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穗穗就开始吃草莓,只不过有了张婶那句话,她觉得嘴里的草莓已经不是来时的滋味了。唉,看来再不证明自己的清白,连齐丰都要跟着被笑话。
回去之后,婆婆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穗穗也知道这件事对整个齐的影响,便闷头闷脑回回屋子里做饭去,齐丰也跟着进了屋,看出穗穗不高兴,便柔声安慰道:“别往心里去,咱们不是很快就能证明另有其人吗。”
“我知道,可是心里就是堵的慌,齐丰,我不想等了,再不把春秀和张大金抖出来,你脑袋上可就长草了。”穗穗有气无力的说道。
“啊?长草?”齐丰俊脸一愣,显然没听出穗穗的意思来。
“别人以为我给你戴了绿,帽子,可不是你脑袋变成绿色啊?”
“那娘子你想的究竟是什么办法,说出来为夫给你参考一下。”齐丰也不想看着娘子心里难受,整个人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样蔫蔫的。
“相公,我们分别给张大金和春秀的身份给他俩各自写一张纸条,约他们去经常偷,情的地方,到时候我再叫上张家娘子和几个村里几个喜欢管闲事的婆娘将人抓个正着,你说呢?”穗穗说道。
齐丰沉思了一会,才犹犹豫豫地说道:“春秀不认字,就算写了她也认不出啊。”
穗穗同样沉思了一会,忽然灵机一动,有了主意,“我们干嘛非要写字啊,画一张那种意思的画不是一个道理吗。”
齐丰赞赏地看了穗穗一眼,“不错,简单的画一下点明意思,保证张大金和春秀会上当。”
两口子打定主意,齐丰便拿出来笔墨纸砚,将宣纸铺在桌子上就开始画。
穗穗一看,相公画的是一处小树林,虽然齐丰有些画画工底,把小树林画的像模像样的,可是少了一些暧、昧的情调啊,毕竟他们的目的是引张大金和春秀去做干柴烈火的事。
穗穗啧啧的笑了几声,重新拿起笔来,在纸上加上了一些看似简单,但是却令人面红耳赤的小画面。
齐丰看着穗穗挥动毛笔,没几下就画出一对男,女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的图案。
穗穗三笔两笔就画出一对搂抱的男,女,而且还画的生动传神,齐丰顿时惊叹连连。“娘子,你是怎么画成的?”
穗穗不以为意道:“这叫简笔画啊,小孩子们都会画,相公稀奇什么。”
齐丰将信将疑道:“是么?”
穗穗频频点头,看了一眼天色,外面已经有些黑影,时候差不多了。
“相公,咱们去将这两封信物送出去吧。”穗穗甜甜的笑道,只是那灵动的双眸里却闪现着狡诈的光芒。
齐丰将两封信物妥妥地揣进怀里,对穗穗使了个眼色,两人便一起出门去了。
春秀家离的最近,所以他们悄悄地来到小巷子里,墙壁上朝外开着的窗户里洒出一片灰黄的亮光,想必她屋子里燃着油灯。
齐丰找来一块石头,将纸条包在石头上,朝窗子里一投,当啦一声,石头滚落在春秀房内。
“谁?”春秀小声惊呼。因为做贼心虚,所以春秀才不敢声张,就怕是张大金来约自己。她捡起地上的石头一看,上面还包着一张纸条。
春秀拆下来纸条一看,只见上面画着一个男的身下压着一个女的,躺在村外的小树林里。她立刻想到张大金,今日他娘子找上齐家闹腾,他居然还敢出来偷腥。
真是色胆包天了。
不过春秀想到,张家娘子竟然以为那个女人是田穗穗,有人顶了她的包,她就更能放心大胆地出去跟张大金私会了。
齐丰和穗穗躲在小巷子里的阴暗角落,果然见春秀偷偷摸摸地探出脑袋来,借着灰暗的亮光,可以清楚地看到春秀脸上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容。
穗穗跟齐丰对视一眼,之后悄悄的离开。
从春秀那得意的眼神里,他们已经断定春秀以为是张大金相思她呢,所以她一定会赴约。
齐丰和穗穗两人又悄悄来到张大金墙头外,听见张大金正气急败坏地冲他娘子发脾气。大概内容就是埋怨他娘子找上齐家闹腾,将自己的丑事捅了出去。
张大金在里面骂骂咧咧,他娘子在屋里呜呜咽咽,哭声好不凄惨。
“相公,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娘子,他齐家娘子有什么好的,长的一副瘦小身板,一阵风吹来就能吹跑了,她有什么可看的,可摸的。”
穗穗没想到,这张大金的娘子被自己男人甩了,居然还把责任推到她身上。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就还有脸嘲笑她身上没有二两肉,哼,实在活该她可怜。
穗穗心里有些愤然,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一点不假。她瞧了自己男人一眼,只见齐丰无所谓地朝自己看了,还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在意。
“哼,就算没什么可看的,也比你这人老珠黄的赖婆娘强。”张大金不屑的骂回去。
“你……姓长的,你简直欺人太甚,我人老珠黄,你以为自己就是年少力壮的小伙子吗?我呸!别的女人就是跟了你,也是稀罕你的钱,你趁早清醒清醒。”
“混账,老子一点不比小伙子逊色。”张大金没想到他娘子敢笑话他不行,这简直是侮辱他的尊严,顿时张大金不再留情面,扬手就是一巴掌。
“啪啪!”两声脆响,穿墙而来。紧接着便听到女人凄厉的惨叫声。
看来张大金动手打他娘子了,不过他们现在可不是偷听他们二人吵架的时候。
他们是来办正事的。
穗穗给齐丰使了个眼色,既然张大金丝毫不怕他娘子,那这张纸条就是明目张胆扔进去,他娘子也无可奈何。
“当啦!”齐丰将纸条包着小石头扔进张大金的院子里。
张大金和他娘子的哭闹声也被这一张异响给惊住,二人顿时停止吵闹。
接着听到张院子里传来大金和他娘子慌乱的脚步声。
“给我。”张大金一声戾喝。
张娘子狠着嗓子,“不给,就是不给。”
紧接着又听见“咕咚!”一声,张娘子哎呦一声痛呼,张大金一把将石头夺过去。
“你今晚要是再出去,我就一头撞死在家里。”张娘子豁出去恐吓张大金。
张大金得意洋洋,“哼,你现在赶紧给我死,死了我立刻纳一房小妾顶替你。”
张娘子一听,呜呜哭的更凶了。
张大金打开纸条一看,心中的阴霾顿时一扫而光,迫不及待地朝门口走去。
有小嫩草在等着他,他还守在家里看黄脸婆哭丧干嘛。
“哼,老子现在就去快活去。”张大金说的理直气壮,大摇大摆地就朝外面走。
张娘子死活不肯,硬是扑过来拽住张大金的一根腿,哭哭啼啼道:“不许你去……”
张大金气的一脚踹开自己娘子,一副嫌恶的样子喷了一口唾沫,之后便疾步走到门外来。
他害怕娘子追出来扫了他的兴致,反手将门上的铁锁“咔嚓!”给锁住了。
没有多加耽搁,张大金便春风得意地哼着小曲往村外小树林走去。
反正是他娘子自己不怕丢人把事情给抖出去的,他更加不必顾忌被外人知道了。
院子里传来张家娘子哭爹喊娘的痛哭声,齐丰跟穗穗知道今夜的事快成了。
穗穗让齐丰先跟上去,盯紧他们的一举一动。
而她自己则是拍打张婶的门,张婶刚脱了衣裳准备睡下,听见外面急切的拍门声,披上褂子问道:“谁啊?”
打开门一看是田穗穗,茫然道:“齐丰娘子,这黑灯瞎火的有啥急事吗?”
穗穗当即点头,“恩恩,我们发现张大金又丢下他娘子出去了,这次跟着他一定可以抓住与他通、奸的女人是谁,张婶还劳烦你找几个婶子大娘作见证啊。”
穗穗满眼恳求和急切,张婶一听可以去抓奸,登时睡意消失的无影无踪,转而脸上换成了激动的神色。
“行,我这就去叫李婶和王伯,还有赵嫂子。”
“多谢张婶,我现在去叫上张家娘子,好让她看看,她到底是冤枉了好人。还有张大金似乎往村外小树林里走了。”穗穗说完转身就走。
忽然又回过头叮嘱道:“多带两盏油灯。”
说完,穗穗就赶忙来到张大金家门口,门上拴着一把铁锁,穗穗当即搬起门口的大石头,狠狠地砸,哐哐几下,铁锁被砸掉了。
张家娘子惊慌失措地看着门外,心里忖道,张大金不会想回家找自己算账吧。
谁想门开的那一刻,看到的竟是田穗穗那张熟悉的脸。
她惊道:“是你?你来我家干什么?张大金的魂都被你勾没了,你还敢上门找姘,夫。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刚才被张大金狠狠地揍了一顿,现在正愁满肚子怨气没处撒。
穗穗愠怒着脸道:“糊涂,事到如今你居然还好好赖不分。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你相公究竟在和谁偷,情。”
张家娘子一听,神色愣了愣,呢喃道:“真的不是你?”
“当然不是我,再犹豫下去,你相公跟那女人事都办完了,快走。”穗穗着急地拽住张家娘子的胳膊就往外走。
张家娘子听到这个消息,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只神情恍惚地任由田穗穗拉着她往外走。
要是另有其人,她岂不是白找田穗穗闹了一场,村里人该怎么笑话她。
齐丰尾随着张大金来到小树林,只见春秀早就在小树林里等着了。
齐丰不敢跟得太近,怕自己被发现,坏了计划,所以便与张大金保持一定的距离。张大金欢快地往树林深处走去,来到经常偷,情的那颗大树下,才低声呼唤道:“秀儿,秀儿是你吗?”