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路漫漫,但对于凌林来说,却一点也不慢,他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景色,就像这多年的时光,仿佛大学还是昨天的事情,一转眼,就成现在这个模样了,车他感觉很快就到地方,他刚准备掏出手机给我打电话,我就先给他打电话了:“喂,你在哪?”
“我在镇上快到了。”
“我在镇上等你,我已经到了。”
“好的。”
挂断电话,我在镇上瞎逛,就买些东西,凌林到镇上,又给我打电话,他问我在哪,我斜眼看去,已经看到他了,他也恰好看过来看见我,我微微一笑道:“这边。”
他看着我有些失神,他摸摸放在背包里的东西,我向他走过去,笑着,这到让他觉得陌生了,我笑道:“怎么了?”
“这个,给你。”他又把那条项链还给我道:“它姓袁,钱我收下了。”
“好吧,收下 ”
“现在带上好么。”
“这。”
“好吧,不愿意就算了。”
“帮我带上。”
凌林帮我带上,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道:“买些东西就回去。 ”
“对不起那天晚上的事情。”
“没关系。”
“你和沐阳……”
“是真的。”
“那真好。”
他的反应太过于平淡,让我很是惊讶,他泯唇苦笑,我看见了,但是我却什么都不说,彼此心里都明白。
我与他坐上回我家的车,我与他保持一点距离,凌林斜睨我一眼,心里想着“难道,真的就这样讨厌我么”,他口袋里还放着另一个盒子,大红色的包装里面是一枚闪闪发光的钻戒,但可能永远都不会拿出来,一直变成尘封的记忆。
凌林一路安静不说话,要是以前准会不习惯,但是现在已经习惯了,我要习惯没有他的世界。
到我们家,刚好爸出来看见,脸上带着微笑,他看着凌林一眼就认出来了叫道:“哎呀,小凌。”
“叔叔”
我叫道:“爸,进去吧。”
“嗯,快进来快进来。”
我爸很喜欢他,但他没有说出来过,从来没有说出来。
凌林和我爸聊天,我妈也面带微笑,她也喜欢,说不上有多喜欢,但看到我爸的表情,就知道了。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他看着我笑笑道:“我出去了。”
逃避他们的谈话,我心里有些难受,赵麒麟和常书在看电视,我加入他们,但我从来都不喜欢看电视,赵麒麟看着我道:“怎么,你们……”
“嗯,是啊,我与凌林吧,不是男女关系的,只是朋友,他过来看看我。”
“别解释了,心不在焉的你。”
“没有解释。”
他看我,常书也看我,我在这里也觉得尴尬,出去透透气,只有扑面而来的寒风,冷的要命。
凌林与爸谈话完出来,他斜睨我一眼道:“明天走我。”
“后天吧,赵麒麟他们也要回去的,我送你们。”
“嗯,那好吧。你留我的哦。”他像孩子一样笑,然后看着我,我道:“做朋友吧就这样。”
“啊?”
“没什么。”
他没听清就算了,我也不与他多说,他在我们家待的这两天,没什么异样,就和以前一样,他常一个人发呆看某处,但我顺着他发呆目光望过去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赵麒麟与常书已经在收拾自己的行李准备打道回府了。
走的那天,天上下着小雪,不是特别的冷,但心都寒了,这是年里第一场雪,却是在他们走的时候下起了的,常书很喜欢雪,就把手伸在外面接住不断飘落的雪花,凌林道:“第一场雪吧。”
“是啊,第一场雪。”我道
他又哦了一声意味深长的,我送他们上车,然后就搭车回去了,我摸摸脖子上沾染了我的温度的项链,它又重新属于我了,我微微笑,这次,是真的就这样吧,各自安好就好。
过年,亲朋好友聚在一起吃饭唠嗑,我最讨厌在最尴尬的年龄去和他们聊天,因为总会牵扯到感情的事,比如谁谁谁家的娃都读幼儿园啦,谁谁谁结婚啦,这些差不多工作以后每年回来都会听到的东西,她们是乐此不疲。
我过年后的初几就找个理由跑回工作的地方,谈谈没回来,也是,这个时候都欢度佳节呢,谁会来,我打开门,没有久违的感觉,感觉就是昨天才回家,今天又回来。
我想想要不去找沐阳吧,这是一个大胆的想法,有些不妥,但我还是做了,我知道他在哪,直接坐车去,到他所在的城市给他打电话,他不会不管我。
我心里是这样想的,行动也是这样做的,第一次没有口是心非的去做一件事情。
我坐上车就迫不及待的给沐阳打电话了,可是竟然是无人接听,这让我有些失落,我不打,等到地方在打,我想。
沐阳的城,也是天气阴郁,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委屈一直苦着个脸,沐阳躺在床上,桌边放着散乱的药物,房间外面吵闹的厉害,不应该用吵闹这个词,因该用热闹才对,但是一扇门把他与外面欢乐的气氛隔绝开来。
他爬起来,把水拿在手里喝口水,然后把药吃掉,看看自己的病历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冬天,真冷。
我在车上,又给沐阳打了一次电话,这次接过的是个女声,听起来是家里的长辈:“喂”
“你好,请问沐阳在么?”
“小阳……在的,有什么事情?”
我大概猜到是谁,应该是他的妈妈,他妈妈把电话拿给沐阳,他显然有些惊讶,我怎么会打电话给他在这种时候,他接过电话声音有些沙哑,他咳嗽两声调整一下自己的声音,他道:“什么事情?”
“我过来啦,你能不能来接我。”
“什么?”
“我在车上啊。马上就要到了呢。”
“哦……那我来接你吧,南站还是北站?”
“北。”
“我来接你。”
“谁啊。”他妈妈问
“女朋友。”他回答
这个回答是让人惊讶的,她妈妈看着他,沐阳微笑道:“妈,别告诉她。”
“不会的,但她迟早也是要知道。”
“我自己会给她说的。”沐阳说话一向是那样温温柔柔的。
他起来,家里还有些亲朋好友,他算是利用了我的单纯,利用了我对他的喜欢。
他出门,是开车过来接我的,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买了车,他来接我,给我打电话,他看见我,我没有看见他,他在阴郁的天空低下显得苍白无力,让人有些心疼。
他叫我,我回头看看他:“沐——沐阳!”
“很惊讶的样子,不是知道我要过来么。”
“很快,而且这车,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买的车。”
“没多久,上车吧,妈在家做饭等我们回去。”
“突然来不会打扰到吧,还有,家里人多么,我不好意思。”
沐阳浅笑打趣道:“不好意思你还跑过来啊。”说话的语气有些俏皮,与他的温柔形成对比,我也微微一笑。
坐在车上,我呆呆的看着他,觉得他不像以前的他,他专心开车,不受我目光的引向,很快把车开回家楼下,我这是第一次去他家,他却没什么感觉,就像是我已经在他家去过很多次那样的随和,我没有空手去,毕竟大过年的,我买了些水果,还有一些干果,拿上楼,我心跳得厉害,脸也开始不自觉的红起来,心里担心,不知道他妈会不会喜欢我。
沐阳敲门,我隔着门都听道里面的声音,很是热闹,打开门的是他妈,看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我口吃叫道:“阿阿姨,您好,我是袁夕。”
“进来吧。”说话的语气平淡,一点也不热情,我看看沐阳,觉得他平淡的性子可能是遗传了他妈妈的。
我进去,差不多他家最亲的亲戚都在,都用看动物园里的动物那样的眼神看我,我觉得很怪异,我向他们做自我介绍,他们笑着聊着,倒是让我感到热情些,我坐在他们中间,聊着,也逃不过感情这个话题。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小夕。”叫的热情,沐阳的七大姑八大姨们都附和想听听答案。
我斜睨一眼沐阳,然后说道:“今年,就在今年,日子还没定下来。”
沐阳显然被我的回答震惊到,他压根就没想过要结婚,不论对象是谁,他自己的状况自己是清楚的。
他们的目光都看向沐阳还有他妈,沐阳道:“这事……”
“本来该早些说的,真是不好意思,怕他们小两口受不了我们的啰嗦,就一直没有说。”他妈也这样说道
沐阳看一眼他妈妈,他妈妈微笑,这时门外有人回来,是沐阳的爸爸,一个成熟稳重的中年男人,看见我,我立马有礼貌的叫声叔叔。
他们那些亲戚开玩笑打趣道:“老沐啊,明年你就可以抱孙子咯。”
沐阳的爸爸看向我,明白了什么,他和蔼的笑笑。
等所有的客人都陆续的散场,我还有他们一家三口,我显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