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贵人见此,更是颤颤巍巍地上前跪倒,她心中胆怯到连话都不能完整的说出来,却是依旧想要否认那些事情:“陛下……不是……不是我……臣妾……”
嬿嬿见罢只是一脸厌恶:“真是恶毒,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来陷害皇后娘娘。”
平贵人缓缓膝行爬上前去,只是抱着李淳的大腿做出一副祈求的样子:“陛下,陛下,臣妾真的没有做过,臣妾真的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啊!”
李淳斜睨着平贵人,眼中瞬间便升腾出了杀气,便是将平贵人给一脚踢开,更是厌恶的样子:“恶心的东西!”
“陛下,臣妾当真不知道啊!”平贵人颤颤地指着那盒子里的玩偶:“这……这……臣妾便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做巫蛊的事情啊!这……这可是连累九族的死罪啊!臣妾怎么敢?”
“是啊!”清漪的声音缓缓而起:“平贵人你既然都知道这是连累九族的事情,倒还是敢做,当真是有勇气有胆量。”
“不,不,不。”平贵人似是拨浪鼓一般地摇着头:“不是,不是我。”她伸出手来指着清漪:“我没有,我没有用巫蛊诅咒过你,不关我的事情。不是我。”
嬿嬿冷冷一哼:“证据确凿,不知道还在遮掩些什么?”
“不,不是我,我不知道。”平贵人依旧是摇着头,跪在地上:“臣妾从来都不知道这些事情,这些都不是臣妾所做,请陛下明鉴啊!臣妾哪里有这个胆子啊!”
柏美人看着这些,本来便是一副害怕的神情:“这……这……平姐姐,若真是你做的,你认了便是。这证据确凿的,您若是早些认下,说不定还有你一线生机啊!”
平贵人回身便是骂道:“你懂个什么?这些根本都不是我做的。”
清漪缓缓从座位上起了来,对着李淳端正行了一礼便是冷着面庞道:“陛下,此事实在骇人,还请陛下为我与四哥儿做主。给地底下的四哥儿,一个安慰。且平贵人害人便罢,还将此事嫁祸给淑妃,实在猪狗不如,也请陛下给淑妃一个交代。”
李淳忙地扶起清漪,本来想说些什么安慰清漪却是又停了下来,只是让清漪坐在座位上便复冷冷地看着底下的平贵人道:“贱婢,如今证据都在此,你还有什么可辩白的?若不是你做的,你殿中怎么会有这样肮脏的东西?”
一边的劳选侍看着这般,亦是拿着帕子轻掩住口鼻:“陛下,容臣妾多句嘴,这玩偶上面全是泥土浸染的痕迹,且那黑色的印记闻着又有血腥气。臣妾幼时家中姨娘们争宠,便有用玩偶加上被害人所常穿衣物布料浸染黑狗血再埋入地底下的惯例,这是不是的只要一查便知道了。”
嬿嬿轻轻扇着手中的团扇:“那也好办,只要陛下请了司药与司衣女官以及太医,便能知道这玩偶身上的猫腻了。”
李淳冷冷地看着平贵人:“你不是说有人陷害么?那现下便请个太医来看看,看你是不是当真被陷害的。”
片刻,便有司药司衣女官先至。
“启禀陛下,这玩偶上面绣着的是凤穿牡丹的花样,乃是皇后娘娘近来最喜欢的样式。”
“启禀陛下,这上头闻着血腥气甚重,确实是黑狗血了。”
再等到有太医来,依旧监测出是黑狗血。
”不是,臣妾哪里能够得到这样好的布料?还有这黑狗血,臣妾哪里随意得到?”
嬿嬿颇为不屑地看着平贵人:“平贵人你说的有理,所以,这些只要问负责司设女官便知道了。”
李淳支腮沉思着:“宣。”
待到司设王氏前来此地之时,便是回禀道:“启禀陛下,起初在娘子们还在宫城之时,平贵人便总教臣给她一些驱邪符纸之类的东西,什么小斧子小剪刀之类的。起初平贵人只说是她近来吃睡不好故此才想要寻这些东西,这本是宫眷的正常需求,臣自然要答应的。”
平贵人看着李淳解释道:“陛下,臣妾虽然寻过这些东西,只是臣妾那时确实是吃睡不安稳啊!且臣妾寻那些福纸经幡之类,也是想要寻个孩子啊!”
“所以你自己没有生下孩子,便想着诅咒皇后娘娘?”嬿嬿厌恶道:“真是狠毒!”
王司设话还没有说完,便是继续说道:“陛下,这也就罢了,到了后来,平贵人竟是说自己梦魇越发严重,怕是遇到了什么邪祟,便命臣去给她寻些什么黑狗血去邪安枕。臣虽觉得不妥,然平贵人是主子,臣也不得不从啊!”
王司设说完便亦是叩头对着李淳祈求道:“还请陛下恕罪。”
平贵人更是回身便揪着王司设道:“你胡说,我几时问你要过黑狗血了?我只是说想要一些祈福的经幡符纸,何时要过这些东西?”她便是又将身子转过,膝行上前恳求李淳道:“陛下,臣妾没有,臣妾从来没有要过黑狗血啊!”她哭了好半天,恍然间发觉有什么事情不对似的,她便是指着清漪狠狠道:“我都知道了,原来这一切竟都是你在陷害我!是你,是你想要害我,是你指使了那些人来害我的!”
平贵人上前抱着李淳的双腿,任凭李淳抽开也不肯放手,她只是痛苦流泪祈求着:“陛下,是她们合起伙来陷害臣妾的。臣妾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啊!陛下,臣妾怎么可能会用巫蛊害人呢?”
李淳满脸厌恶,伸出手来劈面便是照着平贵人连着数个巴掌:“贱人,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你还不肯认罪!”
平贵人吃痛,紧紧捂着自己的脸庞,她只觉着万念俱灰,便是有口也说不清楚,一时间倒是被吓傻在了原地。
嬿嬿见状,便是第一个站起身来对着李淳行了一礼道:“陛下,此贱婢满口谎言,妄图谋害皇后娘娘,如今证据确凿却不想认罪,实在过分。还请陛下顾息,严惩平贵人。”
今日淑妃慧容不在,映妃嬿嬿便是嫔妃之中位分最为尊贵者,有了嬿嬿起头,且现下形势如此分明,众人心中便也都有了数,便是一齐跟着嬿嬿起身向李淳行礼道:“恳请陛下顾念皇后娘娘,严惩洛氏。”
“不,臣妾不认,臣妾没有做过这些。只要臣妾不认罪陛下便不能惩处臣妾啊!”平贵人如今似是发狂了一般紧紧盯着李淳:“陛下,陛下,臣妾好歹也是两关洛氏出身,您不能随意处置了臣妾啊!臣妾没有认罪您若是处置臣妾那些世家大族不会同意的啊!陛下,你就当是留个小猫小狗在身边侍奉留臣妾一条性命罢。”
清漪听着,面上便是冷冷一笑,心中更是稳了许多。
贱婢只知道没有认罪便不算是犯罪便算是还有转寰的余地,只是她却根本没有想到,这些的前提,是她要成为一个在李淳心上的人。
这个在心上,可以指自己在李淳心里的地位,也同样可以指过往的妕樱或者是世薇。
只要有些分量,便可以拿捏住李淳的心咬死不承认便可以保住一身的性命荣华。
只是她平贵人洛氏是不行的。
说到底,她是没有看透,问题不是在于认不认罪,而是在于李淳愿不愿意满心满眼地去相信,愿不愿意在明明种种迹象指向她的时候冒着风险去维护她。
很显然,李淳不会。
清漪也自信李淳不会。
“贱人!”李淳狠狠地踹着平贵人:“你这是在用家世威胁朕么?朕可不吃你这套,你这贱婢,谋害皇后皇子,陷害淑妃,朕如何能够容你?”
平贵人被踹倒,倒是少了许多力气,她伏在地上看着李淳,更是满眼的绝望,只是痛哭着:“不,陛下,臣妾没有,臣妾……”
侍女璇花上前赶紧扶住平贵人,只是道:“陛下,您不能这样对我们家娘子。我们家娘子……怀了身孕啊!”
对了,平贵人好似抓住了最后一颗救命稻草一般,她赶忙起身上前对着李淳说道:“陛下,陛下,您便是不看在臣妾的面子上也要看在臣妾的面子上啊!臣妾可是怀了您的孩子啊!这可是皇室的血脉啊!”
“可当真?”嬿嬿冷冷问道。
“岂有不真?”平贵人倒是突地自信了起来:“陛下大可以去找太医来验看,臣妾确实是有了身孕。”她看着殿中众人,又看了看李淳:“陛下,臣妾可是怀了身孕啊!您不能杀臣妾的,臣妾可是为您生儿育女的嫔妃啊?”
“不能杀么?臣妾看应当千刀万剐!”是涟水的声音。
原本今日晨起请安涟水便说是自己身子不适故此未曾前来,如今众人定睛一看倒是涟水带着一个太医模样的人进了来,连是进来直接走到李淳身边对着清漪与李淳施了礼:“平贵人只怕是并未怀孕,这可是犯了欺君之罪。还请陛下明察。”
平贵人指着涟水:“你又算是哪门子神仙也来说我?”她刚想要与李淳解释,目光却是瞥见了涟水带来的许太医身上,她心中倒是登时有了底气来:“陛下,臣妾的胎像便是这位太医看验出来的,臣妾不怕查。”
说罢,平贵人便是对着许太医,让许太医当着众人的面给自己把脉。
许太医缓缓上前,目光打量着涟水与清漪,又看了看李淳,最终还是嬿嬿催促他才伸出手来给平贵人把脉,许久他才颤颤巍巍地道:“启禀陛下,平娘子并……并无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