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说,这个地方环境优雅,如果做一个书院真是牛逼的不要不要的。
这个傻子绝对是一个好老师,做学问就要有这种脱离尘世的决心,才能出大贤。
自己这辈子算是不成了,一脚踏进红尘,拔不出来了。
傻子抽烟,看来这个小子特别的喜欢这种烟。
杜启峰笑,把口袋里剩下的半包全部都给了傻子。
「“你有名字么。”杜启峰说出来就他妈的后悔了,自己好像成了一个傻子。
“名字不过是一个符号,有没有能怎么样,你就随他们一起叫我傻子就成,”傻子又露出来那种样子。
杜启峰苦笑,喝茶。
这时候,远处传来了脚步声,老太太和唐诗两个人感觉有些不对,就跟着过来了。
看到杜启峰他们两个人相谈甚欢,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
竟然可以和一个傻子聊的这么开心,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杜启峰也没有和他们说这个人不是一个傻子,其实在他看来,我们所有人都是傻子。
“你们两个聊天,我去给你们准备一些吃的。”老太太笑了笑,拉着唐诗又离开了。
“九曲黄精可是好东西。你把东西收起来,免得被别人惦记。”傻子指着院子里的中药说。
杜启峰点头。
话已经说到这种地步,也就不用客气了。
杜启峰走到园子里面。刚刚要蹲下来。就听到远处传来汽车轮子和地面摩擦的声音。
谭德云来了,一个人,带了六个保镖。
车子很快就来到了大门口,从车里面下来的谭德云看到凯迪拉克的瞬间,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也是杜启峰百密一疏竟然是忘记了把车子给藏起来。
谭德云微微皱眉,一把小手枪已经是子弹上膛,他现在不确定是有人给他惊喜,还是给他惊吓。
保镖推开了小角门,一股子淡淡的香味传了过来,也不知道老太太做的什么。
菜香还有唐诗的笑声让谭德云有些恍惚。
谭德云放缓了脚步,让保镖走在前面。
以前看起来非常不错的古宅,今天给人一种阴森之感。
绕过了一个回廊,前面是一座假山。
假山的前面,背对着他站着一个人,正在抽烟。
“谭德云,你来了。”男人说话的声音冰冷,冷的让人打哆嗦。
杜启峰,在那一瞬间,谭德云脸色骤变,下意识的后退,直接钻进了旁边的一间空屋子。
手枪在手,冰冷的金属加上火药让他感觉心里面稍微安稳。
“你怎么会在这里。”谭德云问。
与此同时,几个保镖持枪戒备,严阵以待。
杜启峰手里面有几片黄色的树叶。正在看的津津有味。
“上面早就盯上了你,让我过来把你带回去。
车子给你带回来了,只不过挺好的凯迪拉克你用不着了。”杜启峰笑着转身。
“杀了他。”谭德云声嘶力竭,他知道,现在已经没有退路,只能是背水一战。
儿子已经没了,他不想在死在这里。
保镖举枪,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的对准了杜启峰的脑袋,心脏,就要扣动扳机。
可是,还没等一旦射出来,杜启峰手上的树叶已经高速旋转着飞了出去。
咽喉,每个人都是同样的位置。
刚开始是一抹红色的血线,下一秒钟鲜血迸流。
六个保镖,齐刷刷的躺在了地上。瞬间没有了生机。
谭德云脸色苍白,拿着手枪的手在不停地颤抖。
杜启峰缓缓的点燃了一只香烟,又扔给谭德云一只。
他喜欢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他喜欢这种主宰一切的感觉。
以前,他的命运把握在别人的手里,现在,他可以把我别人的命运。
“我儿子是你杀的”谭德云恢复了机智,点燃了香烟。
烟草的辛辣,让谭德云逐渐的安静了下来。
杜启峰点头,说“你儿子坏事做尽,早就该死。”
谭德云不说话,狠狠地抽烟。
“说吧,开出来一个条件,让我离开。”谭德云朝着天空吐了一个烟圈。
杜启峰冷笑,说“我不缺钱,唐林让我把你带回去,让你接受审判。”
谭德云冷笑,说“杜启峰。别跟我在这里说什么审判,你们谁他妈的有资格。”
杜启峰愣了一下,皱眉,问“怎么才算有资格。”
谭德云脸上露出狰狞的冷笑。
他仿佛又回到了三十年前。
那时候,他刚刚大学毕业,踌躇满志。
每个人的开始都是一张白纸,人之初,性本善。
谭德云的父亲是一个瘸子,母亲是一个智障。
从懂事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为父亲母亲增光添彩。
可是,这个世界是有阶级的,而且,这个阶级已经逐渐固话。
不是没有人冲破壁垒,但是,那不过是上层人物为了不让人们失去希望而塑造出来的玩偶。
应聘的时候,他拿出来在学校获得的各种证书,可是,这些,还不如人家一句话。
“我是赵叔叔让过来的。”
谭德云第一次见到这个世界的肮脏,丑陋,恶心,不堪。
原本以为他彻底没戏了,可是,那个过来应聘的人感觉这个工作环境不是太好,房间里面没有休息的卧室。隔音效果不好,还需要加班,所以,他捡了一个便宜。
在他眼睛里,那些珍贵的,得不到的东西,在别人眼睛里竟然是垃圾,谭德云第一次明白了奋斗是多么苍白的一句话。
人从刚开始生下来就已经决定了不一样。
他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拼命工作,讨好领导。
加班对于他已经习以为常,一个人做五六个人的工作,他不怕累,但是,他害怕回家。
父亲母亲以他为荣,可是,只有他自己心里头清楚,他自己承受着什么。
转来的钱全部用来送礼,他自己从来都不舍的买衣服。
也许是他这种忠诚狗腿子的角色扮演的很好,领导给了他一个接触到钱的位置。
第一次受贿是五百块钱,拿着那五百块钱,谭德云高兴,紧张,兴奋,几天都没有睡好。
从那一天开始,他变成了一个贪婪的毒蛇。
他收受贿赂,也行贿,用金钱编织着一个可以为他利用的关系网,以至于走到今天。
如今,蹦出来一个毛头小伙子说要审讯他,草,谭德云脸上露出来不屑的笑容。
“杜启峰,你回去问问唐林,他这辈子做没做过亏心事,
他有没有收过别人的钱财,
凭什么我收了他们就要盯着我不放,
审判我,想要从我的嘴里得要有用信息,用来成全他的红顶子,让他做梦去吧,
你,唐林都没有这个权利,今天,老子就和你们说拜拜,老子不玩了。”谭德云把手枪顶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扣动了扳机。
杜启峰在那一瞬间,下意识的动了一下手指。
他本来是可以把谭德云救回来的,可是,他没有动。
他希望,这是他这辈子唯一能够自己做主的事情。
他希望这是他这辈子做的最逞心如意的事情。
给他留下最后一点尊严,杜启峰感觉自己的眼角有冰凉的液体滑轮,说不出来的一种滋味。
谭德云死了,鲜血染红了地面,眼睛死死的盯着天空,仿佛还在为这狗日的人生纠结。
人生不过就是一场走迷宫的游戏,选择的路不同,结局就会不同。
有的人死在了路上,有的人走到了终点。
唐诗和老太太,傻子,听到枪声以后过来,看到面前的场景都有些发傻。
唐诗埋怨杜启峰为什么没有抓活的。
杜启峰苦笑,没有说话。
“人死怨消,通知相关部门吧。”杜启峰有气无力的对唐诗说。
唐诗处理这些事情,联系当地的相关部门。
杜启峰自己找了一个安静的房间,躺在了床上,静静地看着天花板发呆。
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取了精气神一样,一点力气都没有。
晚上,唐诗处理完了事情这才想起来杜启峰,推门进来。
杜启峰的样子把她吓了一跳。
“喂,你没事吧。”唐诗很紧张。
杜启峰从床上起来,使劲的揉了揉脸。笑了笑。说没事,准备回家吧,我想老婆了。
唐诗一脸温柔,瞬间石化。
转身的时候,眼泪已经落了下来。
杜启峰此时已经清醒过来,感觉自己说的话有些过分,最起码不应该在唐诗的面前说。
正犹豫的时候,傻子走了进来,看见唐诗眼泪汪汪的样子竟然是没心没肺的问唐诗怎么哭了。
唐诗恨不能一巴掌拍死面前的这个傻子。
狠狠地一跺脚说舍不得离开你,这个理由是不是很充分。
唐诗出去准备,傻子走进了杜启峰的房间。
看见杜启峰也恶狠狠的瞪着他,一脸的无辜。
“书院的事你交给我了放心嘛,不怕我携款潜逃。”傻子问杜启峰。
杜启峰笑,说“你这理由一大片宅子,除非你把这些全部都带走。”
傻子笑,笑的很灿烂。
“我这个样子没有人会相信我。”傻子说。
杜启峰揉了揉太阳穴,说“其实,很多事情都要讲究一个缘分,如果对方不相信咱们也没有办法。至少咱们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