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发生了什么?”傅母开始问,“你到底在外面做什么事情,不要瞒着妈妈好不好?你把事情给陆总说一下,不然你这次治好了,下次别人还给你下毒。”
傅翼皱着眉咳嗽,“不是洗过肠胃了吗?还透析了,能有什么问题?让他走,再不要烦我。”
陆时寒沉默了一会,说,“不是告诉你最好躲起来了吗?”
“我躲起来了。”傅翼立刻道,眼神有些飘忽,“我什么人也没见着,只是去买了面包牛奶而已。”
这边。
主治医生过来了,指引着陆时寒他们来到示教室。
“病人的情况呢,很严重,他喝了很多种药,其中百草枯是分量最大的,就像是……调鸡尾酒知道吧?至少混合了三种药,所以我们虽然给做了很多治疗,但是这些毒药,尤其是百草枯……造成的损伤,是不可逆的,可能就三天左右吧,你们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傅母听到这,直接哭晕了过去,傅父慌忙将她抱着,也是老泪纵横的模样。
他没想到自己儿子,竟然会英年早逝。
看到这一幕。
陆时寒和叶唯心也不由得沉默。
之前经历过刘世峰被喂药去世,叶唯心心底始终有个疙瘩,“为什么非要农药?难道只是想折磨他?”
陆时寒眉头微蹙起,“一方面可能是因为农药不好收集证据,因为农药是广泛使用的,另外一方面,可能傅翼手边,并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对方的证据。”
“那我儿子怎么办?我儿子怎么办?”傅父失魂落魄的问。
陆时寒和叶唯心,又过去看傅翼。
旁边没有别的医护人员,只有他们三个人。
“傅翼,你知道对你动手的人是谁么?”陆时寒冷冷的问。
傅翼抬了下眉,把手机放到一边,“我怎么知道?”他似乎现在还没意识到自己的状况,甚至还有点不耐烦,“关你什么事?你来装好人?难道你想帮我找到凶手?呵呵。”他讥讽的笑了下。
“很抱歉,我没法帮你,因为你服的这些药根本无药可医,要不了几天你就会离开人世,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那么想让你死吗?”陆时寒说话十分直接,丝毫没有考虑到到听着的感受。
而傅翼脸直接绿了。
就算他在怎么不可一世,也不可能面对自己生死,而无动于衷。
“怎么?怎么可能?我现在感觉还好啊?我都已经接受了治疗,怎么可能会死?陆时寒,你是不是故意来吓我的?”傅翼一下子情绪激动起来,“陆时寒,你心眼太恶毒了吧?”
叶唯心看到他这样,不仅感觉胸口发闷。
她平时虽然不太待见他,但也没有恨得想让他死不可的那种地步。
“如果你能交代清楚,是谁害了你,或者之前你做过什么事情,将那些事情全部披露出来的话……”叶唯心刚说到这,就被傅翼打断了。
“滚出去!”
傅翼面目狰狞,大声喊道,“医生!医生快点过来!快来人啊!”
他们毕竟是在重症监护室。
很快就来了医生。
傅翼指着陆时寒和叶唯心,“把他们两个给我赶出去!我再也不想看到这两个人了!”他怒吼道。
医生见状,只好客气的对陆时寒道,“今天可能病人情绪不是太好,你们还是改天再过来探望吧。”
陆时寒眸色微深,看了躺在病床上叫嚣的傅翼一眼,“迷惘不灵。”
叶唯心却迟疑了下,她低声道,“如果你把所有的事实说出来,或许到时候,会成为你家人的保命符。”
说完,深吸一口气,和的陆时寒转身离开了病房。
傅翼的结果是可以预料到的。
那天过后,傅母没有再来找过陆时寒。
约莫一个星期。
傅母派人送来了一个消息,说傅翼已经去世了,追悼会定在明天下午,在殡仪馆内举办。
当天。
陆时寒和叶唯心,身着黑色服装来到了追悼会的现场。
来的人很多,甚至……蒋修林也过来了,他脸上带着遗憾,“实在没想到,傅翼竟然会那么早离世,早知道我就想办法把他那些房产给他保住,也不至于追悼会还得在殡仪馆里开。”
他就像是熟人似得,自顾自的攀谈。
陆时寒却连搭理他的功夫都没有,只是微微点头示意了下,接着就直接绕开他。
追悼会结束之后,人们都散开了,陆时寒对着傅母道,“我很抱歉,后续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告诉我。”
傅母一声不吭,双目无光,像是被抽去了魂魄。
陆时寒和叶唯心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被傅父小跑着拦住了。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周围,“这里不太方便说话,我就简单说吧,这个,是翼儿写好,让我交给你的。”
陆时寒接过那张信封,皱眉问,“这里面是什么?”
傅父形容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他沙哑着嗓子,“这个我也不清楚,是他自己亲笔写的,说必须交给你看,只有你能看。”
叶唯心不由得心中一动,难道说那天她的话起作用了?傅翼真的把他知道的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写下来了?
“这些年其实我也知道,傅翼之所以能把傅家做到那么大,多少沾了你的光,我并不清楚他都做了些什么,但现在看他肯定招惹了不一般的人,我想他写这封信,也是为了忏悔吧。”傅父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陆时寒和叶唯心回到公司。
到了总裁办。
才拆开那封信。
上面写了很多条目,一部分是关于傅家生意上和蒋家的牵连,一部分是关于谁害死他的猜想,一部分是他曾得罪过人和他在为谁卖命,然后每个部分都有签名摁手印,最后一段话上,则写的清清楚楚,希望陆时寒拿到这份信,不论如何,要保证傅父傅母的安全,另外一件事是,希望看在他死的份上,对傅茜之前做过的事情,既往不咎。
大概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傅翼写的信的内容,意外的很诚恳。
陆时寒将信封的内容,交给常在去一一查证处理,接着将信封放到保险箱里,以备不时之需。
“是谁那么希望傅翼死,难道真的是……”叶唯心问到这,便停住了。
即便没说完,陆时寒也知道她说的是谁。
“是的,赵匡义。”陆时寒英挺的黑眉浮起阴沉,语气也越发冰冷。
叶唯心张了张嘴,却有些发不出声音来。
难道赵匡义是因为傅翼绑架了赵怡宁?所以他痛下杀手。其实傅翼仅仅只是绑了她想要威胁一下陆时寒而已。
叶唯心不知道自己这么想,是不是太过圣母,可总觉得傅翼罪不至死。
“但是不能百分之百的肯定,而且赵匡义敢这么做,肯定没有留下任何把柄,这件事情……恐怕没这么容易算了,另外,赵匡义的手法,不是和之前试图杀你的那伙人有些相似么?”
陆时寒双眸浮起一丝阴云,声音低沉的好似裹挟着寒冰。
叶唯心感到不寒而栗,她手指微微抖了下,接着下意识的攥紧,很快明白了他的意图,“你是说他们有可能是同一人?可是……”
其实她也这样觉得,只是赵匡义和她八竿子打不着关系,而且之前也和陆家没有什么过节。
对于赵匡义来说,叶唯心不过就是无名小卒而已,何必要大费周折?
陆时寒却道,“目前看来,赵匡义的确是有这个嫌疑。”
说到这,他稍微顿了下,转过身靠在办公桌前,突然话锋一转,“你知道姜逸之前找过我说什么吗?他说傅茜害死我母亲,不过是被怂恿的,真凶另有其人……你觉得那些试图杀你的人,究竟是怕你找到自己的孩子?还是怕你找到关于我母亲死亡的真相?”
“当然是……”叶唯心刚要不暇思索的回,可一下子迟疑了。
仔细回想一下,她是双线一同进行的,在调查陆母死亡真相的同时,她也在寻找自己的孩子。
而追杀她的人,在她把傅茜送到监狱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所以,那些人怕的是她找到陆母死亡真相!
因此傅翼这件事,对陆时寒相当重要,这件事意味着,姜逸说的那些话并非虚张声势为傅茜开罪,而是真的确有其事。
讨论清楚之后,陆时寒便去忙自己的事情。
而叶唯心则照常去接皮皮放学,俨然已经成了习惯。
可当叶唯心到地方,院长却很奇怪的看着她,“叶小姐,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皮皮放学。”叶唯心回道。
院长迟疑了下,“嗯……皮皮已经被接走了,是赵小姐接走的,而且她说……以后都会由她来接皮皮。”
叶唯心脸色一下变了,“你们幼儿园可以随便把孩子交给别人?”
“赵小姐看起来不像是坏人,她好像在和陆先生交往,而且她开着……”开着劳斯莱斯。
开好车就一定是好人吗?院长虽然不这么觉得,但是赵小姐看上去温柔漂亮,来的光明正大,甚至留下了电话号码,作为全市最豪华的私人幼儿园,她达官显贵见得多了,自然知道素有着本市第一名媛之称的赵怡宁,绝对不会是绑匪或者疯子。
叶唯心看到院长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就明白的差不多了。
“皮皮要是有什么事,你自己去和陆时寒解释吧!”叶唯心扔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没接到皮皮,她给陆时寒打电话,没有打通,于是给他发了微信解释。
接着继续回到公司上班。
到点之后,依然没有接到陆时寒回过来的消息,于是她便照常下班,自己回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