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在酒家里闲聊了一下午,倒也不是真闲聊,互相交换了不少信息,唯一让人庆幸的是,如今朝廷的局势已经稳定,襄阳王的事彻底落幕。
太子之位只会是赵祎的,皇上对赵祎的器重也代表了皇上的态度,赵祎继承大统总比襄阳王这样的篡位要来得好。
萧云慕听着盛景年和陆知安聊天,小声和赵思言说着话,反正这两个人也听不到,看这两人的模样,怕是一心都扎进了朝政里。
从前怎么不知道这两人那么喜欢朝政,难道不该是一个是放浪不羁的小公爷,一个是饱读诗书年少成名的世子。
结果——
“哎呀,差点忘记和你说一件事,我们来时,听说将军府和相府定了亲,是你家五哥哥和颜家那个姑娘吧?”
“什么!真的吗?”萧云慕一脸惊讶道:“我还说怎么迟迟不见动静,这下可好了,等我们回去,不止七姐的亲事定下来,连五哥的亲事也定下,颜家姐姐这回可算是值了。”
闻言赵思言一脸不屑:“你可指望着萧靖平是个可造之材,别到时候又原形毕露,辜负了飞烟。”
“放心,我打包票,一定可靠!”
萧靖平和颜飞烟的亲事定下来,简直是萧云慕这一阵子听到最好的消息,这两人能定下来,真的是花了不少力气。
从在一起到破除两个人之间的障碍,说服颜家,简直是一条漫长的路。
要是当初她和盛景年也是这样子,她不一定能坚持下来。
“说来,你和盛景年成亲也有半年功夫,怎么——”赵思言眼神往下,看了看萧云慕的小腹:“你们不急,我瞧着国公爷和长公主挺急的。”
反应过来赵思言说的什么后,萧云慕耳根发烫,嗔怪的瞪一眼赵思言:“你别胡说,何况你成亲就想有一个孩子吗?难道不该是——”
“不该是什么?”
“不想和先生多过一阵子的二人世界?”萧云慕好奇道:“两个人相处可是比带着一个小孩舒服多了。”
“可是我自小是乳娘带的,除了醒着的时候,其余时候,都是乳娘在带我。”赵思言看着萧云慕:“你——”
见赵思言一脸不解的表情,萧云慕好像反应过来什么,好像也对,连元词都有乳娘在帮衬着照顾,像是赵思言这样的,更不可能亲自带孩子。
那国公府也是?
有了乳娘,夜里可以睡个安稳觉,白日里陪着孩子一块就好了,不需要一个人时时刻刻盯着。
可萧云慕觉得她的性子估计做不到,毕竟她还是觉得孩子要言传身教,她和盛景年做什么,孩子跟着学,省了不少教孩子的麻烦。
“你们在说什么?”
“在说五哥和颜家姐姐的事情,可算是定下来了,明年说不定有两门喜事了,要是八字合适的话,将军府一个娶一个嫁,那岂不是双喜临门。”萧云慕算算日子,等他们从应州回去,离着腊月也不过一个月而已。
腊月里办喜事,倒也挺多,只是冷得慌。
不知道李家是怎么挑的日子,要是把日子定在年前也能理解,毕竟定亲也有一段时间,早些过门,能早些过日子。
好在李二公子是个品行端正的,不会苛待萧云霜。
“时辰差不多,我们得回去了,再不回去,倒是有些迟了。”
“要我们一块去吗?”
“那倒不用,你们帮忙到这里已经是救急,还是休整一下早日回京,这里离应州不远,也不一定安全,别染上疫症。”盛景年起身,朝陆知柏抱拳示意:“京城见。”
陆知柏和赵思言对视一眼,朝两人点头。
走出酒家,萧云慕看着已经暗下来的天色,看向身边的盛景年,笑了一下:“应州的事情用这种办法解决,应该是最好的办法了。”
“不管是不是最好的办法,现在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疫情没有扩大,对应州上下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倒也是,看来,月底我们就能回京了。”
如今都已经九月,再耽搁,也就月底能回京,加上回程的时间,九月中就能回到京城,这样算来,离着年底还有一个多月,可以好好地休息了。
只是不知道盛景年从这里回去,能不能闲下来,可别还是像之前一样,忙得白天不见人影,夜里回来她都睡了。
都察院也太不体恤人了,把一个新婚的人给派到这里来也就罢了,要是回去后还那么压榨,她都要郁闷了。
眸色微动,上马的时候看了眼盛景年。
盛景年不由失笑:“盯着我看做什么?”
“刚才郡主问我,我们什么时候要小孩,我说,我还想多和你过二人世界,毕竟,自成亲来,你都在忙。”萧云慕这话倒不是在抱怨,是的确这么想的。
盛景年怔了怔,翻身上马把萧云慕揽在怀里:“这段时间,辛苦了。”
轻笑一声,萧云慕没有说话。
不管盛景年怎么想的,她想说的话就是这个样子,大概还是忍不住花一些小心思,透露出她还不想那么早要孩子的念头。
有段时间她的确想过,如果有个孩子,的确能让她和长公主之间的关系能好许多,可现在她和长公主的关系已经好了,何必还要再为了这个理由去要一个孩子。
这种事,顺其自然比较好。
“你——”
“什么?”
“你也辛苦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骑马走在前面,后面宋一跟在押送药材的车后面,两辆马车上全都是这回的药材。
一行人从镇上出发,提着灯一路往应州去。
郑启守在行馆,才不过入夜,已经有人到行馆来,不少都是想要见盛景年的,之前一个个都躲得远远地,这回听说药材稀缺,又想到了盛景年,像是来这里确认盛景年是不是真的染上疫症。
要是盛景年染上疫症,那就是仇者快亲者痛。
“不知道盛大人现在怎么样,是不是——”
“我家小公爷正在养病,不见外人,免得传染给其余人。”郑启守在门口,看一眼面前的人。
从京城一路随行的陆通,贪生怕死,还私吞了不少赈灾粮。
看着人模人样,却是个狡诈的家伙,事情都是经过别人的手,压根从他身上查不到半点线索,要不是盛景年留了个心眼,收买了陆通身边的人,怕还拿不到他来不及销毁的书信。
“但城内医馆说,药材稀缺,这件事情,我们几个想要和小公爷商量一下,是要怎么采买药材,否则疫症传开,那应州的事可就不能控制了。”陆通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盯着郑启:“还是说,小公爷不在?”
闻言郑启脸色变了变,很快反应过来:“要是陆大人不相信的话,可以进去看看,小公爷是不是在里面。”
这话说出口,陆通再大的胆子倒也不敢在这里造次。
不在还好,要是在的话,等到回京,他怕是都没有命回京了。
“是我糊涂,那不打扰小公爷休息,等小公爷病情好转再来请教。”
陆通转身正要离开,就听得楼下传来声响,不由得走到栏杆旁往下看去,正好见盛景年走进来。
瞪大眼盯着盛景年,再看盛景年身边的萧云慕,心里暗叫不好。
完了,这回是真的完了!
“这不是陆大人吗?之前不是从行馆搬出去,怎么又回来了?难道是找我有事?正巧,我也有事要和陆大人说。”盛景年朝身后的宋一打了个招呼,抬头盯着陆通:“郑启,和陆大人一块下来,正好去一趟衙门。”
陆通一听,双膝发软,被郑启拉着往下走的时候,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