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话已经摊开了,如果再不拼一把,他跟费令仪的事可能真要黄了“爸,妈,我把话给你们撂这儿,反正这辈子我只喜欢令仪一个女人,你们要同意,哪天我高高兴兴地把她娶过门,说不定你们很快就抱孙子了。你们要坚持不同意,那我就一辈子打光棍,到时候你们不要再拿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些大话来压制我。”
黎旭尧气得顿脚“雅琴,你看看,这就是你教育出来的好儿子,他这是在跟我们商量吗,简直是在下最后通碟。”
肖雅琴不无忧虑地问儿子“你跟令仪是不是早好上了,一直瞒着,不让我和你爸知道?”
黎昕摇摇头,老老实实地回答:“还没有,这次从拘留所出来,本来就想跟她挑明的,可我爸反应那么强烈,我哪敢轻举妄动,万一令仪真要是我亲妹妹,那可咋整。”
黎旭尧反怒为笑“这臭小子,想象力还挺丰富,就爱胡说八道。你现在不过是一厢情愿,令仪能不能看上你,还两说呢。”
见黎旭尧口气有了松动,他神情也轻松了下来“你儿子是什么人你们心里就没点数,从小到大,就没有我攻克不了的堡垒。你们就在家好好等着喝媳妇的茶吧。”
他吹着口哨,骑着那辆老掉牙的雅马哈来到工地上,摩托车还没熄火,祝建军就跑了过来,见四周没人,才神秘地说道:“有件事情,不知该不该跟你说?”
黎昕心情大好,见他装神弄鬼,翻身下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祝建军吱唔了一下,才慢吞吞地说道:“我听人说,你那个费总跟江致远有一腿,他们以前就是情侣关系,现在仍是藕断丝连,听说,江致远的老婆还打上门了。”
“这怎么可能。”黎昕挥手就给祝建军一拳“这种谣言你也信,江致远是什么东西,他跟令仪怎么可能扯上关系,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揍你。”
祝建军躲闪了一下“反正这事在滨江早闹得沸沸扬扬,你要喜欢费总,得想办法制止,否则,费总名声受损,你凭白无故的弄顶绿帽子戴也不划算啦。”
祝建军这话说得在理,但江致远就算是个大学生费令仪也不可能喜欢上他,这点他心里有数。跟令仪唯一可能扯上关系的,应该是中医院那个叫吕修杰的医生,凭直觉,他觉得他们之间应该发生过一些故事。有段时间,令仪憔悴得特别厉害,后来就再也没见过那医生了。
但是,无风不起浪,他隐约听说江致远现在过的不好,他老丈人跟人合伙买下了国营化工厂,不知怎么又散伙了,现在化工厂停工,他闲在家里没事做,连他父亲生病住院的钱都拿不出来。这小子从小就诡计多端,这事,会不会跟他有关?
他好容易才说得家里的老爷子没再拼命反对,这事要传到老爷子耳朵里,岂不是节外生枝?这事必须迅速处理,不能让谣言再四处流传。
费令仪补过生日那天之后,两人再也没见过面,一是两人确实都忙,二来在没有得到老爷子首肯的时候,他也不敢贸然行事。现在,两人之间最大的障碍解除了,无端又生出谣言来。今天晚上,他必须见到令仪。
费令仪办公室楼下的对面,是家冷饮店。黎昕不想影响费令仪工作,没有打电话,早早地来到冷饮店里,在靠窗的位置坐着,叫了杯柠檬水,等费令仪下班。
突然,一个人抱着一束鲜花出现在楼下,黎昕定睛一看,居然是江致远。这小子抱着花来这里,难不成是在等令仪?黎昕喝了一大口柠檬水,让自已冷静下来,他要看看,令仪对江致远是什么态度。
时间仿佛停止了似的,一分钟就象一个世纪一样漫长,费令仪终于下来了,黎昕的心突地提了起来,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是否是他能接受的。
只见江致远抱着花快步迎了上去,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就把花递给费令仪,费令仪接过花的一瞬间,黎昕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不过他的心脏很快就欢快地跳动了起来,只见费令仪冷面含霜,把花扔得老远。周围的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都围了过来。
江致远决定重新追费令仪,是从见到她的那天晚上开始的。他想了一夜,反复权衡优劣,虽然他目前的处境处于劣势,不过,他深知初恋对一个女人的影响。费令仪到现在还未婚嫁,很难说不是因为他的原故。再说,30岁的女人已属大龄女人,适龄男人大都婚配,要找个象他这样又帅又有才气的男人谈何容易,攻破费令仪这个堡垒还是有七、八成把握的。只要令仪那边稍有松口,他立刻就回家跟江雅琳离婚。
可是,他打电话约费令仪,总是被她客客气气地拒绝了。他无计可施,郁闷之余,就找哥们喝酒。以前跟朋友吃饭,他总是囊中羞涩,没钱买单,难得这段时间潘雅琳对他放宽了政策,于是他豪气地请大家一起喝烧烤啤酒。
江致远办招待,如此难得,大家自然要放开了喝。只是喝到半酣,江致远有了醉意,竟痛哭流涕起来。几个哥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吓坏了,劝说了半天,才弄明白。原来他跟滨江大名鼎鼎的费令仪竟是初恋情人,自已阴差阳错,找了现在这么一位母夜叉,现在是追悔莫及。
这几个哥们比较了解他的处境,知道他现在的日子不好过,只是没想到他跟费令仪还有这种关系,也是稀嘘不已。
有哥们出主意道:“听说那女人现在还没结婚,好多有权有势人男人追求都一概拒绝,说不定,她还真想着你呢。女人嘛,总要表示一下矜持,你主动一点,说不定,你俩还有戏呢。”
另一个哥们也说“你要真跟那婆娘成了,可就大发了,财色双收,也不知道你小子几辈子修来的福份,不过,发达了可别忘了哥们啊。”
说得江致远转悲为喜,趁着酒劲,他拍着胸脯说道:“只要有那么一天,在座的各位兄弟,有一个算一个,好处肯定少不了你们的。”
这样的风流韵事很容易就成为这些哥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为了表示自已对媳妇的忠诚,更是回家向媳妇表忠心的重要筹码。滨江本是个休闲的城市,长舌妇们更是将这些消息加工、发酵,很快就以几何级数扩散开来,而且越传越邪乎,越传越离奇,到后来更成了黄色下流的段子,在滨江到处流传。
这一切,费令仪却毫不知情,她整天忙着工地的事情,林书墨的方案确定了,她现在到处跑各种手续,网罗人才,忙得不亦乐乎。她身边的人见外界传说得如此难听,也不敢告诉她。
只是江致远三番五次地来找,让她不胜其烦。今天,忙完手头的事情,她想早点回家,好长时间没陪费天佑夫妇吃过饭了,心里有点内疚,收拾完办公桌上的东西,准备下班了。
可刚下楼,江致远就抱着花迎了上面,跟吕修杰上次一模一样,她反感之极,接过花束就扔在地上“江致远,你一个有妇之夫,来向我献殷勤,什么意思?”
这花可是江致远花了大价钱买的,被扔在地上,他心疼不已,赶紧从地上捡起来抱在手里“令仪,只要你一句话,我马上回去离婚。”
“无聊!”费令仪见又象上次一样被人围观,心中恼怒,正想抽身就走,却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
“令仪”只见黎昕拔开人群走了过来“我跟爸妈正等你回家吃饭呢,你怎么还在这里?”他象是这才发现江致远的样子“致远,你在这儿干什么,咦,这花真漂亮,什么意思,你不会是在向我未婚妻求爱吧?”
江致远懵了,费令仪什么时候成黎昕的未婚妻了,他怎么一点也不知道“令仪,你们……”
费令仪大大方方地说道:“我跟黎昕早就恋爱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把这花给你妻子抱回去吧,她一定会喜欢的。”
黎昕在旁热情地邀请江致远“致远,要不,跟我们一起回家吃饭吧。”
江致远追求女人的手腕一流,从没有过失败的记录,他早制定了一套完整的攻破费令仪的计划,自忖很快就能将她拿下,不料中途却杀出一个程咬金。他面如死灰“谢谢,你们回家吧,我告辞了。”
江致远从小就不是黎昕的对手,要不是黎昕当年睹气,他参加高考,成绩一定不会输于江致远。黎昕的父亲当年是化肥厂的副厂长,后来升为厂长,而他父亲不过从一个车间主任提升为生技科长。不仅如此,黎昕是他们厂里一帮孩子的孩子王,天生就具号召力,而他,连个小喽啰都排不上。
现在的黎昕早就是一家建筑公司老板,手底下几百号人,他哪敢与之为敌。不管他跟费令仪的事是真是假,只要他插了手,他就只能放弃。
等大家都散了,费令仪对黎昕说道:“谢谢你,黎昕,每次我有难的时候,你总会出现在我面前。”
黎昕没有回答,推出摩托车,只简短的说道:“上车!”语气坚定,不容质疑。
不知怎的,现在的黎昕,身上总散发出一种力量,让费令仪毫无反驳之力,只得顺从地坐到摩托车的后座上。
几分钟后,黎昕带着她来到一个花店,翻身下来进花店抱出一捧红玫瑰,递给费令仪,命令道:“拿着。”
费令仪满脸通红“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带你去个地方。”黎昕重新启动摩托,带着费令仪来到江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