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了。”塔里克博气恼地说道:“没了这些武器,我们怎么跟敌人打?”
那些炮苦不堪言,却又不敢有抱怨,只能抱着沉重的榴弹炮往回撤退。
隐蔽在积雪下的三十几名Y官看到塔里克博率队撤退,也从积雪堆里钻了出来,掉头往康西瓦山沟撤退。
“给我追!”田见敌人撤退,第一个就追了上去。
其余战士见状,也抱着追了上去。
珍妮列卡见田率队冲击,怕他们有闪失,也率队追了上去。
苏长歌摇头叹息:“哨长太冲动了,敌人还有九十人之多,何况人家手里还有十门榴弹炮呢,他怎么就这样不管不顾的追了上去?”
想要阻止已来不及了,只能是尽最大可能的减少己方伤亡。
“我们往右迂回,”苏长歌对第三梯队的全体官说道:“阻住敌人的退路。”
苏长歌的担心成了现实。
“找死!”塔里克博见田只身追上去,当即抓过身畔的一名炮手里的榴弹炮,对准田就来了一发。
田发现不对,一头扑倒在雪地上。
呼啸而来的弹头没有打中田,却将紧跟在他身后的一名战士轰得粉碎。
这名战士是他新带来的李红。
这个战士平时表现不错,作战也很勇敢,如此优秀的一个战士,就这样做了田的替死鬼。
田虽然没死,可是他的后背嵌入了好几片四下飞溅的弹片。
哨所里原来的老战士跟着苏长歌打了不少战,早已学到了保命的法门,见敌人举炮反击,一个虎扑就钻进了雪地里。
田带来的那些战士缺乏战斗经验,陡生突变,还傻不哩叽的站在雪地中。趴在雪地里的珍妮列卡大声提醒那些战士:“快卧倒!”
两对垒如同下棋,一步错步步错,最终结果就是满盘皆输。
眼看着红方就要取得完胜,红方的一颗棋子却贸然迈出了错误的一步,黑方抓住红方的错误一步趁机反攻,致使红方损失惨重。
现在的面就是这样。
在珍妮列卡的提醒下,那些傻不哩叽的中方战士才扑倒在雪地中,其中就有王小平和郑栋梁等人。
塔里克博对准傻站在雪地里的几个中战士轰了一发,刚好这些战士扑了下去。
动作稍慢的顾兰义的后背被横飞的弹片削去了一大片肉。
痛得他杀猪般惨嚎了一声。
塔里克博正要装填第三发炮弹的时候,苏长歌率领着十几名战士从侧翼杀了过去。
战争就是这么残酷。
Y的主将被杀,萨瓦达少和阿卜杜拉警官哪里还有打下去的勇气,连呼:“撤退!”
那些Y官被打懵了,听到撤退命令,就像无头苍蝇一般往后逃窜。
为了逃命,那些Y官哪里还顾得上去拿掉落在地上的其他武器辎重?抱上一杆就匆忙的往后撤了回去。
苏长歌率领的第三战斗梯队没有趁胜追击穷追猛打,只是在敌人的屁股后面放了一排,算是欢送他们回。
这是苏长歌惯用的策略——留着那些心惊胆战的Y官,让那些害了恐惧症的恐惧情绪传染给后一波攻打赛拉图的Y。
这个办法远远比杀掉他们更有用。
为了让重伤的敌人尽快解脱痛苦,苏长歌命令战士们给那些重伤的敌人来了个痛快的。
按照苏长歌的话说,这些Y战士是他们的敌人没错,但还是值得尊重的,毕竟这场战争的发起者不是他们。他们也是战争的牺牲品。
要不是田的贸然出击,这个伤亡就不会出现,但他是哨所最高指挥官,苏长歌也不好说他什么。
Y的四十多名残敌狼狈撤离,留下无数的武器、还有用物品:十门小型榴弹炮,两百余发弹头,十几挺冲锋、一百多支步,上百个弹夹,还有五百克装的几百块压缩饼干,还有两百来条用被子。
珍妮列卡指挥战士们收缴雪地上的战利品,苏长歌向躺在雪地中一动不动的田走了过去。
“你没事吧哨长?”苏长歌在田的身畔蹲下,关切的问道。
“我没有大碍,可是红牺牲了。”田趴在雪地上,转头看了一眼身后血肉模糊的李红,难过的说道:“要不是我贸然出击,红也不会牺牲,都怪我。”说着,眼眶红了。苏长歌对李红的印象很好,李红不幸牺牲,他的心情也很沉重,但他只能安慰田:“打战难免有伤亡,你也不用太自责。”边说边给田查看背上的伤势:“有几枚弹片嵌到皮肉里面去了,回去以后我给你取出来。”说着,将田扶了起来。
其他战士也将负伤的顾兰义、王培山,陆大成扶了起来。
这三名伤员都是田新带来的战士,如果没有珍妮列卡及时提醒,他们恐怕已经到阴曹地府去跟李红作伴了。
不知什么时候,救援队长多瓦波娜带着珍妮伊卡等人来到了阵地上,珍妮伊卡凑到苏长歌的身旁,担心的问道:“哥,你没事吧?”
“没事。”苏长歌摇了摇头,吩咐多瓦波娜和珍妮伊卡:“你们给哨长和其他三个伤员简单包扎一下,让没受伤的兄弟把他们抬回防空洞进行手术。”
“这点伤不影响走路。”陆大成硬朗的笑着说道:“我们自己走回去就行了。”
陆大成说的没错,他们只是扑倒在地时被弹片伤到了,并不影响走路,但苏长歌还是很贴心的关怀他们。
田看着比自己年轻好几岁的苏长歌心想:“怪不得哨所里的人都会把他当作老大,他的确有当老大的资本。就凭这份义气、智慧和胸怀,都是常人难以企及的。”
“哨长,”珍妮伊卡单膝跪在地上,从急救药箱里拿出绷带:“我给你包扎一下吧。”
“我的伤在背上,不好包扎。”田摆了摆手:“暂时就别包扎了,取了弹片再包扎吧。”
除了顾兰义的身体里没有弹片,其他三名伤员的后背上都有弹片,他们都说不用包扎。
“没有受伤的兄弟把伤员、战利品送回防空洞。”苏长歌站起来对兄弟们说道:“小四、狗蛋、小五、你们三个跟我一起把李红兄弟抬到烈士陵园去。”
苏长歌下了命令,战士们分头行动,苏长歌和小四等人抬着李红前往烈士陵园。
战利品太多,兄弟们搬了好几趟才把战利品搬完。
苏长歌、小四等四人都是哨所里的和战斗骨干,身为副哨长的苏长歌亲自抬李红,这也是给李红的特殊礼遇了。
把李红的遗体抬到烈士陵园以后,苏长歌沉重的对小四和狗蛋说道:“小四、狗蛋,你们回去把铁锹和铁撬拿来,再拿来一条被子和一些祭品,不能让我们的兄弟在地下挨饿受冻。”
小四和狗蛋回防空洞了,苏长歌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李红(李红的衣服被榴弹炮炸碎了,只有零星的破布片遮在身上),心中恻然,脱下自己的冬装给李红穿上:“兄弟,那边冷,多穿点衣服。逢年过节,我们会来看你的。”
苏长歌脱下冬装后,身上就只有单薄的装了,站在凌冽的寒风中,苏长歌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小五见状,赶紧脱下身上的冬衣披在苏长歌的身上:“老大,我穿冬裤,你穿冬衣。”
苏长歌脑筋一转,对小五说道:“我们去弄几套敌的衣服吧,我看他们穿的那些冬装还新着呢。”
“可不嘛?当时咋就没想到这一点呢?”小五兴奋的说道:“弄几套来,也好做替换衣服。”
没有在零下几十度的赛拉图待过的人,永远不会知道没有衣服穿是怎样的滋味,那是会被活活冻死的。
有了吃的穿的,才能在这高寒的赛拉图之巅生存下去。
从死尸上剥下来的衣服又怎样?只要能保暖御寒就行。
两兄弟说走就走,顶风冒雪的奔向康西瓦山沟的方向。
半个小时后,苏长歌和小五回到了阗无一人的战场上。
苏长歌和小五从敌人的尸体上剥下一套完好无缺的冬衣先给自己穿上,然后又剥下一套,一套又一套……脱敌人的冬衣时,两人还从那些官尸体的装口袋里搜出打火机,香烟,怀表,英镑、卢比等物,可以说是收获颇丰。
这些Y官的冬衣是刚刚从警备司令部里领到的,还非常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