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车窗外,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路上的积雪还不多,直接被过往的车辆碾碎,晓静的话勾起了我老家房子拆迁时的回忆。
那时候老爸老妈为了一个车库,硬是轮流耗在被木板钉起来,没有阳光、灯光的房子里两个月,那时候我感觉开发商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狼,现在轮到我在干同样的事情。
不知道会碰到多少个向我父母那样,拼死也要为自己拿一个仅仅价值三四万的小车库的人,那点几乎要了他们命的钱,还不如我喝的一瓶洋酒值钱。
但我不会心软的,更不会怜悯任何人,无论那些人怎么骂我,我走到了今日这个地步,若不为狼,必被他人吃。
“晓静,中了这个标之后我们回我老家订婚吧!我有些想念家乡的雪了。”
“好啊!”晓静满脸柔情的看着我,紧接着将身体靠在我的怀里。
我轻轻抚摸着那柔软的发丝,感觉时间过的好快。
“真的就要嫁给他了么?”晓静忽然发现,自己期盼已久的订婚竟然没有给她带来多少幸福感,远不如那次被公开承认女朋友来的幸福。
“黄晓静,你是怎么了,四年前你还是一个站在流水线上的工人,现在却是身家百万,也将要嫁给身家几亿的男人,这个男人在不久的将来或许会有十几亿,几十亿的身家,他能带给你做梦都不敢想的奢华生活,高高在上的社会地位,可你的幸福感为什么这么低,是不是西瓜吃多了,在尝到糖就不那么甜了。”
晓静静静的依偎在我的怀里,显得那么温顺可爱。
坐在驾驶位置上的小屠,听到我要和小静订婚,年轻的脸上变得有些阴晴不定,心里面升起一股几乎难以抑制的怨恨。
“小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你一个干苦力的能有今天的日子,是谁赏你饭吃的?你身上穿的,家里用的,几乎都是申总给的,你从16岁开始就跟着申总,现在却在怨恨申总,你还是个人么?”小屠不停的骂自己,但那股怨恨之意却像是春天的野草一样,在心内不停的疯长。
“可是默默姐怎么办,她那么喜欢申总,申总也跟她好了,却又在和别的女人订婚。”
小屠在这两种感情中不断摇摆,无法决断,不知那一个是对,那一个是错,这种矛盾几乎让他的头都要炸开了。
好不容易将我们送回宾馆,小屠快速冲回自己的房间,从腰上拿出一把刀,挽起袖子,在那疤痕累累的胳膊上深深的划了下去,随着痛苦的放大,小屠解脱般的软倒在卫生间的地上,任由那鲜血流淌而下。
晚上,我抱着两个盒子去了陈书记家,一个是一尊清代铜佛,一尊是由8斤黄金铸成的金佛,两样加在一起花了我200多万。
“你这两尊佛看着还挺像的。”陈书记坐在家里的办公桌前仔细端详着面前的两尊佛。
“这个是我让师傅按照这一尊做的。”我站在陈书记身边陪着笑。
“呵呵,好,难得你这份儿心了,东西放着吧!”陈书记放下了手中的放大镜。
“小申,我知道你的来意,那块地我也可以给你,不过你要考虑清楚,那块地的投入可是惊人的,我可不希望你盖成烂尾楼。”陈书记说道最后的时候已经加上了警告的口吻。
我明白,一旦我将那楼搞成烂尾,这家伙就会立即将我抓起来,不过这点我倒是不担心,我的启动资金就在1.8个亿,还有土地在手,银行会赶着给我贷款,在有开盘预售,一旦运作的好,我直接就能收回成本,实在不行我就拖欠分包的钱,总之总有办法将搂盖起来,唯一怕的就是拿不到地。
“陈书记请您放心,这改造工程我一定做的漂漂亮亮的。”我立即保证道。
陈书记看着我笑了笑:“走,吃饭去,晚上陪我喝一杯”显然,今天陈书记的心情不错。
十天之后,蒲县相关部门发布了城南改造招标项目,为了顺利拿标,减少非议,我采取了围标的方式,这种方式在投标中比较常见,并不违法,因为按照法律法规,任何拥有相关资质的公司,都可以进行竞标。
这种方式通常用在有绝对把握的标上,否则仅仅是给与其他公司和住建部门的保证金就是一笔不小的费用,这样做的目的是怕流标,也就是没有其他公司竞争,这个标是不能拍的。
一般有实力能够竞标的公司,都有自己的消息来源,竞标过程果然如我所想,很多公司均没有参与中标,但也有一些公司参与了竞标,我顺利拿到了该项目,虽然是托陈书记办的事情,但事后我依旧对几个相关单位的领导表达了“谢意”,
根据市政-府提出的实施方案,我要在明年的4月底前开始全面的施工,6月至11月底为加速实施阶段,到6月底棚户区改造工程开工率要达到100%,11月底前完成各项目标任务。12月上旬为收尾总结阶段。
这个项目的任务是相当重,我必须要在3个月之内完成土地测量,设计图纸的审批,还有与拆迁户的谈判,还有与各个分包商的谈判。
何工、刘工在我投标的时候就已经回来了,我们拿下标之后,何工找到房管所拿到了相关的测绘,并找测量公司进行前期土地的测绘,同时招人成立拆迁小组进行谈判。
晓静则常驻蒲县,协调所有事宜,包括要开设的多彩服装二分厂,同时继续办理土地合同,申报立项等手续,这些手续都极为繁琐,国土资源局、房管所、环保局、规划局都要跑到。
1月9号,我带着晓静和她的父母一起坐火车回了老家。
“亲爱的,你们这里竟然有这么厚的雪。”坐在软卧车厢中的晓静看着窗外被积雪覆盖的大地。
“这才是北国风光啊!”我笑了笑。
“我还是喜欢蓝天绿树、亲爱的,明年我们去三雅旅行吧!”
“好,你喜欢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我将晓静的手握在手心。
“呵呵!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你家有没有土炕,到时候我们坐在土炕上吃东北乱炖,再喝点烧酒。”晓静的脑海中出现了综艺节目中东北的形象。
“土炕没有了,要是早来三年还能有,想坐土炕吃火锅我带你去乡下。”我看着晓静一脸逗趣的模样不由得哈哈笑了起来。
金阿姨和黄伯父看到我和晓静亲亲热热的样子也都很是高兴,黄伯父已经不开出租车了,晓静资助他开了一个劳保店,生意虽然一般,但也过得去。
我们在说说笑笑中等来了火车停止运行的声音,从车上下来,我竟然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车站还是那个车站,站牌还是那个站牌,只是脚下的釉面砖比我的记忆中更加破旧了。
上了出租车往家里面去,道路两旁的房子、店铺还是我熟悉的那些,从车上下来,我在小区门前那家酱骨头包子店买了一堆我爱吃的酱骨头。
“回来了。”当我走进门的时候,爸爸妈妈都极为高兴的看着我。
“呵呵,回来了。”
“爸妈。这是黄伯父和金阿姨、这是晓静。”我侧开身子介绍道。
“你好亲家,快请进。”老妈赶紧热情的往屋里面让。同时上下打量着穿着一身漆皮羽绒服的晓静,感觉这个女孩儿真是要样貌有样貌,要身材有身材,气质也是极好,跟电视里面的富家小姐一样。
老妈真是越看越喜欢,同时心里面暗暗发愁,这样的媳妇能养住么?得给多少彩礼钱。
“亲家好!”黄伯父和金阿姨也急忙跟我的父母握手问好。
“叔叔阿姨好。”晓静走了过去亲亲热热的拉着我妈的手,这一下让我母亲非常高兴,觉得晓静也不是她想的那么高傲。
“做了那么长时间的车都累了吧!来喝水。”老妈开始给大家倒水。
“阿姨我来吧!”晓静笑着将茶壶接了过去,老爸老妈越发欢喜,感觉这个女孩儿真是太好了。
我们喝了一会儿茶,又聊了一会儿,大家一起吃的晚饭,这期间我接到了何工的电话,我回我的卧室接了一下,老妈趁着这个空也跟了进来。
“久重,儿媳妇家要多少彩礼钱。”老妈很是紧张的看着我。
“彩礼钱?看着给吧!”我随口应付了一句,脑子想的却是何工刚才跟我讲的拆迁问题。
“看着给能行么?晓静长得这么漂亮,爸爸是做生意的、妈妈是工厂的厂长,咱么怎么也不能少拿彩礼钱,还有你那边的房子解决了么?”
我听老妈这样一说刚想说话,老妈又皱眉埋怨道:
“你说你,订婚这么大的事情,三天前突然通知,这几年你给家的钱,除去装修,开店的,还有我和你爸攒的,一共有36万,这钱都给你还房贷都不够,家里面开发给的房子,就是现卖也不赶趟啊!”
“不用了,人家晓静也是知识分子家庭出身,不是那逼着男方要彩礼钱的人,我们俩说好了一起奋斗,年轻人都出去工作了,那能都靠父母,到时候给晓静一万块当个见面礼就行了,彩礼给五万就行了,房贷款我们俩自己还。”我收回思绪,想了想道
“哎呀!这可好,那你们屋里的家具啥的都得换新的吧!我们给钱。”老妈听我这样一说,不由得大喜,神情一下子轻松了起来。
“行吧!你们到时候给些现金,我们买就行了”我笑着点点头。
按照事前的约定,我没有让金阿姨她们说是给我打工的,也不让他们说我有多少产业,不过为了不让我家这边的某些人看轻晓静,我还是让我父母给晓静几万块,这五万块看着不多,但是在我们这个小县城也算不少了。
那我们再给儿媳妇买个貂绒穿吧!现在都实兴这个,一件也就一万两三千。”老妈犹豫了一下,感觉还是再给晓静些贵重的东西比较好。
“不用了,他不喜欢穿,他喜欢穿羽绒服挺。”我回绝了老妈的好意,晓静有五六件皮草,每件没有低于八万的。
“晓静身上那件羽绒看着怪怪的,要是喜欢羽绒服,妈给你三千,你们去买件好的。”老妈还是觉得要给晓静买件衣服。
“行吧!”我点了点头。
晓静身上穿的那件羽绒服是法国品牌,VRNTS高定黑漆皮羽绒服,在全球只有三十多家专卖店,一件要三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