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和煦阳光的午后,我接个电话,没想到啊,这电话竟是我几年未见的同学打来的,她约我去一个咖啡厅,这咖啡厅让我想起许多,她怎么会约我去那,为什么不约在她自己的酒吧呢,我犹豫着去不去,最后,我想着几年不见还是去吧。
我从我工作的地方打车去那咖啡厅,下车进门一个服务员就把我引到一个位子上,我一愣,尴尬,无奈爬满全身,这是当年的那位子,我抬头问道:“可以给我换个位子么?”
“不能~”服务员还未开口,童珍出现在我身后说道。
我回过头,看着她,她还和当年一样,只是眼角的细纹掩饰不了时光对我们的摧残,虽然我们都还算是年轻。
“两杯摩卡,一杯不加奶”童珍坐下说道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过去
“干嘛要约在这里。”我问
“因为,因为我要结婚了。”童珍笑得明媚,明显能看见要新婚的喜悦感。
我当然得祝福她,我最好的朋友,我想想自己,这么多年都还是一个人。
“你在想什么呢?”童珍的手在我眼前挥挥,我微微一笑,想起许多。
从开学过度到了现在。
雨哗啦啦的下着,那时候我才高中毕业,不负众望,考了一个还不错的大学,可是我离开的时候,爸妈并没有过多的情绪,我有点失落,也许是因为家境太过窘迫,我读大学的费用压的他们有些喘不过气。
我离开那天,天下着大雨,没人理解那种下雨时又夹杂着失落情感的感觉,我独自踏上去往异地的火车,在踏上车的那一刻我回头望望生活快满十七年的地方,然后踏进车厢,头也不回,尽量想些异乡美好的事情。
雨一直下,伴着寒风,我在车上睡了很久,感觉像是一个世纪,我醒来的时候腰酸背痛,我活动一下筋骨,火车到站了。
我走的匆匆,以至于雨伞落在了车上,我下车,第一感觉就是惶恐,看看自己像只丑小鸭一样站在人群当中找不到方向,我该怎么办,我不住的问自己,这个城市也在下雨,我想明天才是去学校报道的时间,今晚得先找个地方住下。
刚托起行礼,总感觉少了什么,少把伞!我只好又买了一把,本来出门带的钱就不多,买一把伞都很心痛。
后来我又找了一家旅社,在这繁华大都市里找一家便宜的旅社何其难,我看着学校录取通知书上的地址,向那边走。
走在路上,我发现我成了焦点 那些打扮靓丽的女郎和时尚的帅哥,都掩面轻笑,或者皱眉不谑,我下意识的看自己,泛黄的白衬衫,泛白的牛仔裤,还有一双湿的不成样子的白球鞋,上面还有从老家带来的黄土,我面对他们肆无忌惮打量的眼光,瞬间羞红了脸,我加快了步伐,听见风里的一句:“你看,那里有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我不得不在把步伐加快,不一会儿,到了学校,我在学校旁边找了一个旅社住下,嘴都快磨破了才讲到一个我能承受的价格。
最后旅社老板带我去房间,一股酸腐冲进我的鼻子,我差点吐出来,老板不谑的说:“怎么,给这么点钱还想住好的房间?有你住的地方就不错了”
我想让他换房,可没钱能怎么办呢,不得不自己收拾出一架能睡床。
傍晚,我撑伞出去走走,由于下雨天天气阴暗,那些灯早早亮起,霓虹灯在雨里模糊成一片,这城果然比我那小山城大得多。
撑伞走到学校门口,愣着,想着以后就要在这里面生活四年,真是美好,转过身没注意,啪嗒是什么落到了地上,夜有点模糊,我蹲下捡起那书,好像是教科书,我站起来看到书的主人,他向我道歉:“对不起同学,我有点近视,加上下雨……”
“哦。”他还没说完我淡淡的哦了一声,我看着他清秀的模样,个子比我矮些,以为他是我同届的学生,我竟然还说:“没伞的话我送你回去吧。”
我一路走一路说:“我叫袁夕,来这里读大学的,你呢?”
“沐阳”
“你家在哪?”
“前面不远。”
“……”
突然发现自己的话很多,我把他送到楼下,他说:“谢谢。”
就此两字,没有多话,我撑着伞往回走,一阵寒风袭来,突然有些后怕,万一他要是个坏人怎么办,我认为自己太过鲁莽。
回到旅社,推开门,还是那股难闻的酸腐味,认命,没钱就认命!
入夜,外面的雨哗哗的下,我蜷缩在床的一角,我这才发现原来这间房灯坏了,我听见嘀嗒嘀嗒的水声,听不像是外面,我找寻着声源,是我放行李的右边,平房漏水!
我从床上爬起来拉过自己的行李,把被子裹在自己身上瑟瑟发抖,听雨打在地上的节奏,我神经紧闭,最后实在不能与睡魔对抗,不安的睡去。
清晨,我被外面的汽笛声吵醒,我一下坐起,想起昨晚,不禁鼻子一酸,地板上全是昨夜漏的水,听外面,没有雨声,我推开窗往外望,果然!雨停了。
收拾好东西,准备去退房,想着老板尖酸刻薄的模样,真让人头疼,我提着行礼找老板退房,他仔细打量了我一番,不耐烦的把我赶出去,生怕我挡了他的财路,脏了他的地方。
在仔细审视自己,的确,还是昨天的装束,鞋子也只是半干,这在晴天更为扎眼,没有雨雾模糊遮掩我,我不喜欢他们看我的眼光,灼在我心上。
我去了学校,报道后找到自己住的寝室,很早,就我一个人。
看着镜中的自己,漂亮不算,说清秀总还说的过去。收拾好床铺,换下昨天那一套行头,洗了晾干。然后静静的等其他室友到来,我很期待。
砰的一声,门被踹开,进来的是一个胖女孩,她脸红着喘着气,我友好的对她微笑:“你好,同学,我叫袁夕,我来帮你吧。”
“谢谢。”声音有些低,像男孩子
收拾完以后,她告诉我她叫林淑,大家都叫她胖妞。
另外两位室友几乎是同一时间到达的,但是她们一进门气氛就很怪异,我习惯性的自我介绍,童珍旁边的那女孩不谑的看了我一眼,我有些呆,不明白她的意思。
都收拾好以后,我提议一起出去吃晚饭,陈紫拒绝了,林淑拒绝了,童珍也拒绝了,好尴尬,不知道该在说什么。
军训开始,果然啊,天总是嫉妒那些美人胚子,下过雨后太阳格外狠辣,我穿着中长袖体恤和卷边短裤,脚踏着一双黑色球鞋。汗水止不住的流,我仿佛能听到汗水落到地上的啪嗒声,那边又一个人晕过去,我没在意,对于我来说,这点阳光还是可以承受。
夜晚回了寝室,只有三个人,奇怪,林淑不见了,我问:“童珍,林淑还没回来?”
“急性阑尾,在医院。”童珍一边擦这修复肌肤的保湿水一边说
“擦的在白又能怎么样~呵!”陈紫的声音响起,尖的刺耳,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们一见面,就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后来一周,关系不错了,我坐在床上手里拿着速写本画东西,陈紫主动走过来坐我旁边说:“你画的真好。”
“谢谢。”我礼貌性的回答,除此我不想在多说什么,不喜欢她,总喜欢用些刻薄的语言攻击别人。
“你了解童珍么?”
“嗯~还好”
“偷偷的告诉你,她是别人的私生女。”陈紫靠近我的耳朵,弄得我好不自在
我皱眉看着她:“不要拿别人的隐私来说笑!”
“喲喲喲,这才认识多久?你就护着她了,你看看你自己,你们俩真是~呵呵呵……”尖细刺耳的声音让我的寒毛乍起,碰巧,童珍回来了。
陈紫下意识的闭上了嘴,童珍淡貌的说:“我本来就是别人的私生女,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陈紫冷笑一声,挎上包出去了,一路走一路嘀咕:“死狐媚痞子,准和她妈学的!”
听到这样重伤人的言语,童珍若无其事,我一脸茫然不知所措问:“不生气么。”
“不生气?可能么!”童珍一直盯着我的眼睛,想从我眼睛里找出点什么,但她最后还是放弃了,也许因为我不懂,所以她选择了我,成为她的闺密。
军训要快结束,我们一个个跟非洲偷渡回来的没什么两样,把自己摆爸妈面前他们恐怕都认不出来,昔日的白皮小生,娇弱萌妹,现在一个个都跟碳似的。
这天,期盼了许久的雨啊,终于下了,这样我们就不用像死木桩一样顶着烈日。难得难得,可是寝室只有两个人,我和陈紫,那个令人讨厌的家伙。
“唉,手机没电了”陈紫看着我说
“哦~”
“喂!我说我手机没电了!”
“嗯~?”我偏着头看着她,她用她那包养极好的葱白玉手指着我的电宝说道:“借我用用。”
面对这种自以为是的态度,我实在是忍无可忍:“有插座,自己充!”
“我想拿在手里玩儿。”陈紫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对不起,我在看书呢。”我不想与她多说。
可是人的嘴,就是最大的祸害,她总能在你身边像苍蝇一样嗡嗡的乱叫,我忍受不了,把电宝给她让她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