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小姐好意,只是穗穗清净惯了,多几个人还不习惯呢。”
时值下午,天气渐渐热了起来,空中飘着的云朵都如镶了金边,看上去极为耀眼。
穗穗待在自己的屋内看书休息,没一会楚云又来找她了。
“穗穗,祖母请来戏班子,正在后院听戏曲,我带你去凑个热闹去。”楚云笑盈盈道。
说起听戏,穗穗的记忆仿佛被拉回到她刚穿越不久那段日子里,那时候她和齐丰每日做了爆米花都要赶着去戏园子门外卖一场,偶尔也花两钱进去听一曲。想着她和齐丰一直以来,奋斗的目的就是为了过上好日子,可……好日子还没过上,相公却不见了踪影。
楚云看着穗穗心不在焉,神情恍惚,好奇地拉了拉她的手,“穗穗,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也想去见识见识这京都的戏曲有什么不一样,走吧。”穗穗摇了摇头,笑吟吟地揽上楚云一起朝外走去。
沿着九曲回廊,没一会便听见院墙里面传来咿咿呀呀的吹拉弹唱,听起来甚是热闹。
大红的木门敞开着,楚云拉着穗穗进去,看台之上已经开始唱戏,老太太正听得陶醉,坐下还有几位面熟的夫人也正听得一脸陶醉,楚云笑盈盈地拉着穗穗走了过去,静悄悄地坐在老太太身后。
这时候才注意到,楚雨早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坐在当场看戏了,不过看她的神情却极为不耐烦,估计她不情愿来看戏,只不过她娘自罚禁足,不能出来,所以才派楚雨出来打听情况。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老太太身边的丫鬟摇着手里的蒲扇给老太太煽动着微风,楚云轻手轻脚地接过丫鬟手里的扇子为老太太扇了起来。
楚雨瞧见楚云讨好老太太,眼里即刻闪过一抹嫉妒,一曲完毕,那些听得入迷的夫人妾室们才注意到,楚云正认真地给老太太扇风,楚云一身淡粉色薄襦裙,显得俏生生的,让人看着忍不住注目。
那些被老太太邀请来的夫人们个个满脸含笑,对侯府夫人夸道:“云大小姐真是长得越发艳丽了。”
侯府夫人笑眯眯地看了自己的闺女一眼,谦虚道:“诸位府上的小姐们也个个貌美无双,小女也不过尔尔罢了。”
“咦,云小姐身旁那位小姐是谁家的?怎么瞧起来甚是面生?”夫人们眼尖,一眼便看见一身月白绣花襦裙的田穗穗,疑惑问道。
一时间,数道目光打量在自己身上,田穗穗只觉得有些不自在,忽然穗穗感觉到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便抬眼瞧了过去,看到一身丫鬟打扮的春秀时,穗穗顿时僵住了。
她确定自己不是眼花,春秀瞧见田穗穗看向自己,赶紧恭敬地垂手站在楚云身后,装作不认识田穗穗一般。
穗穗心里疑惑,怎么春秀跑侯府当丫鬟了?
正当穗穗打量着春秀的时候,老太太便向人介绍了田穗穗。
“这位是本府的表小姐,以后家里的小姐们多来走动走动,今后大家互相认识一下。”
田穗穗站起身来,朝众位盈盈一拜,颔首微笑,并没有做太多自我介绍。
夫人们开始交头接耳,有一位夫人笑盈盈的问了:“表小姐看起来已经及笄了吧?”
及笄这个词,对于在坐的几位小姐来说,实在太敏感了,尤其侯府的小姐都脸色微微一红,按照惯例,过了及笄的年纪,就该说亲了。
老太太当即明白了这位夫人的意思,笑盈盈道:“表小姐家里人自有打算,不用咱们费心。”
这位夫人即刻听出老太太的意思,热络的客套道:“说的是,做不了别的小姐的主,可做得了自家小姐的主。”
刚才被提到年纪,穗穗当即心中一紧,她可是来寻夫的,千万不能被别人乱点鸳鸯谱。
幸亏她们转移了话题,穗穗偷偷瞧了侯府几位小姐一眼,只见楚云和楚雨纷纷羞涩地低着头。
在场的目光纷纷落在楚云身上,老太太环视着众人,面上神色渐渐淡了下来:“云儿的亲事不急,我们侯府离京多年,现在才回故地,是该好好打量一下才是。”
听了老太太的话,诸位夫人当即心中一沉,原本都想着给自己儿子寻个亲事,现在老太太这意思,这嫡女要留着选个势力雄厚的门户。
楚云含羞地站在老太太一旁,心思早就飘远了。
穗穗可不想参与她们谈婚论嫁这些话题,便想寻个机会打问一下莺歌,这些夫人们都是什么来头。
这里唱戏太热闹,穗穗想找个清静的地方,便抽个空档往后院方向走去,莺歌也快步跟着。
穗穗这是第二次来后花园,之前是楚云带着她闲逛,现在她独自一人走着,瞧着后花园的花开得格外赏心悦目。
穗穗一边欣赏这繁花,一边问莺歌认不认识这几位夫人。
莺歌正要回答,却听见花园门外传来热闹的喧嚣声,听声音似乎是朝这边走来。
穗穗避让不及,被拐弯迎来的人装了个满怀。
“哎呀!”穗穗吃痛地看来来人。
只见对方是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男子脸面有些泛红,眼神也有几分迷离,一看就是喝了酒的样子。
莺歌怒视着撞了田穗穗的男子,“你是何人?撞了我家小姐还不赶快道歉。”
“道歉?本公子还不知道道歉是何物。”这位公子看起来有些醉意,神智倒还算清楚。
穗穗知道京都脚下,随随便便来个人或许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今日侯府来的客人较多,又听这位公子气势凌人的样子,应该是哪家贵公子哥,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给侯府招惹麻烦。
“算了,咱们走吧。”穗穗拉了拉莺歌,打算息事宁人。
谁知,那公子倒觉得穗穗有意思,嘴角噙上笑意,“呦,是个好脾气的,被本公子撞了还不在意,有点意思。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小姐啊?”
男子说话时,嘴里喷出的热气都带着酒味,穗穗不耐烦地轻皱下眉头,懒得跟他理论。
转身正要离开,却不料那公子当即伸手一拽,将穗穗猛地拽近他的怀里,大手随后捏在她的下巴上。
穗穗当即心里一阵反胃,怒视着男子,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她不计较,并不是说她人好欺负。
穗穗当即抬起手来,瞅准他的脸抬手就要打上去,莺歌也在一旁急得直跺脚。
男子虽然有些酒气,可脑子清醒的很,瞅着怀里的田穗穗白白嫩嫩的面庞,一时兴起,不想放开她,先一步察觉出田穗穗的动作,男子当即死死抓住她的手腕,勾唇坏笑:“想打本公子,也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你……”穗穗羞愤,当即抬脚就踢,男子又是伸手一抓,稳稳攥住穗穗的脚脖子。
“还有什么本事,都使出来给本公子看看。”男子一脸戏谑和得意。
见穗穗被男子牢牢抓住,姿势还极其不雅,莺歌顿时焦急恐吓道:“大胆,还不放开我家小姐,小心我告诉世子,让他好好教训你。”
男子挑衅地凝视着莺歌,刚想教训她一番,却又清醒了几分,世子也不是好招惹的。
穗穗察觉到男子正思忖着什么,趁着男子走神之际,穗穗用力跺了男子一脚,快速逃到一旁。
拉着莺歌就往回跑,男子疼的倒吸一口凉气,望着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里升起强烈的好奇心。
穗穗听着身后没有动静,猜测男子定没有追来,她拍了拍胸脯,顺了顺呼吸,对莺歌道:“你去看看,那男子追来没有?”
话音刚落,穗穗就觉得手臂一沉,身子被人拽了一把,她惊的一看。
原来是春秀。
“田穗穗,好久不见啊。”春秀笑着跟穗穗寒暄着,眼里的笑意却带着几分怒意。
穗穗对春秀没什么好感,当即甩开她的手臂,厌恶道:“你怎么来侯府了?”
春秀好笑的看着穗穗,嘲讽道:“没想到你本事这么大,把齐丰给弄没了,自己又跑来做了侯府的小姐,你还真是不肯老实过日子。”
穗穗冷笑:“到底谁不安分过日子?生生把安稳的日子过的一塌糊涂,现在又来侯府搅和什么?侯府可不像咱们那小地方,任由你胡作非为。”
穗穗不屑地看着一身丫鬟打扮的春秀,想起前几日里,被老太太下令杖毙的丫鬟,警告道。
“我就爱胡作为非怎么了?你还不是一样,不然怎么做了侯府的小姐,就你是富贵命,我就该贫贱命吗?”
春秀不服地回视着穗穗,一脸傲娇,她相信凭着自己的本事,早晚有一天也能飞上枝头。
“你好自为之吧。”穗穗懒得跟春秀这种人多交往。
“哼,别看我现在是的命,三小姐待我可好了,我来是告诉你,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你拆我台咱俩就相安无事,你若敢说出我以前的半分不好,小心我也不让你安宁。”
多行不义必自毙,穗穗淡然地瞥了她一眼,转身就离开。
莺歌回来冲穗穗摇摇头,表示没人追来,却发现三小姐身边新来的丫鬟站在穗穗身后,且一脸不善。
她担忧的问道:“小姐,三小姐不会又派丫鬟来为难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