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的!这是我家,你还敢打我,看我今天怎么报仇。”张大金挨了一拳,急眼了。眼睛四处乱看,顿时看到墙根处靠着的一条大木棍子。
张大金抄起木棍子就朝齐丰轮过来。
穗穗一看傻眼了,他们是来拉架的,可不是挨打的,她大喊:“相公,小心。”
张大金抡起木棍子就朝齐丰跑过来,齐丰身手敏捷,双手使劲把木棍子抱住。
张大金哪里是齐丰的对手,任凭他怎么发狠,木棍子仍然纹丝不动。
“齐丰,这是我家的事,轮不到你来插手,今日我就打死她,我看谁敢拦。”张大金知道打不过齐丰,将恨意全都转移在自己娘子身上。
撒开木棍子就朝他娘子奔过去,张家娘子也被吓傻了,看到怒气汹汹的张大金朝自己奔来,顿时惊的六神无主,哭得更加可怜了。
穗穗真怕张大金失去理智,要了他娘子的命,赶紧喊自己的相公去救张家娘子。
齐丰扔掉手里的木棍子,大步奔到张大金跟前,双手狠狠一掀,就将张大金甩了一个大跟头。
张大金一再败在齐丰手里,心里别提多窝火,他冲着自己娘子大吼:“好你个小贱人,竟联合外人欺负你相公,看我今日不休了你。”
张家娘子一听,顿时慌了神,再也不呜呜地哭了,跪行到张大金面前,低声下气道:“相公,我再也不敢闹了,你就绕过我这一回吧。”
张婶一听张大金这混账话,知道张大金真急了,忙站出来喊道:“张大金,素娥再怎么说都是你娘子,你儿子的娘,你要再这么胡来,看我不把你爹找来。”
可是张大金早对娘子腻烦了,现在谁的话他都听不进去,恨不得把娘子赶出家门才行。
“婶子,你偏心,你不看这贱娘们天天在家哭丧,我早晚被她给咒死。今日我非要休了她不行。”张大金开始说混账话。
张家娘子一听,顿时哭的更凶了,“相公,我再也不哭闹了,你看在儿子份上千万别休了我,我今后再也不管你了,你就绕过我吧。”
穗穗心里哀叹,原本是张大金办些不是人的事,让张娘子处处受委屈,现在张大金一说要休了她,张娘子更是不计前嫌,委曲求全。这不是助长张大金出去胡闹的势焰吗?
狗改不了吃屎,张娘子也不敢再闹,张大金以后再跟别的女人胡闹,有她罪受的。
可是,就算闹了又怎么样?被休的女人待不成夫家,更回不了娘家,根本没有容身之处,张娘子不低头又能怎么样?被休下场更凄惨。
张婶看不下去,怒骂:“大金,你爹好歹是户长,你闹的太过分,岂不是丢他的人?你娘子都已经低头认错了,你还想咋的?这日子过不过了?”
张大金红着眼,气鼓鼓道:“张婶子,你带俩外人来看我热闹,恨不得我丢人呢。再说了,我教训自己娘子碍着你们什么事了。”
他还觉得自己委屈了。
这时候,张家娘子也不分青红在白,对着田穗穗和齐丰就是一顿埋怨,“我相公说的是,你们好端端跑我们家来撒野,是嫌我们夫妻闹的不够热闹咋的?”
穗穗很快冷静下来,齐丰也眼神里一片冰冷,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得,你们两口子是死是活,我们可管不着。”说完,齐丰拉着穗穗的手就往外走。
张婶也叹息一声,转身出去了。
经过这一场闹剧,穗穗心里怎么都无法淡定,张娘子实在太好坏不分了。
她就活该被她男人拿捏的死死的,活该这辈子都被张大金欺负着。
没想到,经过田穗穗和齐丰这么一闹,张娘子不仅不跟她男人闹了,心更向着自己男人了,张大金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他娘子却卑躬屈膝地给他捋着后背顺气。
别说哭闹了,更是对张大金言听计从的。瞧他娘子这逆来顺受的样,张大金心里才好受一点。
最近他家事真不少,张大金也没敢再去外面瞎胡闹,身边只有他娘子这么一个女人了,总得解决生理问题呀。
穗穗跟齐丰去张婶子家提了一袋子玉米籽,张婶子顺道再去问了周边的邻家,告诉他们,有剩余的玉米籽就卖给齐丰家。
穗穗和齐丰回到家之后,穗穗就开始做爆米花了,下午还要赶着去给货郎送去呢。
齐丰看着自己娘子,道:“娘子,今后别人家的闲事咱们可不管了,你瞧张家娘子最后还埋怨咱们多管闲事呢,简直出力不讨好。”
穗穗心里也不舒坦,望着齐丰直点头,今后再遇到这种事,她可不能瞎热心肠了。
“相公,咱们还是先过好自己的日子吧,我现在就开始炒爆米花,你帮我添火吧。”
“娘子还是歇会吧,大中午的太热了。”齐丰有些不忍心道。
“下午你还得赶着给货郎送过去,等炒了这二十斤爆米花,下午我只歇着啥都不干,只管好好歇着。”穗穗笑的甜蜜蜜的。
想来也是,穗穗给他买了一件衣裳就花了二百多文钱,实在太奢侈了。他不能总让娘子一个人受累,等送完这二十斤爆米花,回来他就替娘子炒。
二十斤炒起来也快,一处一个时辰就炒好了,三种口味一样炒了几斤。
齐丰提着爆米花的麻袋就往镇上去了。
穗穗忙的一头大汗,灭了火之后就去院子里打水洗脸。
经过嫂子那屋子时,却见嫂子正拿着一把大剪刀,正在裁剪上午买回来的那块布。
穗穗忙跑进嫂子屋里去,赞叹道:“嫂子,你自己居然会做衣裳啊?”
瞧见穗穗那崇拜的眼神,秋菊心里止不住得意起来。“那是自然,在家做姑娘的时候,我就跟我娘学着做衣裳,鞋垫。还别说,嫂子的女工技术可不赖。”
穗穗只有羡慕的份,她今后想穿新衣裳,就只能花钱请裁缝师傅做了。
请师傅手工费还特别贵,穗穗心想,不如就跟嫂子学一学,可是她看着嫂子大剪刀卡擦卡擦地剪在那块布上,心里直打退堂鼓。
算了,她好像看不明白啊。
“嫂子,以后我要买了新布,也要找嫂子给裁剪。”穗穗笑微微道。
“那怎么不成,别说裁剪了,就让嫂子给你做,嫂子都乐意。”
就在这时候,门外忽然有人喊齐丰。
穗穗顾不得跟嫂子调侃,忙跑了出来,一看,原来是村民们扛着玉米籽找上门。
“你就是齐丰娘子吧?我听张婶说你家收购玉米籽呢。”这位老伯说道。
“是呢,齐丰出去了,我给您上称吧。”穗穗笑着招呼道。
那人听后,直接将玉米籽放在地上,等着穗穗拿出来秤杆子。
秋菊听见外面人热热闹闹的,放下布出来,一看院子里是王家男人。
再一看地上放着的麻袋,里面金黄金黄的玉米籽,便知道这人是找穗穗卖种子的。
“王伯,您卖玉米籽啊?”秋菊同王伯打招呼。
王伯笑眯眯道:“是啊,我听张婶子说齐丰家回收玉米籽呢,这不,家里种完地剩下的,干脆拿出来卖成钱花。”
“张婶子啊?”秋菊怪怪的说了一句。
穗穗拿出来秤杆子,听到秋菊无来由地冒出一句,顿时脸上的表情变得不自然了。
她解释道:“嫂子,今天上午我做的爆米花都卖光了,家里正好也没玉米籽了。回来的路上碰见张婶子,就顺嘴问了一下她家里有没有玉米籽。所以我和齐丰回来的时候就让张婶子家绕了一趟,先从她家收了几十斤。”
人家做生意,找货源是正当的,秋菊她也没理由阻止人家回收玉米籽不是。
听了穗穗的解释,秋菊也觉得有几分尴尬,扯动脸皮笑了笑,道:“那是应该的,应该的。”
穗穗给王伯上了秤杆子,称好之后,直接把钱给了王伯,王伯笑眯眯地领着钱走了。
家里没有外人,穗穗这才对秋菊道:“嫂子,实在不好意思,村里人肯定都知道我这做爆米花的事了,架不住人家主动找上来卖玉米籽。”
“瞧你,跟嫂子解释这个做什么。你让嫂子赚了三百五十文钱,对嫂子来说可是天大的恩情,嫂子感谢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怪你。要是见外,嫂子可真生气啊。”秋菊说着,就弩起嘴来,装作生气的样子。
穗穗眯眼笑起来,不好意思道:“谢谢嫂子理解。不过等以后再有赚钱的好法子,一定会告诉嫂子,带嫂子一起发财的。”
秋菊不知道穗穗这句话是真是假,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要过。别人也没有义务一定要帮自己发财。想要过上美好的幸福生活,只有靠自己的本事才行。
下午的时候齐丰送完爆米花回来,就见院子里已经放了好几麻袋的玉米籽,心想张婶的腿脚可够快的,给他们找来了这么多玉米籽。
进屋的时候,穗穗正在整理账本呢。
“娘子,这是刘十文钱。”齐丰主动把铜钱放在桌子上。
“相公,我又收了三百斤玉米籽,这次都是村民自己送上门来的,不用再给嫂子支付工钱了,今后的成本也就降下来了。”穗穗拿着毛笔兴奋地对齐丰说道。
“嗯,咱们炒爆米花也挺不容易,等今后有了别的赚钱法子,再教给大哥大嫂们。”齐丰如是说道。
“嗯,我算了一下,咱们每天都要炒一百五十斤爆米花呢,平均算下来每日都能赚五百文钱呢,相公,咱们很快就发财了。”穗穗喜不自禁,一双晶亮的黑眸充满了希冀的光芒。
齐丰听到这个数字,眉头却轻轻地拧起来,倒不是他不喜欢挣钱,而是心疼穗穗炒爆米花太累,一百多斤的玉米籽要分十几锅来炒,即便这样,穗穗的小胳膊也禁不住搅拌那么多的玉米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