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九栀脸靠在床边,光着脚丫子,手牵着红韶的手。
又绿端着水走进屋来,见楚九栀光着脚,立刻走上前:“小姐,你背上的伤还没好,不能着凉了。”
楚九栀擦掉眼角的泪水,把红韶的手放回被子里。
“小姐,奴婢服侍着你梳洗吧!”又绿伸手去扶楚九栀。
楚九栀走到榻边,打开窗户,阳光立刻跳进了房间,照在楚九栀的脸庞,发间。
“我有些话要问你。”楚九栀淡淡的看着窗外抽新的树芽儿。
又绿跪在地上,说道:“是奴婢,奴婢没有好好规劝红韶,才让她买了这么贵重的礼物。”
“你怕不是劝吧!你是在怂恿红韶买贵的东西。”楚九栀说道:“红韶跟了我十年,她的性子我最是了解,她爱钱如命,断然是舍不得送他人这么贵重的礼物。”
“奴婢没有。”又绿坚定的说。
“你开口,还是我让红韶还原你们的对话?”楚九栀淡淡的说。
“是,是奴婢,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不知道会惹出这么大的祸来,奴婢只是想给红韶一个教训。”又绿跪着走了几步,抱着楚九栀的腿:“奴婢嫉妒红韶,见不得小姐独爱红韶一人。”
“你是怎么说的?”
“奴婢。”又绿低下头,小声的说:“奴婢说,红韶,你若是舍得,小姐定会很开心的,小姐已经很久没开心过了。奴婢还说,小姐最喜欢就是小孩子了。奴婢还说,钱比不上情谊,若是不证明一下,小姐不知道你对她的喜欢。”
楚九栀淡淡的问:“我对你虽不是对红韶那般,却也是仁尽义至了。毒理我教你,给红韶的也没有短你一点。”
“奴婢知道错了。”
“错了便好,下次不可这样了。”
“是。”又绿松开手,磕了三下头:“奴婢再也不敢了。”
又绿不知道为何小姐能够猜出是自己怂恿红韶买贵重的白玉菩萨像的。难道是自己受的伤轻吗?还是说,小姐能够看透人心?
楚九栀知道,楚明清是发了怒要打死红韶,至于又绿,是祖母身边的丫头,楚明清还会顾着三分情面。若是又绿真心护红韶,红韶不至于受这么重的伤,这般只能说明,又绿心中是不服气的。
楚九栀何尝不知自己区别对人,只是红韶是她亲人,她自是对人不同。
又绿是个聪明的丫鬟,她该知道,什么是她的,什么不是她的。
楚九栀不知道,自己未来有一天,会求着又绿救人,求着她放过自己。楚九栀回想此刻,会不会后悔?
十九小心的抽掉南离尘背上的银针,长青已经在屋外跪了一夜,十九不明白,楚三小姐是什么厉害人物,能让主子这般区别对待?
若是当初她跟着主子进京,倒是也能见识一下楚九栀的本事。
南离尘慢慢的睁开眼,长青在外说的,他全数听进耳里。只是没有想到这丫头不害怕这欺君之罪。
为了救一个丫鬟,一个护院,能够到这般地步,也不知是傻还是什么。
长白倒是被惊到了,楚九栀居然能够为了保护长青去挨那几板子,倒是少了对她的偏见。果然主子看上的人,也是不一样的。
“主子。”长白见南离尘从房间走了出来,恭敬的说道。
若不是十九的针无法中途取下,不然这些针就是白搭,主子若是不小心运气,有生命危险也说不定。
“她如今怎么样了?”
“属下离开时,小姐已经睡下了。”长青说道。
“嗯。”南离尘转身走进房间。
长青磕了一下头:“主子,小姐不愿嫁入皇家。”
“这是她的原话,还是你以为的?”
“是红韶私下同属下说的,红韶是小姐亲近之人。属下斗胆,请主子出手相助。”
南离尘转过头,看向长青:“本王时日无多。”
南离尘关上门。
长白说道:“你随我来拿些药。”
十九不明白,一向木讷冷情的长青会向主子求情。只是主子的寿命也只有三月了,若不是那个女子,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主子宁愿把生机断掉,也不让楚九栀误入其中。
那些虫子若是引到一处去,倒是没有什么影响,可主子果断的让人关闭暗牢。十九很想知道,那人有什么值得主子这般。
还是说,主子猜想大计未成,想让这个女子代替,所以,嫁入皇家对主子来说,是有利的。
十九想到这个问题,立刻跟着长白去了药房。
等长青走后,十九走了进去。
“你需要什么药?我给你拿。”长白转身去寻药。
“我不是找你寻药,你也不用躲着我。”十九问道:“主子是不是还有其他的计划?”
“计划你是知道的,主子还能有什么计划?”
“只有三个月时间,你觉得主子能办成这件事吗?”十九反问道。
“你说什么,三个月时间。你年前不是说,还有一年时间的。”
“我不知道主子身体差成这种样子。”十九打开药柜,取出药草放到药罐研捶:“我有一些猜想,你说主子是不是要让那个女子接手这件事,毕竟,主子的敌人也是她的敌人。”
长白把药箱里的红枣喂进嘴里,坐在一旁的桌子上:“那你就想错了,主子是知道三小姐想做什么的。而且,还不希望她牵扯进来。”
“既然不牵扯,长青不是说那女子要成为太子妃了吗?也不见主子出手。”
“你说的也有理,但是,三小姐根本不是那些人的对手,要她命的人轻而易举就能把她除掉。”长白说道:“主子一开始就知道这个问题,劝不走人,便只能派长青去保护了。”
“我们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长白吃了一颗枣子,就不想再吃,见不远处有个罐子,就把枣子扔了进去。
“赌主子的心思?”
长白把一颗枣子扔上天,然后用嘴接住。
“你觉得主子是想利用三小姐,我觉得是主子喜欢三小姐。”
“对,你敢不敢赌?”十九把药粉倒进小药瓶里:“赌一条命,若你赢了,我属于你。若你输了,你属于我。”
“这有什么,十九,你不了解主子,而我比你更了解。”长白把剩余的干枣放回药箱:“若我输了,命我就跟着主子去了。若我赢了,你就别拿责任说事。我睡过的女人有不止你一个。”
十九捡起药罐那颗长白抛进去的干枣,小心的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