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远航从省城学习了半个月,今天第一天来上班,周楷瑞就来到他办公室,神密地说道:“远航,现在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一个?”
两人一起参加工作,一起跟黎昕练摊卖牛仔裤,即便是现在变成了上下级关系,两人也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好兄弟。当然,公众场合,周楷瑞还是会给汪远航面子叫他汪行长,但在私底下,汪远航性情温和,周楷瑞有时候反而还要强势一些。
见他装神弄鬼,汪远航看也没看他,只忙着自已手里的事情“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故弄玄虚的事我不感兴趣。你爱说不说,我正忙着,要没重要的事就趁早滚蛋。”
周楷瑞翻了翻白眼“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要不想听拉倒。到时候可别怪我没告诉过你。”说完佯装生气,转身作势就要离开。
见周楷瑞真要走,汪远航这才笑了起来“你狗日的还真生气啦,别卖关子了,到底什么事你快说。”
这么重要的消息周楷瑞怎么会不告诉汪远航,他已经憋了好几天了,有心打电话告诉他,又怕电话里说不清楚反而坏事,只好强按捺着性子等汪远航回来告诉他,哪里真舍得走。
他慢吞吞地走了回来,本来还真想再卖一下关子的,想想还是算了,只简单明了地说道:“令仪跟黎昕离婚了!”
像被人狠击了一棒似的,汪远航猛地一下跌落在椅子上,也不知他是惊还是喜,只听他喃喃地说道:“还真离婚啦。”他再喜欢费令仪,也不希望她过得不幸福,落到离婚的地步。他说话刺激黎昕,也只是希望他能跟费令仪好好过日子罢了。如果他为了一已之私而逼黎昕离婚,那他不就变成卑鄙小人了。
周楷瑞却不知就里,自顾着说道:“这消息我已经证实过啦,千真万确,有人亲眼看见令仪跟黎昕从民政局出来。这消息现在全滨江都传遍了,恐怕就你一个人不知道了。”
汪远航生气地说道:“这就是你说的好消息?”
周楷瑞一脸蒙逼“这消息还不算好,你一直不跟女人接触,不就因为心里还想着令仪吗?现在她离婚了,你不就有机会了吗?诶,你不会还有处女情结吧,这都什么年代了,令仪结过婚又咋样,如果我现在没结婚,说不定我还真上了。”
汪远航定了定神“那再说说你说的坏消息吧。”
周楷瑞挠了下头发“这消息嘛,只是传闻,没经过证实,不过,十有八九是真的。”
汪远航不觉好笑“怎么那么多废话,这不符合你的性格啊,还是痛快地说出来吧。”
周楷瑞凑近了说道:“久泰集团的陈鸿涛你知道吧,现在久泰和天港合作,令仪跟陈鸿涛握手的大幅照片刊登在报纸的头版头条诶。你在省城学习,两耳不闻窗外事,你不知道现在省内的媒体都在铺天盖地地宣传久泰和天港的合作,被说成是天作之合呢。陈鸿涛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那是商界有名的钻石王老五诶!我听人说黎昕是因为发现费令仪跟陈鸿涛有染才跟令仪离的婚,不过,也有人说是因为黎昕早找好了下家,反正各种传言都有。有过,提出离婚的倒真是黎昕……”
陈鸿涛?汪远航心里一沉,暗道不妙。
黎昕早找好了下家的这种可能完全不存在,汪远航已经打听过了,黎昕并非始乱终弃之人,他跟费令仪之间并无多大问题,两人的问题出在上一辈人的恩怨上。但如果陈鸿涛跟费令仪扯上关系,这事可就有点麻烦了。可黎昕那天信誓旦旦地表示要跟费令仪在公众面前树立良好形象,会不会真是因为陈鸿涛的出现才导致两人离婚呢。如果真是这样,这确实是个坏得不能再坏的坏消息。
他不管周楷瑞还在口吐白沫地说得起劲,倏地站起身来就往外走“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周楷瑞不知道哪句话又惹着汪远航的哪根神经了,跟着追了出来“诶,你到底要上哪去啊,要不要我陪你啊?”
“不用。”汪远航的声音从外面飘了进来,等周楷瑞追出来,汪远航哪里还有人影。
周楷瑞顿足道:“这小傻子不会是去找黎昕兴师问罪吧?这个时候跑去找人家,他想干什么?”
周楷瑞猜得没错,汪远航确实是去找黎昕去了。
他来到大河建筑公司,保安见他又来了,见识过他的厉害,战战兢兢地告诉他:“黎总不在办公室,有事的话,你可以给他打电话联系。”
汪远航没理他,径直来到黎昕的董事长办公室,果然见大门紧闭,确实没人。前台的小姑娘见他神情不豫,忙跑过来说道:“先生,请问你贵姓,我们黎总不在,有什么事我可以替你转告。”
汪远航没有理会小姑娘的殷勤,拿出手机打通了黎昕的电话,用不容质疑地口吻说道:“马上滚回你办公室,我在这里等你。”
黎昕现在心情糟透了,潘雅琳给他造成的负面影响实在太大了,他现在就是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楚,他这人性格又倔,实在懒得一一跟人解释,刚到工地上去想让祝建军陪他说说话,就接到汪远航的电话。
听汪远航的口气,不知道他哪根神经又搭错了地方。汪远航平日里温文尔雅,文质彬彬,骨子里却是个厉害角色,谁也想不到他一出手会那么狠,打得他鼻血长流,好长一段时间公司里的人还在他背后对着他指指点点。
唉,不知道谁又惹着这个疯子了,黎昕叹了口气,只得打电话通知前台“你把我办公室门打开,让刚才这位先生在办公室里坐着等我,好茶好水地伺候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前台小姑娘听了,不知刚才这人是何方神圣,只得照老板的吩咐,把汪远航让到董事长办公室坐上,又泡了杯好茶奉上,这才退了出去。
听汪远航的口气,这小子正在气头上,来找他,十有八九跟费令仪有关,这小子不知道听了什么谣言,又跑来找他算账呢,他可不愿在这个时候去触他的霉头,在在外面磨蹭了好半天,实在赖不过去了,这才慢慢地开车回到公司。
黎昕的“拖”字诀果然有效,汪远航在黎昕的办公室里坐下来后,一肚子的气一时找不到人发作,刚开始还10分钟就打一个电话追问黎昕到哪儿了。黎昕老是不回来,到了后来,他也没辄。折腾一会儿后,他也没有脾气,后来竟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等黎昕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汪远航反而笑了“狗日的黎昕,磨蹭这么半天才回来,成心的吧,让老子在这里坐冷板凳等你半天。”
黎昕见江远航不像上回那样急赤白脸的一上来就开打,忙嬉皮笑脸地说道:“小的不知你汪大行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罪当该斩,不过,念在以前一起卖牛仔裤的情份上,就饶过小的一次吧。”
汪远航果然上了黎昕的当,见他说起以前卖牛仔裤的事情,不禁喟然长叹“还是以前卖牛仔裤的时候好啊,什么都不用想,卖牛仔裤赚了钱就去啤酒烧烤,生活简单而又惬意。”
但他突然反应过来“老子是来找你算账的,怎么说到卖牛仔裤的事情上去啦?上次你信誓旦旦地说要跟令仪在公众面前树立形象,我相信了你,你他妈转过身就跟她离婚,你到底想为她树立一个什么形象?”
黎昕苦笑“你不是希望我们离婚吗,瞧你上次给我打的,我现在稍不注意就流鼻血,还没找你赔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还有营养费呢。”
汪远航沉着脸“这么说是真离了,你千万不要说是因为我上次揍了你,难不成真如外界传言的那样,是你早找好了下家?”
黎昕叫起屈来“外人这样说也就罢了,我是我兄弟,也这样冤枉我,我实在是比窦娥还冤啦。”
汪远航看着他“那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原因,是因为陈鸿涛?”
黎昕低头不语,汪远航叹道:“还真是陈鸿涛,有依据吗?”
黎昕沉默了半天才说道:“远航,这些年我们经历了太多的事,再也不似以前的单纯。我现在唯一能替令仪做的事,就是放手。”
他的眼前又浮现出陈鸿涛跟费令仪在天港科技楼下的情景,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令仪的公司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我无能为力,陈鸿涛能出手相助,我只能成全他们。”
汪远航打了一个激灵“令仪跟陈鸿涛的事情你究竟知道多少,他们到底到了哪一种程度,你快告诉我。”
黎昕摇了摇头“我知道的并不多,报纸和电视上的报道都是正面宣传,我只在天港楼下看到过他们在一起说话。”
汪远航气得在办公室里团团转。
“他们在天港楼下一起说话,你听见他们说话的内容了吗,他们还有什么过激的动作让你受到刺激了吗?真是岂有此理,天港楼下,光天化日之下,一男一女又能做什么。就这样,你就跟令仪提出离婚,你以为你这样做很伟大,按你的说法,叫做成全?”
把旧日的伤疤亮出来示众,黎昕感到了一种屈辱“陈鸿涛看令仪的那种眼神我现在还记得,我知道他喜欢令仪。我并不能说我自已有多伟大,但那个时候是令仪的天港科技最困难的时候,我即便有多想帮她,也是有心无力。久泰集团在省内的势力有目共睹,事实证明,久泰和天港合作的消息一公布,天港的危机立即就解除了。”
“可是。”汪远航摇头道:“陈鸿涛这个人你了解吗?你就这么放心地把自已心爱的女人让给他?”
黎昕吃惊地抬走头“陈鸿涛这人有问题?”
“大哥,麻烦你做事动动脑子好不好”汪远航气急败坏地说道:“陈鸿涛还不到四十岁,事业如此成功,人又长得不丑,他妻子去世后为什么一直没有再婚,你想过这其中的缘由吗?”
黎昕倒吸了一口冷气“你说清楚,到底是什么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