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将手里的资料袋,往小治手里一塞,说了句:“你自己看看吧,都是关于夏雪的。”
小治本来还以为“无常”是故弄玄虚,但是此刻一听是跟夏雪有关,便迫不及待地依靠在办公桌前,打开了资料袋。
小治逐张逐字地看着,一双剑眉越皱越紧,俊美的脸上浮上一层阴云。这些资料里面,有一张是夏雪和冷忠坐在车里的照片,二人看起来关系亲昵,头挨着头,脸部都快要贴在一起了。冷忠手里拿着一叠什么资料,正在递给夏雪。还有一份资料,是关于收取小治抚养费的收条。剩下的一份,是夏雪跟卜世人签订的转让薛家公司股份的协议。
小治看完这些资料,疑惑地问道:“那张收条的签署人,是什么人?”
“无常”抬手拂了拂衣袖,看着小治说道:“收条的签署人,是夏雪的父母。这件事,当初是你父亲安排我去办理的。所以说,夏雪虽然抚育你多年,但是她也并不吃亏啊!”
小治绝对不相信夏雪是为了钱,当初才肯去抚养他的。他从未听夏雪说过此事,就连她的母亲朴施怡都不知道这件事情,要不然早就在他耳边叨叨了。这一定是夏雪的父母自行主张,偷偷去跟薛寒要钱的。
小治对着“无常”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张照片是怎么回事?看起来,这是一张老照片,颜色都泛黄了。难道,多年前,夏雪和冷忠走得很近吗?”
“无常”喝了口茶,若有所思地说道:“起初,我也不知道夏雪和冷忠私下里有联系。夏雪那个女人,性格温顺内敛,从来不关心公司的事情。因而,她很少去公司,跟公司里的人也没有什么交往。这张照片,是我有次跟朋友一起出去吃饭,在街角拍到的。当时,我只是觉得奇怪,但是并猜不透夏雪跟冷忠之间会有什么勾当。后来,你父亲入狱,我这才怀疑是夏雪跟冷忠联手害你父亲。”
小治沉思着说道:“夏雪,为什么要害我父亲入狱呢?从前,我父亲是追求过她,但是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至于如此吧?”
“无常”呵呵一笑,说:“谁说没有深仇大恨?你父亲为了你母亲,抛弃了夏雪,这是其一。两年后,你父亲带着你寻回夏雪,想要跟夏雪和好。谁知道,几年后,你母亲又回来找你父亲,恳求你父亲看在孩子的份儿上原谅她。就是这样,你父亲思前想后,重新跟你母亲在一起,从而再次抛弃了夏雪。你说,如果你是夏雪,你会不恨我大哥薛寒吗?”
小治暗自回味着往事。他记得小时候,有段时间,父亲的确追求过夏雪,可是夏雪始终都没有答应过他。小治那时候为了保护夏雪不受骚扰,还坚决阻止父亲去夏雪的家里。
虽然,“无常”以前也提醒过小治,夏雪是为了报复薛寒,才会不择手段笼络小治。但是,小治依然觉得“无常”的担心是无稽之谈。
小治,也曾问过夏雪这个问题,也没见夏雪神色慌张。再说了,夏雪为人善良,对小治一心一意,可谓是仁至义尽,怎么可能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呢?
小治回身,从桌上拿起那份夏雪跟卜世人签订的转让股份的协议,不解地对“无常”说:“这就真是奇怪了。假如夏雪拥有我们公司的股份,那就是公司的股东了。可是大伯刚刚交给我的董事会名单,并没有夏雪的名字?”
“无常”听到此话,不由得也面色沉重地疑惑起来。思想了半天,他惊醒般地抬头问道:“那么董事会的名单里,有冷忠的名字吗?”
小治也怀疑到这一点,但是却没有说出来,没想到“无常”也想到了冷忠。
小治点着头,说道:“董事会的名单上,的确有冷忠的名字。可是,我听大伯说,我这次能顺利上位,那位冷忠功不可没!那个人并不张扬,看似也不像是奸诈之人。虽然看得出来,此人城府极深,韬光养晦,但是他的确不像是对公司有觊觎之心。”
“无常”笑着说道:“冷忠,或许对公司没有觊觎之心。但是,夏雪未尝没有这个歹心吧?否则,她要你们公司的股份干嘛?如今董事会的名单上,只有冷忠,没有夏雪。这就说明,夏雪把她手里的股份,已经转让给冷忠。毕竟,夏雪跟你们薛家扯不清道不明,她肯定不想将自己的身份暴露出来。你对这个女人,一定要小心,说不定就连你,都是夏雪报复薛家的工具!”
小治的心里陡然咯噔一下,一股隐约的疼痛,蔓延开来。夏雪对他,是不会有二心的,更不会把他做为报复薛家的工具。如果有一天,夏雪背叛了自己,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夏雪,是他自小仰慕渴望的女人,是他心中不二的女神,绝对不会有负于他的!夏雪心里很爱他,他能感觉得到。
“无常”看着小治面色平静,这些资料并未激怒他,心里不免有点失望。他心下算计着,一定要找到更有力的证据,才能让小治看清夏雪的真面目。
“无常”起身告辞,将资料留给小治,并未带走。
小治坐在办公椅里,重重地向后靠去,心里思索着夏雪的点点滴滴。刚才看过的那些资料,都是白纸黑字,自然不会假。可是夏雪的心里到底装了多少心事呢?这些事情,夏雪对小治从未提过,面对小治,她永远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小治下班后,参加了薛家为他准备的家宴,祝贺他登上总裁之位。家宴结束后,小治把母亲送回家,说了会儿话,就起身告辞了。
小治来到夏雪的别墅,看到里面一片漆黑。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这么晚了,夏雪居然还没有回家,到底在忙些什么呢?
小治拿起手机,找出夏雪的电话,想要给她打电话。但是,他想了想,决定不去查岗,索性在家里等她,看看她到底能在外面作到几点?小治打开房门,换上拖鞋,去厨房烧开水,泡上一壶蜂蜜菊花茶。
夏雪最近好像忙碌得不轻,正好让她多喝点菊花茶,败败火吧!小治心里有些泛酸,就怕夏雪跟别的男人有来往。那个冷忠,已经够小治琢磨的了,别再又添上别的追求者。
小治走进浴室,冲完澡,换上一袭黑色睡袍,斜靠在一楼客厅的沙发里看书。等了半个多小时,已经快到午夜十二点了,夏雪居然还不见踪影!
小治心里愤愤地,起身关掉屋内的灯光,摸着黑躺在沙发里。夏雪今天如果敢带别的男人回来,看我怎么收拾她?
小治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小会儿,终于依稀听到门外有动静。他双手枕在脑后,嘴角浮现出一丝坏笑,淘气地紧紧盯着门口。
夏雪在医院给卜世人陪床,一直到卜世人睡着了,才轻手蹑脚地走出病房。医院的走廊里很静,走起路来,能听到鞋跟的咚咚声。路过急诊室的时候,看见有各样受伤的病号聚在那里,醒目的血迹触目惊心。
夏雪一时有些透不过气来,走到外面,才开始呼吸到清新的空气。走向停车场的路上,她仰望夜空,竟是繁星闪烁,明月高照。她蓦然想到小治,欣慰地抿了唇,笑出了声。
终于为小治扫清了前路,夏雪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以后的道路,就要靠小治自己去打拼了!估计自己,今后是帮不到小治什么忙了。
夏雪发动汽车,按下两侧的车窗,打开交通台的广播。此时,正是电台“夜色正好”栏目,在温煦微凉的夜风里,回荡着一首又一首经典的老歌。
夏雪将车开到自家,这才感觉出疲累,困倦得想要倒头便睡。她走进屋,放下包,随手脱下禁锢了她一天的衣服。她转过身,去打开灯,准备喝点东西,就去洗澡睡觉。
夏雪低着头,走向茶几,摸起水杯,仰头便喝。咦?奇怪,这水还稍稍温乎,难道是小治来了吗?夏雪看了看通往二楼的楼梯,心想小治也可能是先睡下了。她拿起茶壶,又给自己倒上一杯,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就在夏雪解开肩带,准备去洗澡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嗤笑。
夏雪立马被吓得毛骨悚然,双手交叉,护在胸前,喝问道:“谁!出来!”喊完,却不见声响,忽而发觉旁边的沙发上有个黑影在动。她退后几步,向沙发正眼望去,这才看到身穿黑色睡袍,正在坏笑的小治。
小治翻身起来,走到夏雪眼前,一把抱起她,笑着问她:“老实给我交代,你今晚跟那个男人约会去了?诚心刺激我,是不是?你今晚有没有别的事情、、、、、、嗯?说谎无用,隐瞒受罚!我待会儿,可是要验明正身的、、、、、、”
夏雪气得去推打小治,说他胡说八道,再也不想理他了。
小治假装一松手,夏雪的身子猛地掉落下去,吓得“啊”的一声!急忙伸过双手,紧紧地扣住小治的脖颈。
小治的双臂复又箍紧了夏雪,快意地大笑,一副阴谋得逞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