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哈二在听到这句的时候，直接惊地跳了起来。
它跟独九幽相处了百年，竟然都没有听他说过这些事，这如何不让哈二惊讶？
独九幽苦笑一声，他拿起手中的茶杯，直接一饮而尽，语气是说不出的萧索：“孙御，你说，你若是我，该如何面对这些？”
听到独九幽的这些发问，孙御怔住了。
他之前是真的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如果换做是他……
“当初灭月无影全族的是你，后来她杀了你，又剥夺了你所有族人的心智，似乎……”
“又没什么大问题是吧？”独九幽苦笑一声。
孙御没有说话，但是他的态度几乎算是默认了。
“这个……我擦。”哈二咽了咽口水，说到现在，它终于明白了两人对话的内容。
“这一切的发生可以说是，因果循环，她恨过我，我恨过她，其实最后我们扯平了。”独九幽捏着茶杯的手有些发白。
孙御瞥了眼独九幽的动作，眼中一片深意，“如果你要是真的看开了，修为就不会一直这样掉落境界。”
孙奕一语中的，独九幽的面色在刹那间变得苍白。
“你都知道了？”独九幽喃喃。
“我什么不知道。”孙御耸了耸肩，一副的理所当然。
哈二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这两人又在打什么哑谜？
孙御没有理会旁边哈二求助的眼神，他说道：“我跟你说了我在系统内经历的那些试炼，所以我大概能明白你的一些感受……”
“不，你不会明白的，人的悲喜不相同。”独九幽直接打断孙御的话。
孙御还想要说什么，但是看到独九幽一副不想再说下去的样子，知道自己今天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罢了，希望你能看开，真的将一切往事都放下。”
孙御丢下这一句话，说罢他就带着一脸懵逼的哈二扬长而去，独自留下独九幽一个人看着外面的天空怔怔出神。
……
离开红绝的小世界，孙御没有回到浮世阙的大殿之内，而是打开系统的空间，带着哈二进入了那个满是星辰的世界之中。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主人，告诉我啊。”哈二一脸的懵懂，从刚才开始它就一脸的疑惑，非常渴求真相的它已经急不可耐了。
“哈二，你说修士的一生到底在追求什么呢？”
孙御突然问了哈二一个问题。
哈二被孙御这个问题问得一怔，它顾不及周围的环境，开始思索起来。
“为了生活的更好？活的更久一点？”哈二绞尽脑汁，竟然都想不起来该如何回答孙御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
孙御轻轻地说出了四个字，他的这句话让哈二一个愣神，旋即哈二反应过来，恐怕孙御的这个疑问是大多数修士的疑问吧。
“主人，你到底想要跟我说什么？”
它急得已经开始原地打转了，一切被蒙在鼓里的感觉让它并不觉得好受。
“事情的真相是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只觉得我在系统那三重试炼中，似乎明白了很多东西，大概也知道了系统如此安排的意思。”
孙御摸了摸哈二的头，语气很是温柔。
“主人，我现在真的觉得你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变了很多，你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是不是真的经历了很多？”哈二歪了歪头。
孙御轻笑一声，“那是必然的。”
很多事情他并没有跟哈二明说，不用说也不必说，一切或许都是顺应命运的安排，他努力地想要挣脱命运，但是如今却还是像一个提线木偶一般，这样的他还有什么资格去评说什么呢？
“不管如何，哈二最希望主人开心，幸福。”哈二看着孙御的双眼中满满地都是真诚。
孙御听到哈二的话后一愣，他慢慢地依靠着哈二蹲下，最后悬坐在这方满是星辰的空间中，他抱着哈二，看着下方不断转动的星河，声音有些飘忽……
“独九幽他的修为一直在跌落，不是因为他身体的旧疾，而是他的心魔。”
“心魔？”
“恩，心魔，那个名叫月无影的心魔一直在缠着他。”
“那就没有办法了吗？”
“除非他斩断心魔。”
“主人你现在也是这样吗？”
“我斩断了。”
“关于红绝姐姐的一切？”
“恩……”
在这句话说出之后，孙御突然长出了口气，他终于将心中积攒的东西一口气说了出来。
“这就是你一直以来的心事吗？”哈二舔了舔孙御的脸，语气有些心疼。
“是或者不是吧，我在独九幽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虽然经历的事情不同，但是最终却还是被一个人绊住了前进的步伐。”
“你选择继续前进，斩断羁绊，而独九幽一直还如同困兽一般，固守自己的一方天地？”说到这里，哈二终于明白孙御刚才和独九幽的对话。
怅然，还是怅然……
哈二突然有些不想弄懂他们之间的交谈内容了，太过于复杂，它真的不能理解。
孙御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哈二的毛，声音低喃，犹如自言自语，却还是被哈二听到了。
“我一直以来都是自私的……我当初抛弃了药欣儿，辜负了青衣，如今红绝逝去，我却选择在心中将她遗忘。”
“情之一字，我恐怕永远都不能懂了。”
孙御摸了摸自己的心，他能感受到红绝给他的那枚妖丹在他的体内跳动，不断地提供灵力供给他的血液，再由血液流向心脏，一下一下，伴随着他的脉搏，但是现在的他感受不到任何情绪的起伏。
“你希望独九幽像你这样斩断情根，又不希望他斩断？”哈二试探地问道。
“他们的事情比我们复杂的太多，也不能完全一概而论，我只希望……他能在前行的时候，多想想自己。”孙御的声音有些哽咽。
“主人……”
“我在。”
一人一狗依偎在一起，他们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了。
“玩家所遇之事，其实并非大事，而是一种修炼。”
就在这时，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孙御对系统声音的出现并没有任何意外。
“确实如此，但是……”
“你是系统，并不能完全懂。”
“我无需懂，我的存在就是为了玩家制定最优的前进方向。”
孙御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嗤笑一声，“规定我的人生吗？我的人生还需要别人来规划，我还真是个废物，我以前是为了活下去，现在还是为了活下去，我的追求现在只剩下了活下去，系统，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吗？”
系统良久没有回答，就在孙御以为系统不会再说的时候，它突然出声了……
“玩家所追寻的活下去，现在在玩家看来，是一项虽然难，但却并不算太难的挑战……”
“但是玩家有没有想过，玩家或许有一天会遇到一个真正的选择，面对继续活下去，还是死亡的选择……”
“呵……我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让自己不会再面对这样的选择，有你这么说，我现在觉得将活下去作为目标，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孙御的语气虽然嘲讽，但是却极为的认真。
修者修道，终究为的不过是一直长存于世罢了。
“但愿如此。”
系统丢下这句话，就再也没有出声，孙御对他们之间的这段对话也并不是很在意。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许久的未来，系统的话终究将会成为现实……而他也会面临一个真正事关一切的选择……
继续生？
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