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赫连明睿冰冷地回应,“本宫的司玺,确实有趣。你不想说,那本宫便不问。”
“谢主子。”苏芷平静地进入角色。演戏是她的防御,尤其在她不想面对某些事情的时候。
赫连明睿凝视了她片刻。
生平第一次,他无法看透某个人。这令他隐隐感到不快。
“你背上的伤,别让任何人看见。”
“遵命。奴婢可以穿衣服了么?”
“趴好,别动。”他没有波澜的声音,冰冷而疏离,好像离她越来越远。
苏芷松了一口气。也是,见到了这么恶心的伤疤,再好的兴致也没了吧。这伤疤是她最后的护身符。
她自嘲地笑了笑,脸埋在被子里。被子散发着淡淡的香,柔柔暖暖,她感到安全。
忽而,她颈后一阵刺痛,像是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
随后,又是一下。
是针……
他用针,在她颈后画着某种图案。
苏芷心中陡然一惊。他弄这个做什么?
“疼就叫出来。”赫连明睿冷不丁这么说了一句。
苏芷本能地答道:“不疼。”
针刺这种程度的疼痛,对她而言如隔靴搔痒,全然不算疼痛。
枪伤,刀伤,骨折,她什么没经历过?就是她刚入伍那会儿,炊事班大师姐拿萝卜敲她脑壳,都比这个痛的多。
想到这个,她不禁想起特战队的兄弟们……
她捏紧拳头,鼻子控制不住发酸。身体的伤,心上的伤,这两处伤暴露在外,比疼痛让她更加难以忍受。
可她只能忍。
她愿在他面前顺从,只为了一件事:复仇。
……
似乎是过了一整天那样漫长。苏芷腿都跪麻了,终于听见赫连明睿问:“本宫手艺如何?”
他拿来两面铜镜。一面放在床上,她眼皮底下。另一面他拿着,正对她颈后。
昏黄的光线里,她看见了那个飞蛾刺青。雪白之上一抹殷红,好像正朝着某处宫灯飞过去,义无反顾地冲向光明和死亡。
刺在她这刀尖跳舞的人身上,还真是个恶意的隐喻。
苏芷心里不免惊讶,他还会这一手?面上只是笑了笑,“主子的手艺,那自然是没得说。”
赫连明睿挑眉看她,音色清冷,“喜欢么?”
“喜欢。”废话,她敢说不喜欢吗!
“你也不敢不喜欢。”他眼角漾起一丝得意,道出她心中所想。
苏芷透过镜子看他,心神不由为之一颤。
这妖孽……脸上不论什么表情,都美到无可救药!
与之前的冷漠不同,镜中的他,竟带着些许人情味。有那么一瞬间,苏芷甚至觉得,他并不是如外表那般阴鸷无情。
但……这绝对是错觉!
“这是苏婉婉身上的记号。本宫料想,是派她来的人用此识别身份。”赫连明睿放下镜子,立刻恢复之前的冷漠。
瞧吧,果然是错觉。
“奴婢知道了。”她点头。看来这才是今天的正题:将她一丝不漏地变成苏婉婉的样子。
“你知道了?”他凤眸微眯,“告诉本宫,这记号是谁刻下的?”
这什么白痴问题?苏芷顺着他的暗示说,“是派奴婢来的人。”
他眸光一暗,突然勾着她腰,让她翻身面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