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看手机,真是无聊的紧,我往校外走,天冷也没见到几个人,我注视一个背影,就一直看着,其实没有看他,只是找不到注视的方向,他回过头,我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我,只是看到他的脸线条细腻,没有男子英气。
他停下,应该在等我走近,我走近发现,原来是个可爱的男孩,他眨着大眼睛道:“姐姐。”
稚嫩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看着他又几分尴尬,他走近我,我不由的后退两步,他看着我天真的问:“姐姐不会是坏人吧?”
我看看自己一身打扮,怎么可能像坏人,顶多就是个混混或者……算了多说无益,我说:“弟弟,不好意思,我刚想事入神,所以才看向你。”
“姐姐,我也有一个你这么大的哥哥,他在那个学校读书。”那小男孩天真的想着说。
原来我们差不多是同一时间出校门的,只是他走在前头,我倒是奇怪,这么晚他哥哥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回去,真不怕遇见坏人?
“姐姐,你又在想什么呀?”他越靠越近,我觉得他有些可怜,准备说送他回家,他嘴角扬起狡黠的笑容,手伸向我的兜里,拿起就跑,我这一刻明白,他是顶着天使面具的恶魔,他跑远回头,见我没有追他,他大声道:“我是坏人,姐姐你太没防备了。”
“那你刚才是骗我的?”我大声喊到
小男孩停下,他倒是头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以前那些受害者一定会追他,满街跑,但没有一个人能把他追上,而我愣在原地,没有追他,因为我出来没带很多钱,就只有几十块钱而已,只是我想不到有这么恶劣的行为,他也疑惑我的作为。
我看着他站在远处,我大声道:“你走吧,以后别来这边了,遇到坏人会打你的。”
他听到这话愣在那里,然后回头风一般的跑,我跟在他后面,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上去,当然不是在乎那几十块,因为以前上过当,我的钱都喜欢每个兜里都放一点钱,而那男孩拿走的钱只是零钱一把而已。
他越跑越慢,我一直在后面跟着,他停下慢慢走,直到一个漆黑的巷子面前,我就跟在他后面,他往里走,里面传来幽幽犬吠,我停在巷子口,看着漆黑巷子里亮着几盏黄色的灯,我看着,一阵风吹来腐烂的味道,我不敢往里走,狗叫声越来越大,我试着去踏足那里,但我内心极为挣扎,我走过一段黑暗,看时间已经是六点半,可想而知我走了多漫长的路程,额头都冒汗,不知道是累出来的还是吓出来的。
巷子里除犬吠之外是安静的,偶传来几声孩童嬉闹声,我踢到一个易拉罐发出刺耳的声响,这地方,我从未来过。
我走,一直走,几个穿着褴褛的小孩从巷子另一头跑过来,我拦住一个孩子,他们都停下愣愣的看着我,我蹲下问那个孩子有没有见到那个男孩,他直接就哭起来,然后跑开。
我愣住,我可没欺负他,我走到一户亮灯人家,进去,里面一股很怪的刺鼻味道,一个穿着同样褴褛的妇人正在做饭看样子是,我道:“打扰了,请问你认识一个男孩子么”尔后我描述男孩的特征,妇人一愣吞吐道:“不,不知道。”
我看着她的眼神,知觉告诉我她是认识的,我只好解释一下我的来意,我道:“我是来找他给东西的,他东西掉了。”
妇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但看样子她准备告诉我真像,她看向巷子那头道:“一直走,巷子那头,有棵梧桐树那边的房子里。”
“谢谢阿姨。”
我在走一段,这里的景象就像是一个贫民窟,我从不知道这城还隐着这种地方。
巷子尽头亮着灯,一颗很大的梧桐树下有一个搭的简陋的房子,我冒昧的走进去,看着里面躺着一个妇人,面容憔悴,她睁开眼睛叫道:“宇儿”
她看向我之后眼神有些失望,我想她应该是在叫那男孩,我蹲下看着妇人道:“不好意思,打扰了。”
“你,你是”她咳嗽的爬起来
我扶着她道:“你躺下,别起了。”
宇儿刚好从外面进来,也身着褴褛,完全不是我见到的那样,他看着我面露恐慌,又看着那个躺下的妇人,看来他的妈妈还不知道他干的事情。
“原来你叫宇儿,咯,这是你掉的东西”我把所有的钱拿出来塞在宇儿手里,他看着我,满眼都是震惊,我微笑着。
妇人咳嗽严肃道:“宇儿!你哪来这么钱!”
“阿姨,别误会,这是宇儿在外面帮别人发传单赚的”我这个谎撒的太没逻辑,但还好那妇人相信,宇儿看着我,把手里的钱攥紧,然后另一只手里拿着买回来的包子,还冒着热气,他放在妇人身边道:“妈,吃包子”
妇人热络的递给我一个,我微笑拒绝,想着宇儿偷东西是为了他妈妈,心里释然,我往出去走,宇儿跟出来,一阵一阵的寒风吹得他瑟瑟发抖,那棵大梧桐树枯掉的枝丫发出咯吱的声音,宇儿盯着我道:“姐姐,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帮我。”
“袁夕,因为我喜欢好孩子。”
他陪我走一段路,天很应景的开始下雪,我问宇儿:“你妈妈生什么病?”
“不知道”他的语气有些忧伤
“你爸爸呢?”
“死了”
“对不起”
“姐姐,你是好人”宇儿说
“姐姐不是好人,是坏人。”我也同样忧伤,突然电话响起,是凌林打来的,已经快到七点半,他说八点会学校,按理说不应该这么快的,我接过电话道:“喂,在哪?”
“准备去学校,你在哪?”
“不知道”
“北街梧桐道78号”宇儿小声说道
我把地址告诉凌林,换来的却是他的沉默,过一会他道:“我来接你。”
凌林语气怪怪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雪越来越大,我在宇儿家里坐着,他的家只能用四个字形容,家徒四壁,比这还要简陋,我看着躺着的憔悴妇人,感觉很虚弱,我不敢想,要是这妇人离开之后宇儿会怎么样,明明这么可爱聪明的一个孩子,他们家以前,肯定不是这个模样,我看着他问:“宇儿你们家以前是做什么的。”
“做生意。”
“那……”
“宇儿!”妇人严厉的声音响起
宇儿看一眼妇人,没在说话,过很久,八点凌林赶过来,在外面街上给我打电话。
我接过电话,他语气满是焦急,我语气出奇的平和,让他语气也慢慢平和下来,我给他指路,说让他过来。
待凌林来到,头发上沾染着雪花,一些已经融成水渍,宇儿与我站在梧桐树下,灯光把我与他身拉的老长,宇儿拉我手道:“他是你男朋友么?”
“不是,是比男朋友更重要的人”
凌林看着我身边的宇儿,皱着眉头,但没有将那种厌恶表现出来,我道别他们往外走,宇儿一直目送我们离开。
走到外面,凌林握着我的手,然后说道:“以后不要来这种地方。”
“为什么?”我问
“你还不知道的事很多”
“那你就更应该告诉我。”
凌林给我讲这里以前发生的事情,原来这里有一个富商,非常会做生意,只是生意越大,心就越黑,开始弄些对人有害的东西,比如加罂粟在食物里……最后终于东窗事发,富商被判了死刑,财产全部充公,他好像还有一个儿子……
凌林说着,越听就像是说宇儿,我看凌林,我又问:“那最后这边为什么变得这么萧条。”
“也是因为那个富商吧应该”,凌林说道,但我觉得事情应该不是传言中的那样,怪不得,觉得宇儿不同于别家的孩子。
在那破烂的房子里,妇人语重心长的拉着宇儿的手说:“宇儿,不要随便相信别人,咳咳!”
“妈,她不是坏人”
“人心难测,你知道!”
“妈……”
“总之你以后别出去乱跑”说完又猛咳嗽几声
“妈,当年的事情本来就是爸的错”
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宇儿脸上,宇儿捂着脸眼睛里的眼泪硬是没有流下,他咬牙道:“妈,你好好休息。”
他走出去,委屈决堤,眼泪流出,他说的是实话,为什么要打他,妇人跟出来,看见蹲在一边的宇儿,她走近轻抚上宇儿的背说道:“宇儿,妈妈……对不起。”
“妈!”宇儿扑进她的怀里,哭的一发不可收拾,原来过惯娇生惯养的生活,现在却如此落魄,一般的孩子可能早就已经堕落,只是他,与常人不同宇儿暗自下决心,要努力的去学习,以后一定又出息,他又暗自叹口气,宇儿妈妈又强烈的咳嗽几声,她抚摸着宇儿的背心里想着:“我要是不在了,宇儿可怎么办。”
这夜风雪交加,梧桐树上的枯枝吹受不了压力脱离枝头,这夜算不得太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