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了。
莫眠止的剑法也在稳步提升着，时不时与灵染切磋，也能在他手下撑过百招。
莫眠止却知道，有些时候，他会让着她。
这段时日，村庄里没有旁的人，就算是苏木，也都一直坐在外面修炼，她听灵染说他是在冥想，正到了晋升的关键时候，容不得半点马虎。
可是，莫眠止还是渐渐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时间像是从来没有流动过一样。
墙角的草永远都是一个样子，昨夜刮了一夜的风，打雷下雨，早晨起来的时候，草儿还是一样的生长在墙角，半点变化都没有。
许多地方都是一样的。
莫眠止将这个现象告诉了灵染。
“我在村里布了结界，花草不受影响很正常。”
灵染如此解释着，莫眠止也就没有在多问。
可是，有了一次怀疑，怀疑的次数自然渐渐增多了。
这天。
莫眠止练完剑法，那一直站在一旁看着的人忽然不见了。
她收了剑，站在原地愣了一会。
微微拧眉，莫眠止决定去找苏木。
少年盘膝而坐，周身围绕着一层淡淡的灵力，不算浓烈，只是看着觉得有些怪异。
不为别的，只因为，苏木身上的灵力，很熟悉。
和灵染身上的灵力，如出一辙。
可灵染修的是仙道。
苏木是魔道。
两人之间，灵力差距应该是千差万别的。
怎么会——
莫眠止拧了拧眉，下意识要去碰苏木，想要问个清楚。
“别碰他！”
手刚刚伸出。
她腰间就多了一双大手，天旋地转间，她直接被灵染抱入了怀里，一眨眼，他们已经远离了苏木。
灵染莫名其妙来的紧张，让莫眠止微微愣住了。
他在慌什么？！
他需要这么慌乱吗？
她下意识的问：“怎，怎么了？”
灵染将她逼入墙角，很紧的搂着她的腰。
莫眠止下意识的不敢在说话了，他呼吸有些重，就那么落在她的头顶，像是一下一下的砸在她的心口，莫名的有些紧张。
空气在这一刻都似乎是凝固了一样。
彼此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好半晌后，灵染低头，看着少女的眉眼，黑色的眼眸里，仿佛蕴含了无数的星光，点点汇聚在一起，成了一汪漂亮的银河。
好看极了。
“小眠，你真好看。”
突如其来的话，让莫眠止茫然的眨了眨眼。
自从她从冥想中苏醒开始，灵染就像是忘了先前发生的事一样，绝口不提那些事，莫眠止又是一个女孩子，也不会追着他去问。
时间过去这么久，她以为他都忘了。
男人低头，发丝垂落在莫眠止的脖颈间，丝丝缕缕的划过，让她微微颤了一下。
她缩了下脖子，黑曜石一样的眸子看着灵染。
“灵染——”
“嗯。”灵染轻嗯了一声。
在她唇边轻轻碰了一下。
“我可以亲你吗？”
“哎？”
莫眠止没想到灵染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他声音低沉，带着诱哄。
若是点头，会不会显得她太那啥了？！
可是，她是喜欢他的。
天人交战一番后，莫眠止主动伸手勾住了灵染的脖子，将唇凑了上去。
两唇相触，两人同时一颤。
直到莫眠止快要呼吸不过来，灵染才是放开了她，伸出手宠溺的在她鼻尖轻点了一下，“再等等，很快就好了。”
他声音很低，低的莫眠止都怀疑她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她歪着头，眼底带着一丝不解，看着灵染，咬了咬唇，说：“灵染，我觉得你有些不对劲。”
“何说？”
“你……”莫眠止又一时哑言。
她应该怎么说？
她总觉得这个地方，是一个幻境，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可是眼前的人又该怎么解释？
难不成，他也是假的吗？
可他的动作，他平时生活的一些小习惯，他的神态，却过于真实。
他，不会是假的。
莫眠止的脑子有些乱。
是真的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词语去表达她此时的感受。
莫眠止盯着眼前人看了一会，像是为了确定什么，张嘴在他唇上咬了一口，低低说：“灵染，我想喝酒了。”
“你陪我喝酒好不好？”
灵染低低笑了一声，指尖轻轻绕着她的发丝，宠溺的道：“好。”
村庄里虽然没了人，但是一些物品还是在的，灵染和莫眠止在一家客栈中，挖出了几坛好酒。
都是一些陈年老酿了，打开瓶口时，酒味醇浓。
莫眠止先给灵染倒了一杯。
两人碰了杯。
灵染淡声问：“怎么忽然想要喝酒了？”
莫眠止有一个小习惯，只有在过度开心和伤心的时候，才会喝酒。
莫眠止凑近灵染，附在他的耳畔，声音软的要命。
“我啊，喜欢你呢。”
吧唧一下，亲在了灵染的脸颊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灵染的脸，竟然泛起了微微一点红晕，慢慢攀爬到了耳根。
他一把搂过莫眠止。
“你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喜欢你。”
“再说！”
“我喜欢你。”
“再说。”
“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
莫眠止目光温柔的看着灵染，问他：“那你呢，灵染，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灵染轻轻抿了一口酒，神色有些恍然，似乎是在认真思考着。
“大抵，从见你的第一眼开始。”
“小眠，世上万千人潮里，只有你入了我的眼。”
他向来清新寡淡，从不认为自己会如这红尘。
却不想，被一个小孩子，拉入了这万丈红尘。
沾了这情，便在也无法脱身。
哪怕是疼的，也觉得开心。
莫眠止听着他的话，只觉得心在砰砰砰的跳，忽然有些犹豫，她这么做，是不是对的。
她咬了咬牙。
问：“灵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嗯。”灵染点了点头。
莫眠止还以为他会犹豫一下，这般洒脱，就这么招出来，反而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真的有事瞒着莫眠止，灵染没有看她的眼，一口一口的喝着酒。
他以前从来就没有喝醉过酒，可是今天，很快就醉了。
他懒懒的倒在桌子上，本就朦胧似雾的目光，此时向上挑起，充满了多情。
莫眠止取走了他手中的酒，“灵染，你喝醉了。”
他第一次喝醉。
桃花春水般的模样，美的勾人。
灵染乖乖的任由莫眠止取走了他手中的酒杯，他忽然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将人拉入怀中。
指尖轻轻抬起了她的下颚。
“小美人，笑一个。”
莫眠止：“……”
这人醉酒后，有些不正经啊。
他让笑，她便对着他笑。
“小美人好听话。”
莫眠止被迫坐在了他的腿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防止自己被他摔下去。
灵染歪着头，盯着她看了一会，说：“你没有我家的小眠好看。”
莫眠止诧异的看过去。
喝醉酒，都不认得她了？
“我家小眠是我养大的。”
“……”
“我家小眠也喜欢喝酒。”
“……”
“我家小眠喝醉酒喜欢叫我爹爹。”
“……”
“我家小眠武功很高。”
“……”
“我家小眠是五行灵力哦。”
“……”
“我家小眠可爱吃醋了呢。”
“……”
“我家小眠，是我的。”
喝醉酒的男人，话格外的多，似乎是要将许多没有说过的话一股脑的全说出来。
他的声音略微沙哑，莫眠止没喝多少酒，此时只是听着他的话，都觉得自己要醉了。
她轻轻靠在他怀里，轻轻闭着眼。
“灵染，我是你的。”
再次睁开眼时，瞳孔已经完全变成了神秘的紫色。
她的眼睛，一开始被灵染下了符，掩盖了原本的颜色，可是此时符散去，她可以感觉到，灵染的灵力正在消散。
可是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冥想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时候，莫眠止不得不怀疑，灵染送与她火灵果的本意了。
可是——
她该怎么问呢？
问不出口啊。
她从来没有这么为难过。
就在她想事情的时候，肩头忽然一重。
她扭过头，男人将头枕在她的肩头，微微拧着眉。
喃喃的说：“你身上的味道和我家小眠身上的味道是一样的。”
“你是不是我家小眠。”
“我家小眠，是不会和陌生人喝酒的。”
莫眠止无奈的笑了一声。
他喝醉酒，怎么这么可爱。
他满嘴都是我家小眠，莫眠止只觉得心里就像是吃了蜜糖一样，甜而不腻，她好享受。
她低头看着男人的脸，好奇的问：“你怎么就知道是你的小眠？”
“我养大的，就是我的。”
“你活了这么久，难不成就养了一个小眠吗？”
灵染忽然沉默了一下。
眼底有那么一瞬间的悲伤。
“我还养过她爹。”
莫眠止：“！！”
“可是他死了。”
“我没能救得了他。”
“他叫莫执，这名字，还是我起的。”
似乎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灵染不安的动了动身子，忽然抬头看着莫眠止。
他伸出手在她面前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嘘，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能告诉小眠哦，她会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