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老子的允许,你想跟我两清,做梦。”余十戒把手伸进她衣服里,作势要扯开,“再他妈跟我说这句话,我就在你肚里种个娃,让你一辈子都跟我脱不了干系。”
“你不会这么做的!”陆芸紧紧护着腰带,苦涩地嘲讽道,“你就是想玩玩我,等你玩够了,就会把我甩了,我要真怀孕了,你不还吓死?我知道,你做梦都想着林多多,想要娶了她。”
“我想娶她,跟你给我生孩子不矛盾,孩子,女人,老子都不嫌多,反正养得起。”余十戒牛气哄哄的说着,把那块石头,放在陆芸手中,“老子不骗你,这块石头,是缅甸来的极品翡翠原石,你收好,哪天真怀了我的孩子,记住,这块石头,多放20年,能保住你们娘俩一辈子衣食无忧。”
“我要是没怀上呢?”陆芸把玩着石头,蓦地心头微动。
爷爷曾说过,乱世黄金,盛世古董。
如果这真的是块翡翠原石,放个十年二十年,确实可以值得个几十万上百万的。
她倒不是稀罕这点钱,心动的是,这是余十戒第一次跟她提生孩子的事情。
余十戒坐起来,“那就努力点,最好给我生个儿子,女儿也行,闺女老子也照样喜欢。”
陆芸把石头放在枕头边,跟着坐起来,“你怎么不找别人生?”
“她们都没有你这里大。”余十戒在她背部以下拍了一巴掌,又补充道:“也没有你善良。”
女人的恶与善,他余十戒比谁都分得清的,在这个世界上,无疑陆芸这样的傻女人是适合做母亲和老婆的。
这句“夸奖”的话,听在陆芸耳中,很不是滋味儿,他要她生孩子的理由,居然是因为她最恨的善良?
“呵!”陆芸冷笑一声,把石头举起,不轻不重地砸在余十戒背上,说:“想让我给你生孩子,美得你!除非……除非你娶我!”
“不可能,你想都别想。”余十戒脱口而出,眼神冷冷地望着陆芸,“我早告诉过你,我这辈子只会娶一个女人。”
是的,他早说说过了,这辈子非林多多不娶的。
陆芸明知道错不在林多多,混蛋的是余十戒,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嫉妒之心。
如果,如果那一天林多多走进店里,提出帮她做衣服,她没有同意,是不是她的人生就会走上另外一个方向?
一定会的,至少不会像这样痛苦。
陆芸心很痛,不知道该恨谁,脑袋要爆炸,一阵发懵,她抡起枕头,发疯地打在余十戒身上。
“可惜她连一眼都不会多看你,你连沈明慈的一根头发丝都不如,你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照镜子瞧瞧自己什么德性,凭你也配得上林多多……”
“啪——”一个耳光,重重落在陆芸脸上。
陆芸感到耳朵一阵轰鸣作响,嘴里黏黏,涌出熟悉的血腥味儿。
“陆芸,我说过我不打女人的,”余十戒闭上眼睛,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是你逼我的,我跟你讲过,以后都别在我面前提沈明慈。”
陆芸捂着肿起的半边脸,吐了一口唾沫出来,夹杂着血水,整个人都打清醒了。
她不该恨林多多,真的不该,一切的错都是她自己造成的,跟林多多没有任何关系。
余十戒拧了热毛巾,敷在陆芸左脸上,把她僵硬的身子抱进怀里,抚慰着脊背。
真心歉疚地说:“对不起,我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刚才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打你,陆芸,你相信我这一次,我不是那种打女人的混蛋。”
他要是不道歉,陆芸兴许就把这一页给掀过去了,她承认,她是故意激怒他的,她自己有点讨打,因为心里憋的太难受了,需要清醒,让自己认清现实——该恨的人是余十戒,不是林多多和沈明慈。
可是余十戒一道歉,陆芸一颗刚清醒的心,就又糊涂了。
余十戒亲口对她说的,毒死他父亲的人是他不堪家暴的母亲,他母亲把药瓶塞到不谙世事的他手里,把毒死父亲的罪名塞给他,然后她跑了,在这世界上彻底的消失了。
说到底,余十戒也是这个混乱世道的受害者,他经历了太多,一颗心被磨砺的满目疮痍。
他不懂得这世间还有爱,在他心目中,只有恨,只有掠夺,只有不择手段的得到自己想要的。
林多多曾说,余十戒需要的,不是女人的爱,而是一座能让他甘心情愿守一辈子戒律的寺。
呵呵,她陆芸就不信了。
现如今,余十戒想要一个孩子了,这恰恰说明他没有坏透,骨子里,他还是想要一个家的啊。
对,一定是这样。
她这一生所拥有的东西,没有一样是自己选择的,都是为了他人而做,或者别人硬塞给她的,唯有爱情,是她自己亲手选择的。
她一定要好好的守护。
陆芸身子逐渐软下来,伸出双臂,环绕住余十戒精壮的腰身。
她想,爱上沈明慈,不过是林多多运气好而已,是她陆芸运气差,爱上了余十戒这样的男人,难道就因此低人一等吗?
不,陆芸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矮人一等,大家都是在用力爱一个男人,为什么她就要被鄙视,被劝分手?
没走到最后,谁也不敢说谁是对的,谁笑道最后还不一定呢。
她就不信了,事业上不如林多多,连爱情也要输的一塌糊涂,她一定不可以输的。
否则,就全完了。
输给一个本来一无所有乡下女孩儿,陆芸的骄傲和自尊,才是彻底被踩碎了。
想到这里,陆芸心里糊涂的心,一下子变得明镜般明亮。
陆芸抬起火辣辣的脸,摸摸余十戒难得温柔的脸,问:“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
“是,我发誓。”听到她终于开口,余十戒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如果说他这辈子有什么害怕的,那就是怕变成跟他那个该死的父亲一样的暴力狂。
他曾发过誓,这辈子都不会打女人的。
“我原谅你,我相信你不是那种打女人的男人。”陆芸搂着余十戒的腰,温温柔柔地说:“刚才是我失言了,对不起,我不该说那种话刺激你,以后我再也不会说第二次了。”
“好了,知道错了就行。”搂着陆芸哄了一会儿,余十戒站起来,把捆好的钞票给陆芸,“这里是13000块,前几天走的时候借你的,另外,我还给你弄了一辆小日本产的摩托车运回来了,你刚拿的那个车钥匙就是的,不会骑的话,改天我有空再教你。”
在花钱这种事情上,余十戒向来是不吝啬的。
陆芸抱着一大袋子钱,感觉像在做梦,“你在哪来弄这么多钱?”
余十戒得意洋洋道,“赌来的。”
陆芸忍不住恨恨地骂他,“又去赌博,你以为你是赌神吗?小心哪天输个倾家荡产。”
“还真让你说对了,老子就是怕哪天输的裤头都不剩,所以这块石头你给我保管好了。”
余十戒点燃一根烟,刁在唇间,吸了两口,抬起陆芸下巴,猛地亲了一口,道,“宝贝儿,老子的身家性命,就在你手里握着了啊。”
陆芸恨恨地冷笑,“傻子才去救你,那天要是真有人把你这个畜生大卸八块了,我去给他烧高香!”
她要是一味的哭,余十戒还真的烦,这样娇嗔骂人的样子,反倒显得有些对口味儿。
“真有那么一天,老子就是死,也要拉你垫背。”余十戒心情不错,扑在陆芸身上一顿乱亲。
外面办公室里,忽然传来林心兰和何梅聊天的说话声。
“何姐,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拿货吗?”
何梅声音尖锐地说:“拿什么货啊?我听人家说,这几天你们的工人都在闹罢工呢,听说是因为你们的陆厂长把厂子里的钱都给贪污了,发不下工资了。”
她把“陆厂长”三个字咬的特别重,嘲讽意味也很浓。
林心兰自然是要护着陆芸的,因而笑道,“何姐,你这都听谁胡说八道的?没有的事儿,工人们这不都在好好上班吗?”
何梅不知道陆芸在里屋,欺负林心兰脾气好,又拿腔拿调地说:“哎呀,心兰啊,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是真的不会来这里拿货了,自从多多走了以后,瞧瞧你们厂里都乱成什么了?有些人呐,没有那金光钻,偏是要揽瓷器活。”
林心兰处理财务一把手,可是,跟人吵架,尤其是何梅这种牙尖嘴利的,她真是很不在行。
林心兰岔开话题说:“何姐,我带你去看货吧。”
“算了,我就来看看,听说夹沟也开了一家服装厂,我去他们那里看看,说不定啊,我以后都不会在你们这里拿衣服了,除非林多多回来亲自管着,不然呐,我不放心。”
何梅明里暗里的骂完,又给自己留了个后路,“心兰,我不是针对你,你别多想,我就是跟那个姓陆的丫头对不上眼,你瞧她那副德行,屁本事没有,还装大尾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