让身边丫鬟送来荷包,说,这是最后一次。”
“真的?”南允瑟伸出手。
“自是真的!”秦时轩脸色微变,手指轻抚伤口:“瑟瑟,你怎么受伤了?瑟瑟,我们夫妻恩爱,你何必在意他人,我早爱上的是你,楚九栀是祖父选的。”
“没事,夫君,我们回去吧!”
“好。”秦时轩这才站起身来。祸水东引是对的,若是知道那人是楚棉,南允瑟还不得愤怒的想杀了自己,楚九栀和楚棉比起来,是云泥之别。
谁知道南允瑟会不会痛下杀手,毕竟楚棉只是一个妾生的庶女,当初他选择和她玩玩,也是看在她出身不高贵的情况下。
秦时轩不由得埋怨自己母亲,不给自己准备服侍的丫鬟,连一般的通房也不给,这不由得让自己去外面寻女人。
秦时轩扶着南允瑟上马车,心里想着自己得让南允瑟同意自己纳通房,守着一个公主过日子实在是太辛苦了。
李嬷嬷满意的看着这一幕,至于公主原不原谅楚九栀那是公主的事,而她要做的,就是敲醒那个丫头,别做无用的事,到时皇后娘娘动了杀心可不是小事。
公主是局里人,可李嬷嬷不是,这驸马爷和那楚九栀定不是表面那么简单,不然做妾这说法从何说起。
真是丢了楚相的脸!李嬷嬷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