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楚桦离开后，楚九栀才走进桃园，桃园的熏香让她不由得警觉了起来。这香味只会让病人加重病情，怎么会没有人提醒呢？
“关嬷嬷，这屋内的熏香是怎么回事？”楚九栀坐在孙氏床边的木凳上，问正在熏香的关嬷嬷。
“三小姐你有所不知，这桃园药味太重，夫人受不了，所以就让奴婢熏一些香，以此掩盖住药味。”关嬷嬷解释道。
“可知道这熏香是谁采购的？”
“是有毒吗？”关嬷嬷不由得问道：“如今是胡姨娘管家，这熏香也是胡姨娘选的。”
关嬷嬷的声音不高不低，像平常一样说话。仿佛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吵醒床上的孙氏。
“没有，都有什么人来看望过二伯母？”楚九栀看着床上熟睡的的孙氏，同关嬷嬷闲聊了起来。
“今日来看望的又夫人娘家嫂嫂，看望了一下就走了。借着就是太子妃。”关嬷嬷继续说道：“往常都是桃红来照顾夫人的。”
“嗯。”楚九栀应了一声，伸手把孙氏被子里的手抽了出来，手搭在孙氏的手腕上，仔细的诊断的脉搏。。
孙氏的脉搏滑而无力，是大病的症状。这真的只是生病吗？
楚九栀看着孙氏手指泛青，不由得一愣，正要翻开孙氏的眼皮检查她是否有中毒的可能，孙氏就醒了过来。
“关嬷嬷，你出去吧！”楚九栀吩咐道。
“是。”
孙氏把手放进被窝里，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楚九栀。
楚九栀注意到孙氏的眼睛白色部分上分布着乌青分叉血管，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孙氏是真的中毒了。而且中毒颇深，离开也差不多就是这几日的时间了。
“怎么？你还舍得来看望我，我以为回门之日，你是不会回来的！”孙氏看到楚九栀的出现，莫名的精神变好了。
“我本是不想回来的，可五妹妹怀有身孕，还被四妹妹推到。这可是大事一件啊！”楚九栀笑着说：“毕竟，四妹妹谋害皇家子嗣的罪名成立，便不会是南国的太子妃了。”
“这不可能。”孙氏说道：“你在骗我。咳咳咳咳。”
孙氏捂着嘴干咳着，待她松开之后，手上一抹鲜血。孙氏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没有骗你，只是四妹妹想你放心罢了。”楚九栀玩弄着自己的手指，一边问道：“二伯母到死也不打算告诉我祖母的死因吗？”
“咳咳咳咳。”鲜血从孙氏的嘴角流了出来。
“你，想知道啊！”孙氏扯出一个笑容，看着楚九栀：“是我杀的，就是我杀的。”
楚九栀微微抬起头，恨不得扭断孙氏的脖子，但看到她痛苦的张着嘴，捂着心口，楚九栀没有杀她的想法，比起让她洒脱的去死，痛苦的活着才是最大的报复。
“我。”孙氏说道：“我凭什么处处比不得大房，就是你父母中毒死了，咳咳咳咳，老夫人也不待见我。加之你回来，她就更不待见二房。咳咳咳咳。”
“所以，当杨奉天要我杀人的时候，我当时就答应了。我就是想看看没了老夫人的庇护，你还能如何？”孙氏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来说话，看着楚九栀的脸也变得狰狞：“你以为，老夫人是死在皇帝的猜忌下，可事实不是这样的。”
楚九栀抬起头，看着孙氏的眼睛。孙氏眼睛直勾勾的窗边的青花瓷瓶，楚九栀立即走到瓷瓶前，从里面掏出来一封信。
“事实是什么？”楚九栀问道。
“就是死，我也不会告诉你。”孙氏笑道：“哈哈哈哈，咳咳咳咳。”
“是吗？”楚九栀邪魅的露出一个假笑来：“那我告诉你一个真相！”
“房间的熏香，对常人没有伤害，可对于你来说，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楚九栀分析道：“你以为下毒的人是柳姨娘，如今柳姨娘死了，按理说你的病情就不会继续严重。可，你错了。”
“谁？谁下的毒？”孙氏睁大眼睛，眼睛几乎要从她的眼眶里迸出来了一般。
“多着呢，你说这些年，你得罪了多少人？”楚九栀嘴角噙着一抹笑：“你想要害胡姨娘的孩子，孩子出生后，你想要霸占他！关嬷嬷是多年的老人，但是你时常不给她面子，为了立威，还要惩罚她！还有桃红，据说她是有心上人的，怎么就成了二伯父的小妾了呢？你说，这些人，会不会想要你的命呢？”
孙氏把手从被窝里拿了出来，想要伸手去抓住楚九栀。
楚九栀把手伸向孙氏，笑得更加灿烂：“何况，还有一个我呢？我不会动你的，动你说不定太晦气，脏了我的手也不好。”
“我，要让你最在意的人，痛苦着，什么也得不到！至于你不想说的，我慢慢去查就是。”楚九栀任由孙氏扒拉着自己的手，她被毒药掏空了身子，手抓在自己手上，像是在挠痒痒一样。
楚九栀抽回自己的手，拿着信封正要离开。
鲜血从孙氏的嘴里流了出来，孙氏咿咿呀呀说着什么，楚九栀也没听懂，但她知道，孙氏不想自己伤害楚桦。
楚九栀也没有伤害楚桦的想法，孙氏的死就已经能够赎罪了。楚桦并没有做错什么，楚九栀不会拿楚桦开刀。说给孙氏听，也只是为了让她最后的日子里痛苦着。
“呀呀，桦，嘤嘤。”眼泪顺着孙氏的眼角流了出来，大滴大滴的眼泪晕湿了枕头。
见楚九栀走出了房间，关嬷嬷走上前：“王妃，你今日没有来桃园，来桃园的也只有太子妃。而你，去了胡姨娘哪儿！”
楚九栀看了一眼关嬷嬷说道：“她说不了什么，你不用担心你们的计划被泄露。”
“奴婢多谢王妃。”关嬷嬷说道：“胡姨娘一直很想王妃，王妃不如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