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来了下人,准备出门的萧九顿时慌了,她立马后退几步,不敢出门。
洛流苏也没想到会来人,无措之下,只能先将人叫走,“我醒了,不用喝醒酒汤!麻烦了!”洛流苏对着外面回应道。
那送醒酒汤的下人听到洛流苏已醒,有些庆幸,又道:“洛公子还是将汤喝了吧,王爷说了,这汤对洛公子有好处。”说着,那下人有意进屋。
“不能让他进来!”萧九扯了扯洛流苏的衣角,忙道。
洛流苏当然知道不能被别人看见什么,他立马喊住那要进屋的下人,“等等!你先放在外面!过后我自己喝!”
下人听言,本是觉得不妥,毕竟王爷吩咐要他亲自看着洛流苏喝下去的。可是洛流苏是王爷的贵客,贵客的屋子肯定不能乱进。
想了想,那下人决定等待洛流苏出来,“那小的先将汤药放在外面了,洛公子早点出来喝啊,若不然凉了,可就不好喝了!”
洛流苏道:“好!”
终于,那下人支走,萧九松了一口气。
但一想到这一切都是由洛流苏引起的,这心底就是不爽至极,她一拳捶在洛流苏的背上,“狗男人!”话落,冷漠地大步离开。
可……当她一把打开屋门的时候,正对上了站在外头等待洛流苏出来喝药的那个家丁……
氛围瞬间尴尬到了极点……
萧九:……
家丁:……?
家丁下意识还喊了好:“萧……萧姑娘好……”
萧九抽了抽嘴角,简直欲哭无泪!她好想说一句……兄弟!你刚刚不是说走了的吗!
好死不死,不知情的洛流苏恰好在此刻从身后跟了上来。
很好,尴尬的氛围又上升了一个度。
洛流苏怎么也想不到,这死脑筋的家丁会在这等着他。
那家丁虽然死脑筋,可是不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禁间……他好像在萧九的脖子间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
家丁立马低下头,担心自己误了事,忙解释:“洛公子,王爷吩咐小的要看着洛公子喝下汤药,小的便在外头等着公子出来!”
洛流苏听言,一拍脑门,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没办法,他快步走去,端起桌上的醒酒汤,直接喝下去,放下碗对家丁道:“现在你可以走了吧?”
家丁连声点头,“是是是!小的这就离开!”话落,端起碗慌乱而逃。
这家丁逃跑的样子,像极了逃生的模样。
这不,此刻,萧九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
洛流苏本来就很紧张,现在更加不知道怎么办了,他该怎么哄这个小祖宗啊!
午时,拓拔纪处理完公务回府,纪王妃虞氏莫名急急地迎上来。
“怎么了王妃?”瞧见虞氏满面纠结的模样,拓拔纪便问。
虞氏思来想去,觉得此事还是得和拓拔纪汇报一声,她拉着拓拔纪的胳膊,看了眼四周无闲杂人,便小心翼翼地凑到拓拔纪耳边,悄声道了几句。
须臾,拓拔纪面露惊色,转头重复问,“当真?”
虞氏好似只是听说,不敢确定,只能模棱两可地点点头,“那家丁说是王爷您吩咐去送的醒酒汤,妾身也是听闻,不敢断言。”
拓拔纪皱了皱眉头,此事虽不大,但已经传到了他的耳朵里,显然是下人们嚼的舌根不少!看来,他得亲自去看看了。
“修,今早你何时起的?”当拓拔纪看见洛流苏一脸郁郁寡欢,就知道看来王妃所言,十有八九是真的了。但他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来意。
洛流苏提不起精神,随意回了句,“刚起不久。”
“昨晚本王也喝得烂醉,没办法照顾你,下人不会做事,将你送回屋也没多管,今早本王起后,见你未醒,担心你酒意还在,便只能吩咐家丁给你送醒酒汤了。”拓拔纪边说着,边在观察洛流苏的表情,“昨夜……你可是自己睡下的?”
这话问的,让刚刚经历过来的洛流苏,瞬间敏感,他神经一绷,有些紧张。须臾,刻意掩盖地敷衍“嗯”了声。
“萧姑娘可知你昨夜喝酒了?”拓拔纪一眼看出洛流苏撒了谎,不依不饶再问。
洛流苏抿抿唇,自然听出拓拔纪在套自己的话。可是,此事关乎萧九的清白,洛流苏当真不敢随便乱说。
即便拓拔纪为人正直,又是自己的好友,肯定能理解自己,理解此事的意外。但……他怕萧九知道自己说出去,会把自己给砍了呀。
洛流苏下意识轻叹了口气,这简直是一件伤脑筋的事情。
从未想过自己会干出那样的荒唐事,把一个姑娘的清白给夺了。
到底这酒不是好东西,自己碰大了,照样没能控制得住,现在后悔也莫及啊!
“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本王?”拓拔纪探头,又问。
洛流苏对上拓拔纪的眼,眼神充分地告诉拓拔纪,他是有难言之隐的,希望拓拔纪别在逼问。
“纪兄,这个点,该吃午膳了吧?”洛流苏没话找话。
拓拔纪听言,笑着摇了摇头,年轻人偶尔做出些糊涂事,都能理解。
况且洛流苏已经二十有几了,而萧九与他,算是八字已经有了一撇。
即便是婚前做了些什么,拓拔纪都是可以接受的。只是,既然做了,那该有的名分,自然拖不得。
拓拔纪只是想为洛流苏做主,帮他给萧九负一个责任。但见洛流苏的态度,对此事似乎还没能消化清楚。
无妨,自己对此事大概有了底,等洛流苏愿意说了,届时自己再给洛流苏好好琢磨。拓拔纪站起身,笑道,“那走吧,叫上阿九,去吃午膳吧。”
*
饭桌上,虞氏有意无意就把目光投向萧九的……脖子。
萧九也深刻地感受到了他人目光中的探究。下意识,她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丝巾,是否……遮严实。
而这时,拓拔纪忽然问萧九,“今日阳光正好,阿九姑娘可是受凉了,怎还戴了一条丝巾?”
萧九听言,身躯一怔,显然是心虚。而洛流苏,闷头吃饭,不作回答。
“嗯……”所谓言多必失,萧九敷衍应了声。
拓拔纪语气之中好似带着一丝玩味,又道,“这吃饭吃得浑身都热了,戴着丝巾未免太过碍事,不如阿九姑娘取了,先好好吃饭。”
“我吃饱了。”萧九不想废话,把还未动的半碗饭放到了桌上,起身欲走。
洛流苏一把拉住萧九,对拓拔纪道,“王爷还是莫再为难阿九了。”这句话,像是传达什么意思。
拓拔纪不再打趣,点点头,好好吃饭。
萧九瞪了眼洛流苏,根本没有胃口再进食。当真不给面子地甩开洛流苏,离开饭桌。
洛流苏好生无奈,而拓拔纪居然还在偷笑。
少许,拓拔纪小声与虞氏说了几句话,虞氏点点头。
撒气离开饭桌的萧九去了假山鱼塘,蹲在地上,扔着小石子,闷闷不乐。
不一会儿,虞氏携着一个丫鬟,缓缓走来,“萧姑娘。”
萧九闻言望去,站起身,拍拍手背到身后,“纪……纪王妃。”
来王府不过两日,萧九没和虞氏接触过。但是第一次见到虞氏的时候,当真觉得此人是个温柔贤惠的主。
虞氏长得十分美丽,淡妆淡抹,天生丽质,娇嫩欲滴,不得不说,皮肤保养得极好。萧九面对虞氏的时候,还真有些羡慕。
“萧姑娘在这干嘛呢?”虞氏面带微笑,语气可亲有佳。
“我……我无聊!”萧九随便编了个理由,“就过来解解闷!”
“一个人也能解闷吗?”虞氏走近,看了眼池子里的鱼儿,笑了句,“你看看,你都把鱼儿吓跑了。”
“我……”萧九挠挠脑袋,“哎。”她又蹲了下来,满面烦躁。
虞氏向自己的丫鬟挥挥手,丫鬟明意,退下。
后,虞氏也半蹲到了萧九的身旁,“萧姑娘好像有什么心事。”
萧九摇摇头,“我没有。”
“女子最懂女子,我看得出。”虞氏笑道,“其实,若是萧姑娘有什么心事,憋在心里难受,可以和我说说。”
萧九听言,知道纪王妃是好心。可是,这种羞耻的事情,怎能随便与人开口。况且,她才第一次接触纪王妃。
虞氏大概猜到了萧九心中的顾虑,又道,“萧姑娘,你同我说了,我给你开导开导,放心,我不和别人说。”
其实什么事,虞氏心中已知一二,方才饭桌之上,就是拓拔纪嘱咐她去和萧九聊聊。
其实,纪王和纪王妃都是好心,想撮合萧九和洛流苏,帮这两人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
“其实也没什么,人生嘛,总会遇到烦心事。”萧九低下头。
“但,要是烦心事有人解,何乐而不为呢?”虞氏道。
萧九不知如何反驳虞氏的话,但她真的一时半会……她选择沉默。
虞氏不着急,就一起陪在萧九旁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直到萧九腿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