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丰愣了半晌,忽然想起书上提起过女子来月事,会出血,可是如今自己的娘子来了月事,真正见到这种情况,他竟然有些慌神。
“娘子,这可如何是好?我赶紧去给你请郎中吧?”齐丰说着就要起身。
“相公别急,你先给我找块干净的布来。”穗穗一把拉住齐丰说道。
齐丰愣愣地点头,一时不知道哪里有干净的布,他只好翻开箱子,将自己的一件洁白的短褂拿了出来。
“给。”
穗穗一看齐丰递过来的是他的褂子,顿时有些不忍心去接。可是她穿越过来还是第一次来事,以前都没准备过这些东西,再矫情的话,可就浸染到褥子上了。
当即,穗穗不再犹豫,拿过齐丰的白褂子,就打算往身下垫。
可是一想,不能躺着垫,容易漏。她这才有气无力地对齐丰道:“相公,扶我起来。”
齐丰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穗穗的上半身,让她坐了起来。
穗穗哪好意思当着齐丰的面垫,扭捏了一下道:“相公你先背过身。”
他当即乖乖地扭过身子,穗穗趴起身子,将齐丰的白褂子叠成细长条型,这么一大件衣裳叠起来也变得厚厚的,长长的了,她垫好之后才又躺了回去。
“好了。”
齐丰转过身子,一脸关切道:“娘子还不舒服吗?那我怎么照顾你呀?”
穗穗叮嘱道:“那不,你下床去给我倒一碗红糖姜水吧,记得要烫的。”
齐丰似懂非懂,“直接切姜片泡红糖水吗?”
“不是,姜要剁的细碎,然后拿开水混着红糖一起冲。”
齐丰听后赶紧下床去找姜,然后拿起菜刀“当当当”地剁起来。
马上红糖姜水就冲好了,齐丰端过来,扶着穗穗坐起来。
穗穗用嘴吹了几下,忍着滚烫的温度,小口小口地抿起来。
温热的姜汤水喝下肚,她腹部才有了一丝丝暖意,肚子也没那么坠痛了。
齐丰紧张地问:“娘子为何这般痛?难道每次都会这么痛吗?”
齐丰实在不忍心看娘子疼痛难受。
穗穗无力地笑了笑,嗔道:“傻瓜,哪能每次这样疼。真每个月这么疼一次,我都不要活着了。”
见娘子说话轻松了不少,齐丰也放下心来,“娘子好些了吗?”
穗穗点点头,一碗红糖姜水已经喝完了,肚子里暖融融的,疼痛也减了大半。
“相公别担心了,估计是傍晚洗菜用了凉水,着凉而已。”穗穗重新躺下,伸手拉了拉被头。
齐丰忙亲自给穗穗盖好被子,把被子两边也掖得紧紧的。
穗穗柔声笑了起来,打趣道:“现在是大热天,你不怕捂死我啊。”
“我怕把娘子疼死。”齐丰直直说道。
穗穗咯咯地轻笑起来,心里也跟着暖融融的,齐丰还挺懂得关心自己。
“娘子快别笑了,仔细吸进了凉气。”齐丰细心叮嘱道。
“我哪有那么娇贵,不过是着凉罢了。相公也快钻进被窝睡觉吧。”
“嗯。”齐丰重新钻回了自己的被窝,再也不敢掀腾穗穗的被子。
躺了一会,穗穗才觉得好受一些,她叹息一声:“要是有暖袋或者暖宝宝就好了。”
“暖袋是什么?暖宝宝又是什么?”齐丰疑惑问道。
“就是会发热的暖瓶啊,放在肚子上暖呼呼的,这样肚子就不疼了。”
齐丰听出来了,穗穗还是觉得不够暖和,他担心穗穗半夜再次肚子疼,于是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钻进了穗穗被窝。
没有多余的话,齐丰直接将暖呼呼的大手盖在穗穗肚子上。
焦烫的大手盖在肚子上,穗穗心里感动不已,一双亮晶晶的水眸紧紧地盯在齐丰俊朗的面容上,齐丰则是温柔地冲着她笑。带着一股宠溺的味道。
此刻,穗穗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他手的温度刚刚好。贴着身子也不必担心被烫伤了。
“相公,有你真好。”
齐丰紧紧地将穗穗整个搂在怀里,“我就是娘子的暖宝宝。”
穗穗用小手紧紧地压在齐丰盖在自己肚子的大手上,高兴地呵呵笑起来。
这一刻,齐丰恨不得化身成为一道暖炉给娘子取暖。
两人紧紧相拥而眠。
刚才齐丰那顿“当当当”剁姜末的声音可不小。
婆婆齐氏被吵醒之后,就从窗户里往外看,果然见齐丰屋子里燃着油灯。
心里忖道,看吧,就说只吃菜吃不饱,没想到才刚过一个时辰,两人又开始做小饭了。哼,这个田穗穗就是让人不能省心。
婆婆披上外套,走到齐丰屋子的窗户底下,冲里面喊道:“齐丰,你们早点睡吧,一晚上很快就熬过去了。”
齐丰和穗穗刚紧紧搂在一起,没想到婆婆的声音忽然在窗户边响起。
穗穗被惊了一跳,茫然地看着齐丰,小声说道:“你娘说什么呢?”
齐丰也摇头,“我不是娘肚子里的蛔虫,娘说让咱们熬到明天。难不成她知道你来事了?”
穗穗惊地瞪大眼,“怎么可能,这是我的私事,我自己都料不到日子呢,娘怎么知道?”
齐丰想想也是,她娘也是能掐会算,早就当神仙了。
遂冲着窗户外面问道:“娘说什么呢?”
婆婆齐氏还以为俩孩子在屋子里装不知道,嗓子提高不少:“你们晚上别吃那么撑,小心夜里凉着胃口。”
她也不好意思不让人家两口子吃夜饭,毕竟都分家过日子了。就算是当娘的,也不方便明着管那么多。
穗穗和齐丰这下更懵了,吃什么撑呀,他们早就吃过一个时辰了,早就消化地差不多了。
齐丰从穗穗身上抽出手来,披上褂子,走到墙跟底下,隔着窗户道:“娘别瞎想了,我们早就吃过饭了,哪里吃撑呢。”
“那你们屋子当当当地剁什么呢?动静那么大。”
原来是他剁姜末吵醒了他娘,齐丰直言道:“是穗穗来月事,肚子疼,我给她倒了一碗红糖姜水。我剁姜末呢。”
齐氏在外面“哦。”了一声,原来是这回事啊。她当真误会人家了。
不过这种事总不能声张,齐氏又不放心田穗穗,毕竟长辈知道了,总要去屋子关心一下儿媳妇,她走到门前“啪啪”拍了几下。
穗穗心里一惊,婆婆这是要干嘛?齐丰也疑惑地拧起眉头,跟穗穗对视一眼,匆忙穿上了裤子,看穗穗也将被子盖严实之后,齐丰才去打开门。
“娘,有事吗?”
“我听你说穗穗肚子疼,进来看一下她好些没。”齐氏好言好语道。
原来婆婆是进来关心自己的。可是她躲在被窝里,也没法起身啊。
婆婆站着,她躺着,这种姿势面对面,总让穗穗心里羞愧地不行。
“娘,我好多了。”她红着脸道。
“嗯,齐丰会照顾你吧?有不懂的事记得问娘。”
“谢谢娘,我懂,不用娘担心的。”穗穗心虚道,前世她可不是十四五岁的孩子。
“嗯,那娘回屋去了。”见到穗穗没什么大碍,齐氏转身就走。
可是刚走到门外,又想起什么,本来她不该多过问的,可是毕竟穗穗年纪还小,有些事她觉得还是叮嘱一下才是。
“你娘给你准备了几个月事带?要是少的话,明日我教你再做几个。”
啊?提到月事带,穗穗心里一顿惊悚,她没准备月事带啊,垫的……是齐丰的白褂子。
不过这件事只能他们夫妻二人知道,不能告诉婆婆。
穗穗猛地朝齐丰抛去一记眼神,然后笑微微回道:“嗯,有……三个呢。”
“三个?”齐氏听后惊讶了一声,田家不是很穷吗?一般人家女子也才俩。
婆婆这一惊一乍的,弄的穗穗更紧张了,她特别想坐起来跟婆婆说话。
又特别盼着婆婆赶紧走人。
“娘,三个怎么了?”穗穗迷茫问道。
齐丰更是不懂这些,听得云里雾里的。
“没事,你们拴门睡觉吧,对了齐丰,这几日不能犯浑啊。”婆婆拉下脸,警告儿子道。
齐丰脸色微微一红,扭捏地点了点头。虽然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可也明白女的这几日是禁忌,他哪里会那么把持不住嘛。瞧他娘把他想的,这么龌,蹉不堪呢。
婆婆离开之后,齐丰快速把门给拴上了,心里对他娘也有了几分怵意。
怎么他娘老查看着他屋里的一举一动呢,怪不得娘子心不安呢。咋还来听自己的墙根呢
齐丰重新躺会被窝里,使劲搓了搓手,待手烫发之后,又盖在穗穗的小腹之上。
柔声道:“娘子,我娘她不放心你。”
“嗯,没事,我理解。不过我垫你褂子的事,你千万不能让你娘知道,懂不?”穗穗警告道。
“我哪里不懂,娘要是知道你没那个……月事带,用了我的衣裳,肯定又要责怪你的。”齐丰很通透,一说就懂。
穗穗放心地点头,“明日咱们还要去镇上卖爆米花呢,到时候重新给你扯一块布,做一件新衣裳吧。”
“不用,我好几件衣裳呢,少一件也能换的过来,娘子不必为我担心。再说了,等过几日拿去河边仔细地搓一搓,兴许还能穿。”
“不……不好吧。”穗穗结巴道,被她染的血淋淋的,还怎么穿嘛。
再说,这么多血,咋能洗的光洁如初呢。
齐丰哪里知道能有那么多血呀。
穗穗紧张地不敢翻身,更是睡不踏实,天不亮她就醒了。赶紧下床去箱子里翻找可以垫的东西,顺便把齐丰的褂子换下来。
齐丰这时候刚醒过来,睁眼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娘子流这么多血,会不会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