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娇娇摇摇头,“我时常经过这里,并没有看见有人来过呀!”以往铺门紧闭,云娇娇也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样。今日一看如此干净整洁,她也疑惑。
而这时,外头传来一阵喧闹,只听有人惊讶喊道:“是洛神医!洛神医回来了!”
紧接着,似乎就引来了一大堆人的围观。“洛神医!真的是洛神医!”“半年不见,洛神医终于回来了!”“太好了!不知道洛神医这次还会不会走!”
跟着洛流苏一起的云娇娇见情,有些小慌张,往后退了一步,“洛神医,不得不说……你这名声在咱古清镇还是一如往日呀!”
这么多人呼喊自己的名字,洛流苏心内感恩,他走出去,深深地对大家鞠了一躬,“谢谢各位的厚爱,洛某感激不尽。”
“洛神医,你还会走吗!”“洛神医,不要离开古清了好不好!”“洛神医,我们真的好想你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围着洛流苏,就像是看着崇拜的偶像一般。
洛流苏很是触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回报这些喜爱他的人。
忽然,人群外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洛神医回来了啊……”人们闻声,立马纷纷让出一条路。
只见宁钰搀扶着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婆婆,老婆婆拄着拐杖,看行动似乎是很急迫想要看洛流苏。
“赵婆婆。”洛流苏一眼就认出了老婆婆。
这老婆婆年过七十,身子骨极其差,是洛流苏之前在古清镇的熟客,每个月赵婆婆都会去一次洛流苏的医铺检查身体状况。
“洛神医……您终于回来了……老太婆我……总算又能看到您了……”赵婆婆虽说年纪大,可却视洛流苏是为自己的大恩人,三年不变的‘洛神医,三年不变的‘您’。
洛流苏忙上前扶过赵婆婆,可当他手触碰到赵婆婆的脉搏之时,眉头不禁深深一皱。
赵婆婆一手搭在洛流苏手上,脸上露出慈爱的笑,“洛神医,这次不走了吧……”
洛流苏慢慢舒展眉头,下意识看了眼宁钰。
宁钰抿抿唇,“赵婆婆的儿子儿媳出去经商了,随便安排了一个不懂事的小丫鬟,我去找赵婆婆的时候,赵婆婆还在一个人颤巍巍地找水喝。”
洛流苏听言,心里很不舒服,“婆婆,进去说话。”洛流苏把赵婆婆的手重新交给宁钰,给了个眼色,意指让他先带进去。
宁钰会意,小心地搀扶赵婆婆进了医铺。
须臾,洛流苏对着还没走的人群再次谢道,“洛某再次感谢各位的厚爱,这次洛某回来会留住一段时日。”
“那洛神医是还会走吗?!”“洛神医别走啊!”“是啊是啊洛神医,大家都不希望你再离开!”
洛流苏不好说别的,怕众心难定,于是只能最后鞠一躬,匆匆回了医铺,将门关上。
“洛神医!”“洛神医这次一定要留下啊!”外面的人还算尊重洛流苏,不会逼迫什么,失落了一会儿,闹哄很快就消失了。
一切安静下来,洛流苏才能把注意力放在赵婆婆身上。他拿出自己随身带的银针,准备替赵婆婆施针。
宁钰有些呆眼,“洛大哥你要干嘛?”
“婆婆的身体状况很糟糕,必须立马施针活化血脉。”这就是方才洛流苏不小心碰到赵婆婆脉搏,流露出那种神情的原因。赵婆婆的脉象十分危急,几乎是吊在咽气的边缘!
洛流苏十分着急,然而他刚刚拿出针,婆婆却伸出了手按住他的动作。“洛神医……不用了……就让老太婆我这样吧……”因为年纪大的缘故,赵婆婆不论是行动还是说话,都抖得十分厉害。
洛流苏敛眉,看向赵婆婆,轻声问:“婆婆,这半年来,你是怎么过的?”
“呵呵……”赵婆婆费力笑了声,却没有回答。
一旁的宁钰看不过去,便自作主张帮着赵婆婆答道:“一个月前我回来的时候,就听说赵婆婆的儿子儿媳早半年前出去经商了,随便雇了个不懂事的小丫头照顾,那小丫头嫌弃赵婆婆,只管不饿死,其他什么都不管!”宁钰愤愤不平,“赵婆婆心中记挂着洛大哥,所以每月都会自己拄着拐杖或者偶尔被好心的邻居扶着过来,慢慢打扫医铺,就盼着有一天你回来了,可以有地方住。”
宁钰把话说那么快,赵婆婆拦都拦不住,“哎呀说这些干嘛,没什么好说的……”到了这个年纪的老人家,很多事情都看淡了,包括生死,更何况人情世故。
儿子和儿媳确实是去外经商,当时也没有太过注意,以为安排个人照顾老母亲就行。谁知眼光不太好,又贪小。便宜,无奈找了个什么也不会,只会偷懒耍滑的小丫头片子。
小丫头片子拿了钱就又去兼其他的工作,赵婆婆这能一日三餐准时温热都是谢天谢地了。
“婆婆,你的病并不严重,为何不去其他大夫那边检查?”赵婆婆原来不过是正常人老可能出现的病症,普通的药方调理,是可以让身体保持一定的健康。
可是现在赵婆婆却是是命在旦夕,几乎随时可能一睡不起。
“老太婆我都七十五啦!已经活够了……还看什么大夫啊……又浪费钱……”赵婆婆又笑了声,“老太婆死之前还能看看洛神医,已经是老太婆我的福分了!”
按理来说,洛流苏身为大夫,该是看透了一切的生老病死,可不知为何,当赵婆婆出现在自己面前,说出这么一番话之后,洛流苏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这一刻,他一点都不希望赵婆婆如此云淡风轻,不把生死当回事。
“洛大哥,听邻居说,赵婆婆……赵婆婆还为你未来的妻子缝制了一个红盖头……”赵婆婆行动不便,但慢慢做,还是可以做完一件事的。她就这样,花了半年的时间,给洛流苏未来的新娘缝制了一件简单的红盖头。
洛流苏心里好生不是滋味,他嘴张了又张,却不知道说什么好。行医多年,手下救过数不清的生命,医过数不清的病人,可他从来没有期望这些人对他报恩亦或是对他有什么特殊对待。
因为在他心里,行医是他的信念,亦是他的本分。不论是如今的赵婆婆,还是方才外面那群喊他名字的人,他们都是心里念他好的人。他真的很庆幸自己走了医者这条路,救下了那么多生命。
“洛神医……你不用不好意思……老太婆都是自愿的……有时候老太婆真希望自己的儿子可以像洛神医一样……”赵婆婆的老伴生前也是医者,奈何儿子没有子承父业,这也是赵婆婆心中最大的遗憾。在她眼里,这一生最敬重的就是医者,没有医者,天底下不知有多少家庭会因此破碎。
“赵婆婆言重了,流苏何德何能……”洛流苏哽咽。
“不言重……不言重……洛神医,您以后一定要幸福,一定要找个能陪伴你一生,与你相扶一生的好姑娘……”赵婆婆字字句句真心动人,这样的场景,不由让人感动又悲伤,宁钰在一旁都被触动到了。
“洛大哥,要不然,你还是为婆婆施施针吧……我感觉婆婆的身体真的……”宁钰不想说晦气话,可是事实就是摆在眼前啊!
洛流苏再次准备拿针,但是无奈又被赵婆婆再次阻断了。“算了算了……老太婆我知道洛神医还是要走的……就像老太婆我一样,世事命定……”赵婆婆叹了口气,摇摇头,“洛神医可有喜欢的姑娘啊?”这个赵婆婆就像个母亲一般,很是关心儿子的感情事。
赵婆婆是老人,这么多年风俗人情早就看遍,洛流苏如今早过二十,再迟就不合适了。
洛流苏看了眼宁钰,而后对赵婆婆点了点头,“我有。”
宁钰当然知道洛流苏口中喜欢的女子是谁,一时间,微微低下头。
听到洛流苏有喜欢的姑娘,赵婆婆可高兴了,满脸的皱纹都生动地绽出笑意,“有就好!有就好!洛神医……您一定要赶紧成亲生子……”
“会的,会的。”
萧九这边。
“小宝宝真的太可爱了!”时隔半年,走之前许蓉就已经怀了身孕,如今刚巧生了娃正在坐月子。
“阿九,你这次回来待久点,这样就能吃上咱杏儿的满月酒了。”许蓉笑道。
萧九当然乐意,疯狂点点头,“一定吃一定吃!这满月酒不吃不行啊!”
看到这,梅大娘鼻头一酸,眼角不禁又滑落几滴泪水,不过脸上却是带着满满的慈笑。
许蓉见了,笑了声,“娘,你怎么又哭了,阿九回家,要高兴。”
是啊,阿九回家,要高兴,他们早已把萧九看作亲人,这里,就是萧九的家。
之后,云娇娇和宁钰先行回去,萧九洛流苏会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